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二十四分,实验室终端屏幕泛着冷光。陈御风盯着飞行日志里那段剧烈波动的攻角数据,指尖在键盘上敲出一串调参指令。周子豪靠在控制台边缘,眼镜片上反射着三维轨迹模型的旋转轮廓。
“不是失控。”他低声说,“是滚转耦合被触发了。”
陈御风没抬头,只将鼠标拖动到时间轴300米高度节点。画面定格——航模在爬升过程中突然向右偏转17度,飞控系统尝试修正,但姿态角持续震荡,最终进入螺旋下坠。
“信号延迟只有0.3秒。”周子豪调出遥测记录,“遥控指令和执行动作基本同步,问题不在通信链路。”
“那就在气流。”陈御风切换至风洞模拟界面,“把诱导阻力曲线叠加进去。”
气流谱图重新生成。红色涡流带从机翼末端撕裂而出,在特定速度区间形成闭环反馈。周子豪放大局部区域,指着展弦比与后掠角交汇处:“看这里。翼尖涡强度超出预估值42%,在马赫数0.68时自激放大,引发横向力矩突变。”
他顿了顿,“我们用的NAcA65-006翼型太薄,前缘半径小,对分离流敏感。加上这次机身延长了15厘米,重心前移,滚转阻尼下降。两个因素叠加,等于给涡流开了道门。”
陈御风沉默地看着屏幕上的气流扰动路径。新型涡轮盘已经通过热循环测试,材料性能达标,可机体却没能扛住高空气动载荷。试飞失败不是意外,而是必然。
“改设计?”周子豪问。
“来不及。”陈御风关闭模拟窗口,“航模赛报名截止还有六天,重新开模至少十天。等不起。”
“那就只能优化现有结构。”周子豪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要么减小展弦比,要么增加翼根弯度,或者……加装翼刀?”
“都不行。”陈御风站起身,走向资料柜,“改动任何一个参数,都要重新做静力校核。现在每一步都像踩在薄冰上,稍重一点就会塌。”
柜门拉开,他抽出一本封面磨损的旧书——《航空发动机原理》。书脊裂开一道细缝,边角卷曲,是张建军前夜留下的那本。他翻到附录页,一页页扫过气动特性曲线图。
忽然,手指停住。
某页边缘有铅笔批注,字迹潦草却检测到敏感内容,请修改后重试
凌晨三点十七分,实验室的灯熄了。陈御风合上那本边角卷曲的旧书,指尖在封面上停了一瞬,转身走出静室。走廊空荡,脚步声被地毯吸尽,他没回头。
校园跑道在晨雾中浮现轮廓时,他已经跑完第二圈。呼吸节奏稳定,肌肉却绷着劲,像被无形的线拉住。脑子里反复回放那段航模失控的轨迹——右偏17度,滚转耦合触发,翼尖涡自激放大。改结构?时间不够。换材料?供应链已被盯死。他卡在死局里,一步都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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