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金属触感贴在手臂皮肤上，端木烬操作着从罗桀手腕上剥下的腕表，将之与自己那块腕表对接。
“嘀！到账7824积分，余额：积分！”
冰冷的提示音响起，端木烬的积分首次超过5位数。端木烬没有什么兴奋的感觉，因为这是用血与火、仇恨与死亡换来的战利品。
……
镇卫队驻地，队长办公室。
魏岩坐在硬木桌后，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门被推开，端木烬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一丝未曾散尽的荒野煞气和淡淡血腥味。
两人目光接触，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火花闪过。
端木烬没说话，只是上前一步，将那块属于夜枭罗桀的腕表，轻轻放在魏岩面前的桌子上。
魏岩的目光落在腕表上，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他拿起腕表，指腹按动按钮，腕表上显示出罗桀的个人信息。魏岩沉默了足足十息，终于抬起头，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少年。
不过短短几天，这个少年身上那股逼人的锐气似乎更盛了一些，更令人心悸。就像一块经过千锤百炼的镔铁，杂质尽去，只余下纯粹的坚硬与冰冷。
“罗桀？”魏岩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确认的意味。
“死了。”端木烬的回答简短有力，没有任何多余的描述。
“好......好快的刀。”魏岩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不由得感慨出声，语气复杂。“不到一个星期，野狗帮烟消云散，夜枭首领罗桀殒命......端木烬，你真是让我......”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汇，“......刮目相看。”
他手指点了点桌面，语气变得格外严肃：“从我个人的角度，我很想立刻把你重新招回卫队。你的能力、心性，都是卫队急需的。但是......”
这个“但是”转折得异常沉重。
“镇长的命令，我必须执行。”魏岩的目光锐利起来，紧紧盯着端木烬。“野狗帮和夜枭这两大毒瘤，你除掉了它们，镇子里的百姓能过几天安生日子了。但小镇里，还盘踞着另外两条毒蛇，毒蝎帮和快刀会。现在我命令你，继续潜伏，寻机削弱，或者......彻底清除它们。”
命令下达，办公室里一片寂静。魏岩盯着端木烬的眼睛，似乎是想从他眼中看到点什么？
然而端木烬的脸上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一个寻常的任务简报。
“是，队长。”端木烬应道，声音平稳。“但我与他们，目前并无私仇，无缘无故动手，会引人猜疑。”
“我明白。”魏岩神色稍缓。“并非要你立刻动手，你需要时机，需要切入点。耐心等待，机会总会来的。在这之前，尽可能提升自己，好好活下去。”
“明白。”端木烬点了点头。此事确实急不来，毒蝎帮势大，谢天华更是武师级高手，快刀会段宏昌也非易与之辈，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离开卫队驻地，端木烬径直走向武者公会。
公会大厅依旧人来人往，喧嚣嘈杂。韩冰看到端木烬进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显然也听说了最近镇子里发生的巨变，以及眼前这个少年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但她很快恢复了职业性的微笑。
端木烬没有过多寒暄，直接走到功法出售的柜台。
“苗刀十三式。”端木烬直接道明来意，报出功法的名字，这是他早就想好的，他得了聂斌的百炼苗刀，而自己却不怎么会刀法，完全无法发挥这把好刀的威力，有点浪费！
“承惠，1000积分。”周通确认后说道。
端木烬抬手，腕表划过收款器。
“滴！消费1000积分，余额：积分！”
拿着新到手的功法秘籍，一本薄薄的、用变异兽皮纸印制的小册子，端木烬快步走向贫民窟。
鬼药师的黑诊所依旧是那么阴森诡异，店里只有墨大夫一个人，不知道在鼓捣着什么。见端木烬进来，墨大夫打趣道：“哟！这不是我们黑蚁镇上的名人吗？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进来了？”
端木烬对这个擅长毒药的老头极为忌惮，他默不作声地掏出罗桀的那把“蛇吻”放在柜台上。“能不能把这上面的毒素清理掉？”
见有生意上门，墨大夫认真起来，他拿起蛇吻仔细观察，以他对毒物的了解，竟然一时之间也看不出这把短剑淬的是什么毒。“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你再来取剑。”
“好！我三天后再来。”端木烬转身离去。
端木烬回到土屋，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个小小的身影立刻从角落里站了起来，眼神里带着怯生生的期待。
“烬哥！”小豆子小声叫道，目光落在端木烬手中那本崭新的册子上，好奇又不敢多问。
端木烬走过去，将《苗刀十三式》秘籍放在那张破旧的木桌上。
“认得字吗？”他问。
小豆子摇摇头，脸上有些羞愧。
“以后我教你。”端木烬语气温和。“从今天起，你跟我一起练这个。”
小豆子眼睛瞬间瞪大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端木烬，又看看那本看起来就很厉害的秘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能练？可是......我没有积分......”
“我说你能，你就能。”端木烬打断他。“小豆子，我给你改个名字怎么样？你还记得你爸妈叫什么吗？”
小豆子愣住了，茫然地看着他。“我很小的时候，我爸爸就死了，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后来我妈也死了，我只知道她好像姓林？”
端木烬看着他悲伤的神情，沉默了片刻，开口道：“那你以后就随你妈妈的姓，也姓林，单名一个轩字，不服咱就抄家伙干他的意思！”
“林......轩？”小豆子，不，林轩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这两个字对他而言有点陌生，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力量。他猛地抬起头，眼眶迅速泛红，声音带着哽咽，却又异常清晰地、郑重地应道：“嗯！哥！我叫林轩！”
端木烬看着这孩子眼中骤然点亮的光，点了点头。他拿起秘籍，翻开了第一页。
“看好了，林轩。苗刀十三式，第一式，抽刀式......”
土屋内，昏黄的光线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开始以一种极其认真的态度，研习着那看似简单却蕴含奥妙的刀法基础。哥哥的动作凌厉刚猛，带着沙场磨砺出的杀伐之气。弟弟拿着一根木棍，动作虽然稚嫩生涩，却异常努力，每一次抬手、每一次挥刀都拼尽全力，额头上很快渗出细密的汗珠。
空气中，只剩下少年清冷的讲解声、孩童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刀风破空的微弱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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