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棠在训练室里被李不言练得死去活来时,苏晴也没闲着。她可不是那种能安心待在房间里当摆设的人。
头两天,她还挺安分,只敢在生活区和几个公共区域转悠,像是图书馆和咖啡角。档案局的图书馆让她长了见识——里面的书压根不是寻常货色,什么《基础能量学概论》、《异常实体分类学》、《灵纹解析入门》,光书名就看得她头皮发麻。还有些用古怪材质做成、写着天书的旧卷轴,她连碰都不敢碰。
她也碰见了档案局的其他工作人员。除了热络的王建华和温和的陈洁,还有板着脸的研究员、来去匆匆的外勤专员。大家对李不言带来的这个“编外人员”,客气是客气,但总隔着层什么。能进这地方的都不是简单角色,对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姑娘,好奇是有,但也仅止于此了。
苏晴心里那点不服气很快冒了头。她才不想当个被供起来、啥也干不了的包袱。于是她的胆子渐渐大了起来。
她发现档案局内部有个庞大的网络系统,虽然很多地方要高级权限才能进,但公共信息平台对她开放。上面有档案局的简史(明显是删减版)、内部消息,还有个任务公告板,滚动着一些风险不高的杂活:整理数据、清点物资,或者帮研究员打打下手做记录。
“数据整理……这个我好像能行?”苏晴盯着公告板上的信息,摸了摸下巴。她电脑玩得溜,打字也快。
她记下任务编号,跑去找管后勤调度的陈洁,说想帮点忙。
陈洁有点意外,但看苏晴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心一软就答应了:“这活儿是没危险,就是特别磨人,得把外勤报告里的关键信息抠出来,录进数据库。你真愿意干?”
“愿意!总比闲着强!”苏晴使劲点头。
就这样,苏晴拿到了临时权限,能在指定办公区用一台终端。活儿确实枯燥,成千上万份报告,要仔细看、分类、提取关键词。可苏晴却干得挺起劲——她把这当成了解档案局和那些“怪事”的窗口。透过那些报告,她瞥见了个匪夷所思的世界:会学人说话的旧留声机、让一片地方时间乱套的时钟,甚至还有能吃梦的“食梦貘”记录……光是文字就够让她心惊肉跳,又忍不住好奇。
她手脚麻利,有时还能揪出报告里前后矛盾或含糊的地方,标出来反馈给研究员,换回几句夸奖。这让她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当然,她的“探索”也不是次次顺利。
有一回,她好奇跟着辆运物资的小车,想瞧它往哪儿去,结果误闯了个“闲人免进”的通道,直接触发了警报。幸好李知慕不知从哪闪出来,把她拽了回去,没惹出大乱子,但也没少挨他挤兑:
“我说大小姐,您能不能长点心?这地界是能随便溜达的吗?再往前就是低危收容区的外围,里头虽只是些爱捣蛋的『小东西』,但吓哭你可是轻轻松松!”
苏晴嘴上不服:“要你管!我又不知道!”心里却后怕得紧,之后行动也谨慎多了。
她也试过在内部网查陆棠父母失踪案的线索,果然,权限不够,所有相关档案都锁得死死的。这更让她觉得,这事水深得很。
几天下来,苏晴靠着机灵和主动,居然在这鬼地方给自己挣了个小位置。她不再是最初那个两眼一抹黑的外行,虽然依旧没啥超能力,但她开始用普通人的方式和眼光,去理解、甚至尝试磕磕绊绊地融入这个神秘世界。
她会把报告里读到的趣事讲给训练完累成狗的陆棠听,逗她开心,让她缓缓神;也会把听来的各部门零碎消息告诉陆棠,帮她拼凑出更完整的档案局。
“棠棠,我今天看报告说,行动部出任务还配『清心符』,好像能定神防干扰!下回你训练,要不要问问李不言能不能弄一个?”
“棠棠,食堂今天新出的甜点不错,我给你捎了份,快尝尝!”
她就像一束活蹦乱跳的阳光,硬是挤进了陆棠被严酷训练和沉重压力填满的日子里,添了点暖意和轻松。
陆棠看着好友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拼命适应环境、找事做的样子,心里又暖又涩。她明白,在这条满是未知和凶险的路上,苏晴的陪伴和支撑,是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少的力量。
一个在明处咬牙硬扛,一个在暗处摸索前行。两个姑娘,正用各自的方式,在这深埋地底的神秘世界里,一步步踩出她们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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