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碎裂声像万千金铁相击，苏寒的指节在姬九黎后背绷得发白。
命运录封皮上\"天道\"二字正泛着幽蓝鬼火，每道纹路都像活过来的毒蛇，顺着他掌心命纹往识海钻。
\"你们已触及不该知晓的真相。\"
那声音没有男女之分，像冰锥直接戳进耳膜。
苏寒喉间的腥甜瞬间漫到鼻腔——不是反噬，是某种更古老的存在在碾碎他的灵识屏障。
姬九黎的指甲掐进他手臂，隔着两层衣物都能感觉到刺痛：\"是天道意志，在借命运录显化。\"她的星辰剑嗡鸣震颤，剑身上原本流转的星辉突然凝成九颗赤金小点，那是她与苏寒共生枷锁的命纹共鸣。
碎岩砸在光盾上迸出火星，苏寒瞥见心魔首领的影子。
那家伙本已溃散成黑雾，此刻却像被无形之手攥住，额间突然爆出枚血色符印，裂痕般的纹路爬满整张脸。
幻影心魔的身形不再虚幻，她抬手一抓，苏寒眼前的姬九黎突然变成了杂役房里总欺负他的大师兄，正举着烧火棍骂骂咧咧。
记忆心魔更诡异，原本抱着残卷的瘦高身影膨胀成巨茧，周围溃散的心魔残魂被疯狂吸入，茧壳上浮现出苏寒初见姬九黎时的画面、被雷罚劈中的画面、甚至方才与冷漠苏寒对峙的画面。
\"它们不是执念......\"苏寒的荒古天命纹在眼底灼烧，金红光芒穿透幻影，看见记忆巨茧里翻涌的不是记忆，是某种丝线，\"是被操控的棋子。\"
姬九黎的星辰剑突然刺穿\"大师兄\"的胸膛——幻象破碎时，她的剑尖正抵住幻影心魔的咽喉：\"你的幻术对命纹共鸣者无效。\"幻影心魔发出尖啸，身形扭曲成无数碎片，每片碎片都变成苏寒或姬九黎的脸，同时开口：\"后悔吗？
后悔多管闲事吗？\"
\"闭嘴！\"苏寒的破劫剑胚突然发烫，剑身上原本晦涩的噬兵纹络泛起血色，他眼前的景象骤然清晰——所有心魔背后都牵着金线，线头隐没在命运录的\"天道\"二字里。\"噬兵·真实视界！\"他想起系统提示里的隐藏形态，原来吸收了天道波动才会激活。
\"九黎，锁死首领！\"苏寒挥剑斩向那些金线，剑气所过之处，金线寸寸断裂。
心魔首领的动作明显一滞，额头符印忽明忽暗，像被抽走了主心骨。
姬九黎的星辰剑早等在半空，九颗赤金命纹同时炸裂，璀璨星光凝成实质长枪，\"轰\"地贯穿首领心脏。
黑血喷在星芒上滋滋作响，心魔首领的身体开始崩解，最后一刻他盯着苏寒怀里的姬九黎，嘶哑地笑：\"没用的......天道要的是......\"话音未落便化作飞灰。
幻影心魔的碎片突然失去支撑，像被抽干了力量的纸人，扑簌簌坠地消失。
命运录\"咔\"地合拢，封皮上的\"天道\"二字被一道金纹钉死。
空间裂缝却没停止崩塌，碎石雨里突然亮起刺目白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苏寒本能地抱紧姬九黎，破劫剑胚在头顶撑起的光盾发出哀鸣。
\"你们逃不掉的......\"
那道冰冷声音裹着白光灌进耳朵，再睁眼时，碎石雨不见了。
入目是座青黑祭坛，石砖缝隙里爬满暗紫苔藓，每块砖上都刻着歪扭符文。
最诡异的是祭坛四周——数不清的石碑像森林般蔓延到视线尽头，每块石碑上都刻着名字。
苏寒低头，看见最近的石碑上赫然是自己的名字；再转头，姬九黎的名字在五步外的石碑上泛着幽光；更远的地方，他甚至看见了沧澜宗老杂役的名字、前世弑天剑尊的名字，还有......
\"苏寒？\"姬九黎的手搭在他肩上，\"这些石碑......\"
她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颤音。
苏寒摸向腰间的命运录，发现封皮上的金纹正在变淡，而远处石碑群尽头，有座最高大的石碑在发光，上面的名字被雾气笼罩，却能隐约看出笔画——正是\"天道\"。
风突然刮起来，吹得石碑相互碰撞，发出空洞的回响。
苏寒握紧破劫剑胚，剑身传来细微震颤，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姬九黎的星辰剑自动出鞘，九颗命纹重新亮起，这次的光芒比以往更沉。
\"看来......\"苏寒望着漫天石碑，喉结动了动，\"我们刚逃出一个局，又掉进了另一个。\"
话音未落，最近的石碑突然裂开条缝，里面渗出黑色雾气，雾气里隐约浮现出人影——是方才溃散的幻影心魔。
\"欢迎来到......\"
雾气里的声音和之前的天道低语重叠在一起，苏寒的荒古天命纹骤然爆发，金红光芒撕开雾气。
可等光芒散去，幻影心魔的影子早已消失，只剩石碑上的名字，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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