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岸走进法庭时,手里紧紧攥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包角已经磨破,是他两年前在旧货市场买的。他没有环顾四周,也未理会法官敲响法槌的声音,径直走到原告席前,将包放在桌上,拉开拉链。
里面放着一台声呐仪和一叠密封完好的文件。
技术人员站在投影屏旁,戴着一副眼镜,镜片泛着光。他朝陈岸点点头,手指轻按键盘。屏幕一闪,出现了一张图表。两条曲线几乎完全重合,宛如一笔画就。
“这是墨水成分分析。”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红线是被告提交的假协议上的墨水,蓝线是我们从陈天豪货轮压载舱提取的防腐剂样本。”
他指着图上一处凸起:“这个叫t-8,是一种专用于远洋货轮内壁的工业防腐剂,市面上无法购买。”
旁听席上传来低低的议论声。
张建国坐在被告席上,双手死死抓着栏杆,脸色苍白。他忽然笑了:“就凭这个?你说我用的墨水和船上的相似,就能定我罪?”
陈岸起身,走向证人席,将声呐仪接入扩音设备,按下播放键。
录音响起。
“所有对外签发的文件必须使用含t-8的特制墨水,以便追踪来源。一旦泄露,立即定位责任人。”
声音平稳,语气冷淡,正是陈天豪本人。
法庭瞬间安静。
张建国的笑容凝固了。
“你不是不知道。”陈岸看着他,“你是三年前就开始处理这类文件的人之一。”
这时,陈小满举起算盘,指向屏幕。她个子矮,踮着脚站在椅子上才够得着。
“这张截图是从科委档案调出的。”她说,“1980年到1983年,你经手过七份用这种墨水书写的批文,全都批给了港商企业。编号、时间、笔迹,全部吻合。”
她说完跳下椅子,站直身子:“现在装作不知情,谁会信?”
张建国猛地站起,椅子被带倒,重重砸在地上。他死死盯着陈小满,嘴唇颤抖:“你们……这是设局!”
“我们只是说出了你知道的事。”陈岸语气未变,“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签那份协议时,你就知道你会成为替罪羊。”
“我不是主谋!”张建国怒吼,脖颈青筋暴起,“我是被逼的!他们拿我弟弟的命威胁我!我不签,他就没药可救!”
旁听席再次骚动。
有人低声叹息:“听着也不容易啊……”
“可也不能断了大家的生路吧?”
“话是这么说,真轮到自己,谁能扛得住?”
法官抬手示意安静,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法庭侧门被人一脚踹开。
周大海站在门口,肩扛鱼叉,鞋底还沾着泥。他大步走入,身后跟着两名穿制服的海警,押着一名戴手铐的男子。
“黑匣子解码了!”他高声说道,“沉船记录已还原——‘纸笼计划’,让张建国顶罪,是三个月前下达的命令!”
他将一张纸拍在法官面前的桌面上:“这里有原始日志,时间、编号、接收人Id,全都有。”
法官低头一看,脸色骤变。
陈岸依旧不动,再次拿起声呐仪,贴在麦克风前,按下播放。
这次传出的是另一个声音。
低沉、沙哑,夹杂着电流杂音。
“必须让张建国顶罪……这是计划的一部分。后续由马明远接手,控制舆论方向。”
那是父亲的声音。
法庭鸦雀无声。
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张建国靠在墙边,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他缓缓滑坐在地,背倚铁栏,嘴角却一点点扬起。
“你们赢了。”他低声说,“可你们根本不懂他们有多强大。”
他抬头看向陈岸,眼神空洞:“你以为这就完了?不会的。只要还有利益,就会有下一个张建国,再下一个……你们斗不完。”
陈岸站着,纹丝未动。
陈小满走过来,站到他身旁,一只手悄悄攥住了他的衣角。
技术人员关掉投影仪,拔下U盘,放进胸前口袋。他摘下眼镜擦了擦,重新戴上,看了陈岸一眼:“以后这种事,别再找别人。”
周大海将鱼叉往地上一顿,发出沉闷声响。他没走,就站在门口,像一根钉住的桩。
阳光从高窗斜照进来,落在墙边悬挂的横幅上。那是一条红布,写着“渔民英雄”,尚未完全展开,一角垂落于地。
陈岸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声呐仪。屏幕漆黑,但他知道它仍在运行。系统每天清晨都会提醒他签到,今天还未完成。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防水筒,里面是那份协议的原件。明天要交给检察院存档。
外面传来几声喇叭响,像是码头的汽笛。有人在喊什么,听不真切,但语气欢快。
陈小满仰头看他:“哥,渔获是不是上来了?”
陈岸嗯了一声。
周大海转身推开大门。海风涌入,带着咸腥与柴油的气息。
远处码头传来断续的欢呼,像是许多人齐声呐喊,却还不整齐。
陈岸向前走了两步,站在门边。
一艘渔船正缓缓靠岸,甲板堆满银光闪闪的鱼。船老大握着喇叭大声吆喝,满脸笑容。
周大海咧嘴一笑:“今天这产量,怕是要破纪录。”
陈小满掏出算盘,噼啪拨了几下:“按这个速度,下午能到十五万斤。”
陈岸没说话,只是把手中的声呐仪握得更紧了些。
风一吹,横幅哗啦一声展开了。上面四个大字:渔民英雄。
彩带卡在支架里,未能弹出,引线垂着,离火源尚差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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