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正午的阳光洒进阳台，带着让人懒散的暖意。
刚刚看着宫澈洗漱完，林琅又让他吃了一次药。感冒药的药效很快发作，混合着病后的倦意，宫澈的眉眼渐渐染上困顿。他靠在藤椅上，手渐渐松开了林琅。
林琅慢慢起身，宫澈半阖着眼，呼吸已经变得渐渐绵长。
“回房间睡吧，别又着凉了。”林琅低声劝道，声音放得很轻。
宫澈摇摇头，竟显出几分罕见的执拗。他向来克制得体，可这场感冒似乎卸去了他所有的防备，让他能在林琅面前肆无忌惮地任性一回，像个耍赖不肯听话的小孩，却也更加亲近。
他微微侧身，将脸埋进藤椅的靠垫里，发丝散落在额前，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棕色。
林琅拿他没办法，只好转身进屋，从柜子里翻出一条厚实的羊毛毯。
毯子带着淡淡的香味，是上周刚晒过的。他小心翼翼将毯子盖在宫澈身上，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的下巴，触到一丝新冒出的胡茬，痒痒的触感让林琅心头一颤。
阳光安静地笼罩着两人，林琅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宫澈的睡颜，看他被阳光描摹的侧脸，看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看他呼吸时轻轻起伏的胸膛。
宫澈的睡姿很安静，只有偶尔因为鼻塞而微微张开的嘴唇，和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的睫毛，证明他睡得并不安稳。
直到手机突然震动。林琅连忙捂住口袋，轻手轻脚地退到客厅。屏幕上显示着张老师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返校。
林琅下意识回头看向阳台，宫澈似乎被惊动了，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往毯子里缩了缩。
林琅快速回复了消息，将手机调成静音。他走回阳台，发现毯子已经掉了半边。
他叹了口气，重新帮宫澈盖好。指尖碰到宫澈的手腕，温度似乎比刚才更高了。
“真是...”林琅小声嘀咕，伸手将宫澈额前的碎发拨开。宫澈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了这份触碰，眉头渐渐舒展，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林琅忽然觉得，就这样守着他也挺好。他轻轻握住宫澈露在毯子外的手，感受着那份过高的体温，心里盘算着一会儿要再量一次体温，还要煮些姜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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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澈的额前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他不安地动了动，厚重的羊毛毯让他有些闷热。睫毛轻颤了几下，他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林琅撑着脸专注看他的目光。
林琅看他醒了，马上关切地问：“饿不饿？中午就吃了那么一点点。”
宫澈摇摇头，他刚想说话，林琅已经伸手探上他的额头，随即惊呼：“怎么比刚才更热了！”说着就去拿体温计。
体温计显示37.9度，林琅又急了起来：“还是去医院吧！”
“真的没事...”宫澈拉住他的手，声音还带着睡意，“出汗了就好，很快就能退烧。”
林琅抿着嘴唇，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但下一秒宫澈的话又让他跳起来：“我想洗个澡，出汗了不太舒服。”
“不行！”林琅坚决反对，却在看到宫澈的眼神时再次投降。他认命地叹了口气，转身开始忙碌。
浴室很快被暖风烘得热气腾腾，林琅把空调开到最高，浴缸里放满了冒着蒸汽的热水。他还不放心，又搬来一个小凳子放在浴缸旁边，上面整齐地叠着一条超大浴巾。
宫澈走进浴室时，镜片瞬间蒙上一层白雾。他哭笑不得地看着紧跟进来、迅速关上门的林琅：“你这是要蒸桑拿吗？”
林琅顾不上回答，七手八脚地帮宫澈解扣子。宫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带到浴缸边。他一只脚刚踏入水中，就被烫得倒吸一口气：“嘶……”
“忍一忍，”林琅试了试水温，“感冒就要用热水发汗。”他蹲在浴缸边，像监督小朋友一样盯着宫澈。
十分钟后，担心宫澈泡太久会头晕，林琅又急急忙忙地把他拉出来，拿浴巾把他裹住，动作轻柔却迅速地帮他擦干。
等宫澈终于干干爽爽地走出浴室，林琅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他瘫坐在沙发上，看着面色红润许多的宫澈，终于松了口气：“现在感觉怎么样？”
宫澈走过来，弯腰揉了揉林琅的头发，眼里满是笑意：“好多了，多亏有你。”他顿了顿，又轻声补充道：“不过下次洗澡，我自己来就行。”
林琅小声嘟囔：“谁让你生病了还这么不让人省心...”话虽这么说，他的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宫澈，生怕他又有什么不舒服。
看着林琅担心的样子，宫澈来到他身边坐下，指尖轻轻拨弄着他额前被汗水微微浸湿的发丝，林琅的眼睛疲惫却依然明亮。
“你今天像一只小陀螺，”宫澈轻笑出声，鼻音好像轻了很多，“转个不停。”他的手指顺着林琅的发丝滑到耳后，轻轻捏了捏他发烫的耳垂。
林琅突然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着宫澈。此刻好像有光在他眼底跳跃，映出一片澄澈的温柔。“只要是为了你，”他轻声说，“转多久、转多快都行。”
宫澈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林琅低下头，握住他的手，开始一根一根轻轻捏他的手指，动作轻柔又眷恋。
“希望我的宝贝快点好起来。”林琅的声音很轻，却好像一下握住了宫澈的心。他的指尖在林琅的掌心里微微蜷缩，感受着对方传递过来的温度。
宫澈看着林琅低垂的眉眼，觉得这场感冒似乎也不是那么糟糕。他反手握住林琅的手，十指相扣，轻声说：“有你在，我很快就会好的。”
林琅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他凑近了些，额头轻轻抵住宫澈的肩膀，宫澈能闻到他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气，混合着阳光的味道，让人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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