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奢华的酒店套房。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城市的光影,只余床头昏黄的壁灯弥漫着暧昧又令人窒息的光晕。
空气中混杂着昂贵的红酒余香、昂贵的男士古龙水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汗味。
林美娟一动不动地躺在凌乱的丝绸床单上,意识仍沉溺在酒精带来的黑暗深渊里,呼吸沉重而短促。
陈裕年的目光像黏腻的爬虫,贪婪地逡巡在她身上。
那身剪裁得体的职业套装此刻成了他眼中碍事的束缚。
他俯下身,动作带着一种蓄谋已久的急躁与强硬的占有,手指灵活地解开了林美娟衬衫上端那几颗扣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要将她身上混合着酒气的、独属于她的芬芳彻底吸入肺腑,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名为欲望的野兽在他体内疯狂叫嚣,早已脱离了理智的束缚。他再无犹豫,沉重的身躯覆了上去,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时间在这令人窒息的纠缠中失去了意义。可能很久,也可能很短。
林美娟首先感觉到的是胃里一阵剧烈的翻江倒海,恶心得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紧随其后的是炸裂般的头疼,像是有一把钝斧在不断劈砍着她的太阳穴。
这强烈的生理不适如同一个粗暴的开关,猛地将她从混沌的黑暗中拉回了现实。
她艰难地睁开了酸涩沉重的眼皮。眼前的世界先是模糊的重影,天花板华丽的吊灯投下刺眼的光斑。
然后,意识像冰冷的潮水般瞬间回涌。她首先感觉到的不是温暖,而是一片冰凉——脖子、胸口、肩膀的肌肤裸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激起一片细小的鸡皮疙瘩。
她猛地低头看去!大脑“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一片空白之后是刺骨的冰冷。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瞬间血液倒流——她身上仅有的丝绸被单只勉强盖在腰间!更让她魂飞魄散的是,紧贴着她身体的另一边,那熟悉的侧脸轮廓,竟然是陈裕年!
一只粗壮的手臂甚至大剌剌地搭在她的腰胯处,像一个昭示着所有权的烙印!
“啊——!”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卡在喉咙里,最终化作无声的绝望抽气。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巨手攫住了她的心脏。
发生了什么?!身体残留的酸痛和异样感,像灼热的烙铁在她脑海里烫出最可怕的答案。
“完了!全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炸响。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林美娟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扭身,粗暴地将陈裕年的手臂甩开。
他发出一声模糊的呻吟,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扰。
林美娟顾不上去看他是否醒来,像从悬崖边坠落的人抓住唯一的藤蔓,她的视线急切地在地毯上搜寻。
散落在床脚边那身她引以为傲的职业套装——黑色的西装外套、及膝窄裙、褶皱的白色丝质衬衫,此刻皱巴巴的,像被丢弃的抹布。
她连滚带爬地跌下床,膝盖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也浑然不觉,只想立刻逃离这个地狱般的现场。
她胡乱地将能找到的衣服——那件西装外套和衬衫,慌乱地抓起来,甚至来不及思考先后顺序,只想用任何布料来遮羞。
外套裹住了前胸,衬衫的袖子在她狼狈的动作中缠绕在一起。
“唔……”陈裕年终于被她的动静彻底惊醒。
他皱着眉睁开眼,先是迷茫地看到身边空了的位置,再看到床边如同受惊小鹿般狼狈不堪、正试图遮蔽自己身体的林美娟。
一丝满足的微光在他眼中稍纵即逝,随即迅速切换成刻意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控制欲。
“美娟?你……”他撑起身体,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但他的声音对林美娟而言不啻于恶魔的低语。
她没有回头,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是巨大的亵渎和刺痛。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逃离!逃离这弥漫着罪恶空气的房间,她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冲向套房那唯一能提供些许安全感的地方——卫生间。
高跟鞋不知遗落在何处,光脚踏在厚厚的地毯上本该无声,但那急促踉跄的脚步,在她自己听来却如同惊雷。
“美娟!等等!听我说!”陈裕年见状,立刻下床。
他匆忙抓起搭在沙发椅背上的睡袍,胡乱披上,腰带随意一系,便大步追了过去。
门在他眼前被“砰”地一声用力关上!紧接着是清晰的、反锁“咔哒”声。 将他和他的世界隔绝在外。
