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被胶水粘住的秒针,每走一步都透着滞涩。
林美娟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捏着笔,却半天没在文件上落下一个字。
这两天她像丢了魂,李振东早上说“晚上带美玲去吃你爱吃的虾饺”,她愣了半天才应出声;给孩子换衣服时,盯着衣橱里的衣服能走神十分钟。
心口像压着块浸了水的棉絮,又沉又闷,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疼。
第三天刚到办公室,晨光还没把桌面照暖,林美娟的目光就被桌角一个纸袋勾住了。
那纸袋是米白色的,边缘压着精致的暗纹,提手处系着根银灰色的缎带,看着格外讲究——绝不是公司文件,也不像是快递。
她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刚碰到缎带,办公桌上的电话就“铃铃”响了起来,像是掐着点似的。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听筒,指腹在冰凉的塑料机身上蹭了蹭。
“美娟,想好了吗?”陈裕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种志在必得的笃定,连尾音都扬着。
林美娟闭了闭眼,声音里透着化不开的疲惫:“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
“你没直接挂我电话,也没说不,我就当你同意了。”陈裕年笑了一声,语气突然变得像命令。
“现在打开桌上的纸袋。里面有个盒子,晚上七点,穿里面的衣服来上次那家酒店,我房间号到时候发你手机上。”
电话“咔哒”一声被挂断,忙音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
林美娟捏着听筒僵了几秒,才慢慢放下手,转向那个纸袋。
她解开缎带时,指尖都在发颤。
纸袋里是个烫金的丝绒盒子,打开的瞬间,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里面铺着红色的丝绒,放着一套鲜红色的内衣裤,蕾丝花边在晨光里泛着细碎的光,艳丽得晃眼;旁边还叠着件旗袍,是正红色的真丝面料,领口和开叉处绣着暗金色的缠枝纹,料子滑得像流水。
“天啊……”林美娟的脸“腾”地红了,从耳根一直烧到脖颈。
她这辈子都没穿过这么扎眼的内衣,总觉得太张扬;旗袍更是只在念儿过百天时穿过一次,还是改良款的,哪像这件,一看就带着说不出的暧昧。
她像被烫到似的赶紧合上盒盖,指尖还残留着丝绒的触感。
“陈裕年你这个衣冠禽兽!”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恨恨地骂了一句,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哭腔——他不仅要控制她的身不由己,还要用这种方式羞辱她的尊严。
可骂完之后,只剩下更深的无力。她看着桌上的盒子,像看着一个烧红的烙铁。
脑海里闪过李振东温和的脸,闪过孩子抱着她脖子说“咿呀咿呀”的样子,手指猛地攥紧。
没有别的选择了。她慢慢把盒子塞回纸袋,藏进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锁上时,金属锁扣的轻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透,路灯的光晕透过玻璃映在林美娟脸上,她攥着手机的指节泛白,指尖甚至有些发凉。
陈裕年下午发来的消息还停留在屏幕上,那句“晚上七点,老地方见,别让我等”像根针,扎得她心口发紧。
她太清楚陈裕年的性子了,看似温和,骨子里却藏着偏执——他手里握着她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把柄,要是今晚不去酒店见他,谁知道他会不会一时冲动,把那些事捅出去?
