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坐在柜台后面,脚翘在凳子上,手里转着一支圆珠笔,见陈岸进来,眼皮都没抬。
“又来送菜?”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前两天那个破网补好了?能捞着几只瘸腿螃蟹不?”
陈岸没接话,把竹篓往台面上一放,掀开盖布。二十只青壳鲍整齐码着,壳面泛紫纹,肉质紧实,个个三指宽出头。这种货色往常送到县里水产公司,十五分一斤起步,逢年过节还能往上飘两分。
王麻子拿放大镜扫了一眼,鼻腔里哼出一声:“小啊,品相差,八分一斤,要就称,不要下一个。”
秤砣还没动,价先压到底。
这是老套路了,村里谁不知道王麻子收鱼,向来是“三刀斩”:一看货就说次品,二谈价直接腰斩,三过秤还得抖两下,水都算你重量。
陈岸站着没动,手指轻轻敲了敲竹篓边沿。
【检测到欺诈行为】
系统提示音落下的瞬间,他心里有了底。这不是普通的压价,是有人授意的截流。
赵有德克扣低保金,钱万三的桶漂到码头,现在连鲍鱼都被压到白菜价...一条线串下来,全是口子。
他弯腰把竹篓往前推了半尺,“洪叔上月定的标准,三指宽以上算一级,市价十五分。你这八分,按的是哪年的规矩?”
王麻子脸上的笑僵了僵,笔尖顿住。“我这儿我说了算。”
“那你敢不敢开第三间冷库验货?”陈岸声音不高,却一字一顿,“洪叔的钥匙串,第三把是不是配那间的锁?”
话出口,屋子里一下子静了。
王麻子的手指猛地一抖,圆珠笔滚下桌子,“当啷”一声砸在地上。
他眼神闪了闪,下意识往后瞥了眼身后的门,那扇从不上锁却没人敢碰的小铁门,通着最冷的一间保鲜库。
据说那间库里存的都是要报账的样货,温度最低,记录最全,钥匙一直挂在洪叔腰上。
可最近半个月,有人看见王麻子夜里拎着箱子进去过。
就在空气凝住的当口,门后传来两声咳嗽。
“咳...咳咳...”
低沉,缓慢,像老机器启动前的预热。
陈岸嘴角微微一扬,没再说话。
他知道是谁。
整个收购站,只有洪叔咳嗽起来带着股陈年烟草混着鱼腥的味道,像是在冷库待久了,肺里也结了霜。
王麻子脸色变了又变,额角渗出一层油汗。他伸手想去拉抽屉,动作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重新坐正,干笑两声:“今儿天气热,秤容易飘...给你九分,顶格了。”
“十五分。”陈岸站着不动,“不然我提去县城。”
“你...”王麻子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狠劲,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盯着陈岸,像是第一次看清这个人:补丁裤子、旧胶鞋、脸上晒脱了皮,可眼神稳得不像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
他咬了咬后槽牙,终于伸手去拿秤盘。
陈岸这才蹲下身,把鲍鱼一只只倒进盆里过秤。数字跳到四斤六两的时候,王麻子手一抖,差点把秤杆打翻。
“四斤六两,十五分……”他念得慢吞吞,像是每个字都卡在喉咙里,“六毛九。”
陈岸接过钱,没数,直接塞进贴身衣袋。然后他拎起空篓,转身要走。
“等等。”王麻子忽然开口。
陈岸停步,回头。
“你这鲍鱼,哪儿捞的?”
“滩北礁石缝。”
“哦?”王麻子冷笑,“那边最近禁捕,你知道不?要是被人查到你偷捞,这钱我可不认。”
陈岸看着他,忽然笑了:“那你去报啊。”
说完迈步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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