“美娟?开门!你开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陈裕年拍打着厚重的浴室磨砂玻璃门,声音带着几分焦灼,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
回应他的,只有门板后骤然爆发出的、撕心裂肺却又拼命压抑的哭泣声。
那不是低声的啜泣,而是从胸腔深处挤压出的呜咽,绝望、痛苦、带着毁灭性的羞耻感。那声音撞击着冰冷的瓷砖,在封闭的空间里反复回荡,充满了控诉的力量。
陈裕年举起的手停在半空,嘴巴张了张,最终,将准备好的那些虚伪的道歉和谎言——诸如“你太美了”、“我一时情难自禁”、“酒后我们都糊涂了”之类——统统咽了回去。
他知道,此刻的语言在滔天的情绪巨浪前毫无意义,徒增反感。
他需要的是控制局面,而不是火上浇油。按照他心中的“剧本”,此时的沉默与等待是必要的——他要等她精疲力竭,等最强烈的情绪风暴过去,等脆弱取代了崩溃,那时才是他“摊牌”、掌握主动权的最佳时机。
他退后半步,倚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竖起耳朵,像一个猎人般耐心地捕捉着门后的动静,脸上神情复杂,算计的精光在眼底浮动。
林美娟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上,仿佛被瞬间抽干了所有力气。
手中那两件象征着她体面社会身份的职业装,此刻成了最残酷的嘲讽,提醒着她刚才经历了怎样的非人屈辱。
它们如同滚烫的烙铁,她甚至无法再多抓一秒。她猛地将它们甩开,外套和衬衫散落在光洁的防滑地砖上。
强烈的污染感和自我厌恶让她恨不得立刻撕掉这层皮。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向那个巨大的按摩浴缸。冰凉坚硬的白色浴缸边缘触手生寒,她却像找到救赎的港湾一样扑了进去。没有丝毫犹豫,她颤抖着用力拧开了冷水开关。
哗——!
冰冷刺骨的水柱如同无数尖锐的冰锥,瞬间无情地浇淋在她身体上! 寒意像尖锐的针,扎透皮肤,刺入骨髓。
她激灵灵地打了个剧烈的寒颤,牙齿咯咯作响,肌肉在骤冷的刺激下剧烈收缩。
但这近乎自虐的冰冷,却带来一种扭曲的、短暂的清醒和一种象征性的冲刷感。
她蜷缩在浴缸底部,抱住冰凉发痛的双臂,将整个身体完全暴露在持续不断的冷水冲刷下。
眼泪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冰冷的自来水冲在她的头上、脸上,肆意流淌,混合着滚烫的泪水,沿着下巴、脖颈、锁骨一直向下漫延。分不清哪是水,哪是泪。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无声地嘶喊着,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痛恨那个懦弱无能的自己,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为什么要对陈裕年虚伪的关心放松警惕?这每一刻的悔恨都像刀子一样凌迟着她的心。
她更痛恨陈裕年! 那个道貌岸然、人前人后判若两人的衣冠禽兽!
利用她的信任和无防备,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勾当!
巨大的愤怒在胸腔中燃烧,却被更深重的无力感和恐惧压制着——告发他?谁会信?证据呢?这传出去,唾沫星子只会淹死她!一个“酒后失德”、“潜规则不成反诬告”的污名就足以毁掉她辛苦打拼的一切。
那些怜悯、嘲笑、指指点点的目光……她光是想一想就浑身冰冷如坠深渊。
最让她心碎欲裂的,是李振东。 丈夫温暖可靠的笑容清晰地在泪水中闪现,紧接着被浓重的愧疚撕得粉碎。
“振东……我对不起你……” 她失声痛哭,心脏疼得像是被一双大手攥紧扭绞。
她珍视的纯洁、他们对未来的美好规划、振东无条件的信任……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场不堪的暴力中彻底崩毁了。
她还配得上振东那纯粹的爱吗?知道了真相的他,还能像从前一样对待她吗?这种失去至爱的恐惧,远甚于身体遭受的痛苦,几乎要将她彻底击垮。
羞耻、愤怒、绝望、恐惧、悔恨……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张巨大的黑暗之网,将她死死困在这冰冷的浴缸里。
冷水源源不断,带走身体的温度,却带不走内心深处那份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肮脏感和万念俱灰。
她将脸埋在蜷起的膝盖里,任由冰冷的水和滚烫的泪冲刷着自己,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残破娃娃,灵魂坠入了无边的黑暗寒潭。
浴室外,陈裕年依旧静静靠在墙上,那压抑的哭声像背景音乐一样断断续续地从门缝里传出来。
他点燃了一支雪茄,看着烟雾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中袅袅升腾,眼神深邃而冷静。
他在等待,等待着哭声逐渐由激烈转为抽泣,再变为一种筋疲力尽的沉默。
那时,他会敲门,会用温柔却不失力度的语气去“安抚”,去编造一个看似合理的故事版本,然后抛出他真正想说的“安排”——那个掌握着足以影响她一生的交换条件。
筹码在手,猎物已入网。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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