林彦的指令通过亚历山大与阿尔伯特的网络,迅速而安静地传遍了欧美各大高校、研究所和实验室。一场跨越重洋的“归巢”行动悄然启动。
对于那些因林家庇护才得以在动荡年代出国深造、并在此后岁月里持续得到照拂的学者与专才们,接到消息时,反应各异,但核心无一不是震撼与悸动。
有人毫不犹豫地开始打包寥寥的行囊,有人则对着窗外的异国夜色陷入长久的沉思——留下,意味着已熟悉的生活和学术环境;回去,则是一片充满未知却也孕育着无限可能的热土。
林彦的态度明确而坚决:自愿原则,但抉择也伴随着代价。 “愿意回去的,林家安排一切,保你们前程;实在不愿的,也不强求,人各有志。只是,从此与林家的香火情分,便到此为止。往后的路,需自己走了。”
这意味着,那些选择留下的人,将自动脱离林家庞大而隐秘的资源、人脉与保护网络,在真正的惊涛骇浪来临时,将独自面对。
这其中,数学家陈景润的反应尤为动人。在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那些安静的日子里,他得以心无旁骛地追逐数论的星空,背后离不开林家基金会持续而低调的支持。
当亚历山大打电话将回国的安排告知他时,这位平日里沉默寡言、几乎全部心力都倾注在公式世界的学者,竟一时哽咽,眼眶迅速泛红,他紧紧握着那份简单的行程单,仿佛握着通往故土与崭新使命的船票,最终只是不住地点头,泪水却无声地滑落。
像陈景润这样选择回归的人,占了绝大多数。从美国东海岸的常青藤盟校,到欧洲古老的学院殿堂,再到新加坡国立大学那些明亮的实验室,一批批涵盖了数学、物理、工程、医学、经济、人文等关键领域的精英,开始注销账号,结束租约,告别同事。
他们手中多了一份特殊的文件——由香港林氏集团出具的“回归学者证明”。这份证明并无法律效力,却是一个无形的符号,象征着他们与那个庞大东方网络的纽带,也是未来在国内衔接资源、获得支持的潜在凭证。
林氏动用了自己的远洋航运网络,甚至临时调配了舒适的客轮,将这些归心似箭的游子及其家眷,分批次、有组织地送上跨越太平洋、印度洋的航程。汽笛长鸣,船只缓缓离开旧大陆的港口,驶向晨曦中的东方。
数日后,深水湾林宅,举行了一场小型的下午茶会。
受邀前来的只有霍英东与包玉刚两位。没有闲杂人等,茶是顶级的普洱,窗外是静谧的海景。
寒暄过后,林二直接切入正题,“霍生,包生,今日请二位来,是有个确切的风向要告知。北边,最迟明年,国策将定,对外开放、吸引外资的大门会正式打开。这不是猜测,是即将落地的棋。”
霍、包二人何等人物,闻言神色立刻凝重专注无比。包先生身体微微前倾:“林生,消息确凿?范围、形式呢?”
“特区试点,从南边开始。政策会有突破性优惠。”林二言简意赅,“对二位而言,这意味着一个时代性的机遇。内地百业待兴,基础设施、航运码头、酒店地产……处处是空白,也处处是机会。现在开始准备,正当其时。”
霍先生沉吟道:“风险亦不小,政策连续性能否保障?”
林二微微一笑:“风险与机遇永远并存。但大势所趋,不可逆转。林家届时也会有所参与。我的建议是,可以组建精干团队,先进行详尽的实地考察,重点关注特区规划与交通枢纽。资金、项目,可以慢慢谈,但认知和关系的先行一步,价值无量。”
这场谈话,是战略层面的通气与共识形成。结束后,霍、包二人离开时,脚步沉稳,眼中却已燃起锐利的光芒,一场关乎未来数十年财富版图的宏大筹划,已在心中悄然启动。
隔日,铜锣湾“八珍坊”最大的包厢。
这里的气氛截然不同。桌上摆满了地道的京帮菜和烤鸭,空气里是熟悉的食物香气。受邀的是傻柱、许大茂、娄晓娥、徐慧真和牛爷。都是北京的故人,说话透着乡音。
林彦没坐主位,随意地坐在他们中间,先碰了一圈杯,吃了口傻柱特意做的爆肚,才笑着说:“今天没别的事,就跟哥哥姐姐们说个家里的好消息。”
众人都放下筷子看向他。
“政策松动了,最快明年,回家探亲的路,通了。” 林彦说得朴素,“不仅探亲,如果想回去看看有没有机会做点小生意,或者觉得还是故土难离,想回去定居,国家的门,也慢慢开了。”
“哎哟!” 徐慧真第一个惊呼出声,眼圈瞬间就红了。牛爷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臂。
傻柱张大了嘴,半天才说:“真……真能回去了?我都十年没……” 话没说完,这憨直的汉子喉咙就哽住了。
许大茂反应最快,激动得脸发红:“小彦,你是说,我们能回去……做生意?像当年在四九城那样?”
“比当年的天地要大多了。”林彦肯定地点头,“当然,具体怎么做,还得看政策细则,也看你们自己琢磨。我今天就是告诉你们这个信儿。想回去看看的,林家可以帮忙安排路线、打点手续;想留下继续在香港发展的,也绝对没问题,八珍坊和别的生意照样需要大家。全凭自己心意,怎么选都行。”
这一席话,勾起的是一桌人的乡愁、回忆和对未来的忐忑憧憬。席间顿时充满了激动、感慨、七嘴八舌的询问和讨论,气氛热烈而真切。
林彦看着他们,心中平和。对顶尖富豪,他是指引时代浪潮的同盟,对这些旧友故人,他是传递佳音、提供退路的乡亲。两种方式,一样的情分,不同的分量,却都恰如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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