到时候不仅她自己,连李振东都会被卷进来,这个家说不定就散了。
她不敢想那后果,只能咬着牙认了。
深吸一口气,她调出李振东的号码,按下通话键时,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老公啊,”她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我今天晚上晚点回去,部门临时有个聚会,说是要庆祝项目收尾。”
电话那头传来李振东温和的声音,还夹杂文件夹碰撞的轻响:“哦,这样啊,那你去吧。”
顿了顿,他又叮嘱道,“跟同事吃饭别逞强,可别像上次一样喝多了,回来头疼的难受。”
上次她就是被陈裕年灌醉了才发生了酒店里的龌龊事,想起这些,林美娟的喉咙突然发堵。
“知道了,”她赶紧应着,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手机壳边缘。
“我肯定少喝。家里……家里就辛苦你啦。”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挤出来的,她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肌肉在僵硬地扯出笑容,眼底却全是无奈。
“放心去吧,”李振东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家里有我和美玲呢。刚给她打电话说给儿子洗完澡,这会正拿着绘本讲故事呢。”提到儿子,他的语气软了几分。
“你结束了给我发消息,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林美娟连忙拒绝,生怕多聊一句就露了馅。
“我们同事顺路,会送我的。那我先挂啦,你早点回去吧。”
挂了电话,手机屏幕暗下去,映出她苍白的脸。
林美娟靠在墙上,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喘不过气来。
欺骗李振东的话在舌尖打转,带着苦涩的味道——李振东是那么信任她,从恋爱到结婚,他总说“你做什么我都信你”,可她现在却用最拙劣的谎言骗了他。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走到这一步。背着丈夫去见另一个男人,这在以前是她想都不会想的事。
可现实就这么砸在了她头上,一边是不能被戳破的秘密和陈裕年的威胁,一边是丈夫的信任和安稳的家。
她站在中间,像被撕扯着,心里的纠结和痛苦几乎要溢出来。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陈裕年发来的定位。
林美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疲惫的决绝。
她理了理衣角,推开门走进夜色里,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这条路她不想走,却不得不走。
林美娟把那个印着奢侈品牌logo的纸袋紧紧抱在怀里,指尖几乎要嵌进光滑的纸面上。
纸袋很轻,里面的东西却像块烙铁,烫得她胳膊发僵。
站在路边等出租车时,晚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她却没心思理——刚才陈裕年在电话里说“礼物在纸袋里,记得换上”,语气里的不容置疑让她没法拒绝。
出租车停在面前,她弯腰坐进去,报出酒店名字时,声音低得像蚊子哼。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她一眼,她赶紧别过脸,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发呆。
那些熟悉的路灯、商铺明明和往常一样,此刻在她眼里却模糊又陌生,就像她现在的处境——明明走在熟悉的城市里,却觉得自己正一步步踏入没底的深渊。
到了酒店大堂,她几乎是低着头快步走过前台,然后硬着头皮走向电梯。
进了预订好的楼层,她没先去房间,而是拐进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
反锁门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她靠在门板上喘了两口气,才慢慢打开纸袋。
里面是一套鲜红色的内衣,还有一件改良款的旗袍——丝绸面料泛着柔和的光泽,领口和开衩处绣着细密的缠枝纹,剪裁利落得像是为她量身定做。
林美娟盯着那身衣服,手指悬在上面迟迟没动。
红色太扎眼了,她平时从不穿这么明艳的颜色,更别说这种能把身材曲线勾勒得一清二楚的旗袍。
可她知道,这不是“穿不穿”的选择,是“不得不穿”。
她闭了闭眼,快速换下自己的衣服。
丝绸贴在皮肤上时有些微凉,旗袍的拉链从背后拉到顶,腰腹处的收伸刚刚好,把她腰肢的纤细和臀线的弧度都显了出来。
开衩不算高,却在走动时会露出一小截白皙的小腿,带着点含蓄的勾人。
她走到镜子前,愣了好一会儿。
镜子里的女人眉眼间还带着慌乱,可穿上这身衣服,竟生出一种陌生的妩媚。
平时在单位穿惯了西装套裙,在家是舒服的棉质家居服,她几乎忘了自己还有这样的一面——红色衬得她肤色更白,旗袍的挺括又中和了艳色的俗气,反而有种端庄里藏着风情的味道。
“好看吗?”她无意识地喃喃自语,指尖抚过旗袍领口的刺绣,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再好看也是给别人看的,是被胁迫着展现的,像个被摆弄的木偶。
深吸一口气,她对着镜子扯了扯嘴角,试图让表情看起来自然些。
该面对的躲不掉,她整理了一下旗袍的下摆,又理了理额发,把那些慌乱和不情愿都压进眼底深处。
走出卫生间时,走廊里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她看着不远处那个标着房号的门,每走一步,心跳就重一分。
抬手准备敲门的瞬间,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这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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