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官的指尖还沾着未擦净的木屑,他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个群体小木像放在客厅上,让午后的阳光温暖那小小的木雕。
院子里屋里已经彻底变了样。
虽然家具有些旧,但每条房梁上都垂下了细细的红绳,末端系着小小的平安结,是他偷偷跟厨房的婆婆学的。
窗户纸上贴了他剪的歪歪扭扭的窗花,有鱼,有小小的麒麟,还有写着“福”字的。
每个哥哥姐姐的床头,都整整齐齐摆着一套新的冬衣,针脚细密,是族里发的。
他用古楼悄悄给他的料子,求了营里手最巧的哥哥们帮忙做的,是红色的袄子。
他忙活了整整一个星期,爬上爬下,把这间冷清的孤儿营宿舍弄得红火又热闹。
因为他记得,去年年关,哥哥姐姐们从外面回来时,身上带着血气和寒气,看着本家那些有爹娘的孩子拿着红封、吃着糖瓜,眼神平静,却又藏着点什么。
他们也会想念和怀念的。
小官想,今年不一样。今年有他,还有妖怪。
他坐在屋顶,晃荡着两条还够不着屋檐的小短腿,嘴里嚼着晒得有些干硬的柿饼,甜丝丝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
他看着远处训练场最后一批人影散去,天色渐渐染上墨蓝。
张小凤他们回来的时候,推开门的动作带着一贯的利落和警惕,似乎察觉屋内的气息与往日不同。
当看到满屋跃动的红色时,她明显愣了一下,冷情的脸上有一丝错愕。
目光扫过窗台上那个眉眼神似自己的小木雕,还有床头那套明显是给她的新衣,她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极轻地碰了碰那平安结上垂下的流苏。
接着,其他人也看到了自己房间的变化。
院子里是红色的,没想到房间里也是红色的。
他们都在小声说着。
“这是什么?”
“我的桌子!这个小木头人是我吗?”
“快看!有新衣服!”
“谁弄的?”
孩子们的脸上不再是经历事情后的麻木和疲惫,惊讶和好奇点亮了他们的眼睛。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床头的木雕,比较着谁的模样被雕得更像,又小心翼翼地去摸那红彤彤的窗花和新衣。
即使是最年长、最沉稳的几个,嘴角也忍不住微微弯起。
小官从屋里探出个小脑袋,有点紧张地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一个姐姐抬头看见了他,立刻笑起来,朝他招手:“小官!是你做的吗,快过来!”
小官脸一红,吨吨吨地从屋里跑出来,刚靠近就被几个哥哥姐姐围住了,这个揉他脑袋,那个拍他肩膀。
“小鬼头,手还挺巧!”
“这柿饼也是你晒的?甜!”
“谢谢小官!”
小官被围在中间,小脸兴奋得红扑扑的,只会腼腆地笑。
10岁的小张麒麟由于血脉浓度的原因,长的慢,不高哈。
这都正常。
血脉浓度高都这样,都有这个矮腿期。
想要踹人都因为腿短受限制。
但是别看人家腿短,可是人家力气大 啊。
也算弥补了一些短板了。
以后会长高的。
所以哥哥姐姐们摸摸小官的脑袋都是正常的。
小官的脑袋啊,又圆又软,跟他这个人一样是个心软的人。
张家居然还有心软的小孩,真是变异了。
不过没有关系,张青峰想着他们那么多人总能罩着他的。
那么多人还养不了一个小白痴吗。
小张麒麟:。。。。
古楼:。。。。。
孩子们,真不至于,小官善良,但不是智障。
不过想到某些小官做的事情。
好吧,智障就智障吧,智障儿童欢乐多。
也就是小张麒麟不知道古楼的想法,不然真的会生气的,他不是智障。
他一定说的超级大声。
然后给古楼看后脑勺。
年夜饭上,小张麒麟也知道族长他们死了,除了哥哥姐姐们就是教习还活着,其他人也内斗死了。
小张麒麟吃的更香了,那个族长坏蛋,不是好人啊。
扯他的时候很疼。
所以教习们是没有年夜饭的,他们在长老院汇报情况。
大家都很沉默。
都死了。
就这么都死了。
长老团:。。。。
大过年的吃不了年夜饭,吃枪子了呢。
他们又不是老光棍,看来只能重新选族长了。
不过看大家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大长老叹气,要不是他们不要这个烫手山芋。
张瑞桐这个棒槌也不能当上族长。
他的年夜饭啊,他的儿孙满堂啊都等着他呢。
大长老也就过没年摆个谱。
平常也见不到自己家的孩子。
小孩不算,蹿辈分了。
大晚上的还要工作,是个人都会烦躁的,尤其是在过年的时候。
大长老还在想他的年夜饭呢。
最后他们抓阄决定谁当代理族长,反正族长是没人愿意做的。
倒霉蛋七长老成为了代理族长,他也是最年轻的,所以其他人回去吃饭了,他还要安抚前族长家族那一支的事情。
脑壳疼啊。
古楼:。。。。。
古楼突然觉得张家最后一代的人好像都不太聪明,哪怕这几个长老团们都有一种乌龟的属性。
不过他们都把他们那一支的人保护的很好,就是小官生出错了支。
小张麒麟:。。。。。
说你呢爹。
张拂林:。。。。
年夜饭的流程按部就班地进行。
长长的乌木桌,坐满了人。
他们的碗里,米饭压得格外瓷实,顶上盖着油光锃亮的红烧肉,瘦肉酥烂,肥肉透明,浓稠的酱汁慢慢渗透进雪白的米粒里。
桌中央是盆鸡汤。
他们碗里的汤总是特别满,金黄的油花下,沉着炖得脱骨的鸡腿肉和饱满的香菇。
就连那盘看起来最普通的清炒时蔬,分到他们面前的,也总是嫩得出奇的菜心部分。
他们低着头,一口一口,吃得格外认真,腮帮子偶尔会鼓起来一下,又迅速抿住。
他们的脚尖在桌子底下,几不可察地轻轻晃了晃。
张小凤和张青峰坐在主位,他们舀起一勺汤,动作顿了顿。
这汤的味道比往日的年夜饭鲜美太多,温度也恰到好处,暖意从喉间一路滑下去,驱散了寒意。
他抬眼,飞快地扫过同桌的小张们,看到他们碗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加料,心里已然明了。
是它。
那个看不见的,总是偷偷给他们塞好东西的妖怪。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喝汤,嘴角却极轻微地松弛了一瞬。
当最后一道象征年年有余的鱼被撤下后,古楼开始分发岁果和红封。
女孩们忽然极小地抽了口气,手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口袋。
她左右看了看,见院子外无人注意,才小心翼翼地低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
不是张家统一发放的样式古板的银锞子。
那是一枚用红绳串起来的、油润光滑的深色小木牌,上面用极其精细的刀工刻了一只蜷缩着睡觉的小麒麟,憨态可掬,线条温暖。
木牌散发着淡淡的、安神的香气。
她猛地抬头,看向小官。
小官正对着她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小手在桌子底下,悄悄指了指屋顶的方向。
妖怪在保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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