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生意稍淡。李有为一边守着摊位，一边在脑海中推演着“灵觉符”更优化的结构。这时，一个穿着赵家服饰、但不是之前那个倨傲年轻人的弟子走了过来，神色间带着几分焦急。
“可是厉符师？”那弟子拱手问道，态度还算客气。
李有为点头。
“奉家族执事之命，想请符师绘制一批‘驱瘴符’，要三十张，五日后来取，不知符师能否接下？价格可按市价，三块灵石一张。”弟子快速说道。
三十张驱瘴符，九十块下品灵石！这对他而言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但赵家突然大量需要驱瘴符，结合石猛刚才说的巡逻加强，以及老驼背提及的黑风涧异常，李有为隐隐觉得，赵家可能要在某些特定区域有所行动，而这些区域瘴气浓重。
“可。”李有为略一沉吟，便应承下来。他需要灵石，这是一个机会。同时，或许也能从交货时的接触中，探听到一点风声。“需预付三成定金。”
那弟子似乎早有准备，爽快地付了二十七块灵石，并留下了一个联络地址，便匆匆离去。
石猛在一旁看得眼热：“行啊厉老弟，搭上赵家的线了！这可是笔大买卖！”
李有为摇摇头：“糊口而已。”他将定金收起，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反而更加警惕。赵家的举动，印证了坊间关于荒原不宁的传闻。
收摊后，李有为没有直接回石屋，而是去了坊市东头那家专营各种矿石的“百炼铺”。店铺不大，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闪烁着不同微光的矿石。老板是个皮肤黝黑、手掌粗大的中年汉子，正对着一块通体黝黑、毫不起眼的铁矿石发愁。
李有为走进店铺，直接说明来意：“听闻掌柜需要一种能稳定矿物内部灵气的符箓？”
那老板抬起头，打量了一下李有为，眼中带着审视：“你就是西边那个卖符的厉符师？你能画？”
“可一试。需先看看是何矿物，灵气逸散情况如何。”李有为平静道。
老板犹豫了一下，还是指了指那块黝黑矿石：“就是这‘墨铁’，质地极硬，内含一丝稀薄的‘沉金之气’，是炼器的好材料。但这气极易逸散，开采出来不过数日，灵性就流失大半，价值大跌。我试过几种封灵符，效果都不理想。”
李有为走上前，没有用手触碰，而是凝聚精神力，细细感知那块墨铁。果然，能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但异常沉凝的金属性灵气，正以一种缓慢却持续的方式从矿石内部散逸出来。常规封灵符的符文结构，似乎难以完全锁住这种性质的灵气。
他沉思片刻，开口道：“此物灵气沉凝，寻常封灵符难以禁锢。我可尝试绘制一种结构更紧密、偏向‘镇’而非‘封’的符箓，或能延缓逸散，但不敢保证完全阻绝。需五块灵石作为研制费用，成与不成，不退。若成，每张符箓售价十块灵石。”
老板皱了皱眉，五块灵石试错成本不低，但看着那块价值可能大幅缩水的墨铁，还是咬了咬牙：“行！就信你一次！多久能有效果？”
“三日后，给你答复。”
离开百炼铺，李有为心中有了新的计较。修复丹田需要的主药之一“凝元草”，坊市偶有出现，价格通常在五十灵石上下。若能将这稳定墨铁灵气的符箓研制成功，并接下赵家那单生意，或许就能凑够购买第一株凝元草的灵石了。
夜色中，他回到石屋，没有立刻开始绘制赵家所需的驱瘴符，而是铺开符纸，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新符箓的推演与尝试中。精神力高度集中，指尖灵墨勾勒，在基础符文上不断进行着微小的调整与重构，试图找到那最能“镇压”住沉金之气的平衡点。
坊市的夜晚依旧喧嚣，而石屋内的灯光，直至深夜未曾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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