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库里那辆黑轿车还在响。
洪叔的儿子站在车边,手里握着手机。他看了陈岸一眼,压低声音说:“他们已经出海了。”
陈岸没动,只是把声呐仪抱得更紧了些。他的衣服依旧湿透,手指僵硬,电线缠在手腕上,像一道道勒痕。
“什么时候走的?”他问。
“你刚进酒店的时候。”对方答道,“三艘船换了编号,从南口出港,走的是外航线。”
陈岸点头。他心里清楚是谁干的。
陈天豪不会等风头过去。记者会一结束,他就立刻开始转移最后一批货——核废料。那些绿色液体比铀矿更危险,也更难被查到。
他转身就走,脚步急促,差点撞上墙。
“你去哪儿?”那人追问。
“下海。”
凌晨三点,渔船悄然离港。
周大海已在甲板上等候。他没多问,只递来一套黑色潜水服,沉甸甸的。
“这衣服能扛两千多米水压。”他说,“是你之前画的设计图,我改过的。”
陈岸接过,一言不发地进舱换上。出来时,背上多了个密封箱,连着氧气管。
“你要下多深?”
“一千米。”
周大海愣了一下:“没人能在那种深度撑过十分钟。”
“我不是去撑的。”陈岸低头检查声呐探头,“我是去签到。”
话音刚落,耳边响起提示音:
“今日签到成功,触发终极任务:千米深海连续作业十二小时。任务失败,所有能力回收。”
他抬头望了一眼漆黑的海面,纵身跃入水中。
下潜的过程如同被巨石压住胸口。耳膜破裂,鲜血渗出,呼吸艰难,心跳撞击着骨骼,一声声清晰可闻。
但他感觉到身体在变化——皮肤泛起微光,血管中流淌的似乎不再是血液,而是别的什么。
到达八百米时,氧气管断裂。
他并不慌乱,闭眼调整呼吸,依靠本能控制节奏。身体自动做出反应:体温下降,耗氧减少。视野模糊,但系统界面依然清晰浮现:【剩余作业时间:11小时47分】
抵达海底后,他看见了管道。
一根粗大的铁管从海底裂缝中延伸而出,不断向外排放绿色液体。那液体不扩散,反而钻入岩石缝隙深处。
他打开声呐录像,用防水袋采集样本。镜头扫过接口处,拍下一个标志——三角形鲸鱼图案,下方字母已被磨平。
这不是普通企业的标识。
这是国际禁运名单上的暗记,代表非法倾倒组织。
刚收好样本,地面突然震动。
三台机械从岩层中钻出,形似螃蟹。每一步都在海底留下焦黑痕迹。红外眼闪烁,电钳挥舞,靠近时释放高频声波。
第一台扑来,他侧身闪避,潜水刀划过关节,火花四溅。机器歪斜了一下,但他知道这类装置不怕损伤。
他后退几步,引它们靠近断崖边缘。
第二台猛冲而至,钳子夹住他的左臂。剧痛袭来,骨头仿佛即将碎裂。他咬紧牙关,右手按下腰间的磁力雷。
轰然巨响,泥沙翻涌,两只机器被埋入塌方区。第三只停顿一秒,随即调转方向,直扑他怀中的声呐仪。
他已无路可退。
就在钳子即将触碰到设备的刹那,背后传来灼热感。脊椎裂开,两片透明的鳍缓缓展开,如鱼尾般摆动。
水流瞬间改变方向。
他借力旋转,整个人腾空飞出,反手一刀刺入机器中枢。机械抽搐几下,沉入黑暗深渊。
他坐在海底喘息,四肢冰冷麻木。系统仍在提醒:【剩余作业时间:6小时12分】
不能停。
他继续沿管道前行,逐一记录每个连接点和阀门编号。途中又发现两个隐蔽排放口,全部录入声呐仪。
十一个小时过去了,意识开始模糊。
眼前浮现出画面——并非记忆,更像是被强行植入的信息。一个声音响起,熟悉而遥远:
“三十年前那批船,也是这么沉的...你不能重蹈覆辙。”
是洪叔的声音。
可洪叔从未到过这里。这是系统在告诉他:这片海域早已被人盯上,几十年来从未真正安宁。
他还记得小时候听老渔民说过,有一年整片渔区绝收,渔民吃了海鲜后呕吐不止,孩子发育迟缓,老人咳血。当时说是赤潮,后来再无人提起。
现在他明白了,那是第一次倾倒核废料。
他摸了摸胸前的防水袋,样本仍在。
还剩三分钟。
他启动返程,缓慢上升。每一寸都异常艰难,肌肉撕裂般疼痛,肺部如火烧一般。但他死死抱着声呐仪,不敢松手。
破水而出时,天刚蒙蒙亮。
他趴在救生筏上,嘴唇发紫,手指无法动弹。远处没有船只,也没有灯光。
他以为无人来接。
这时,海平线上出现一个黑点。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周大海的渔船冲在最前,身后跟着五艘悬挂不同国旗的船只,船身上印有联合国环境署的标志。
无线电传来声音:
“这里是‘清源’行动指挥组,我们已接收加密文件。证据链完整,行动正式展开。”
有人将他拉上船。周大海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你还活着?”
他点点头,喉咙干涩,说不出话。
“数据传出去了吗?”
“传了。”
周大海笑了,抓起对讲机:“所有人注意,目标船只正在向公海移动,速度十三节,航向东南。准备拦截。”
陈岸靠在舱壁,望着天空。太阳升起,阳光照在脸上,微微发烫。
他轻声说:“这片海...终于有人替我们听了。”
周大海回头看他:“你还想下去吗?”
“不去了。”他说,“这次轮到他们下海。”
对讲机忽然响起:
“报告!发现可疑船只,编号hJ-907,正试图加速脱离领海!船上装载不明重金属容器,初步判断为铀矿运输!”
周大海抓起望远镜,冲向船头。
陈岸缓缓站起身,走到他身旁。
远处,一艘大型货轮贴着海面疾驰,船身灰暗,未挂旗帜。
他盯着那艘船,手伸进怀里,触到声呐仪的开关。
“它跑不了。”他说。
海风吹起他的衣角,背后的鳍在晨光中微微发亮,尚未完全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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