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光红点消失的瞬间,陈御风的手已经按在门框内侧。他没有回头,只用左手三指轻敲控制台边缘三下——周子豪立刻切断主照明线路,同时将熔炼炉监控画面切换至本地终端。
走廊外的脚步停了。
不是错觉。金属粉尘在墙面微微震颤,像被无形气流拂过。陈御风贴墙而立,右手缓缓抽出插在实验服口袋里的便携式信号阻断器,拇指滑开电源开关。一圈微不可察的电磁波扩散出去,覆盖整个b区通道。
三秒后,墙缝中的监听仪绿灯闪烁两下,转为橙色。
干扰源已定位。
他抬手比了个手势:两人一组,假目标诱敌。
周子豪点头,迅速拖动一张空实验台至门口,模拟有人走动的声响。他自己则蹲身钻入控制台下方,打开应急维修舱盖,露出一排待测电路板。这是他们半小时前布置的陷阱——所有接口都做了反向电流标记,一旦有人触碰非授权设备,便会触发短时电弧闪光。
门外静了近两分钟。
接着,门禁读卡器发出轻微“嘀”声。
二级权限卡,刷卡一次,未输入密码。系统默认允许通行三十秒。
门缝透进一道极细的光带,随即被遮断。来人弯腰进入,动作压低,避开监控探头死角。蓝制服肩章上有细微反光,是新型防伪涂层,但袖口磨损处露出底层布料——那是机务科上季度淘汰的旧款。
赵天翔没穿自己惯用的深灰西装,也没戴领带夹。他左手提着工具包,右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进门后并未直奔保险柜,而是先靠近频谱仪,似乎在确认设备运行状态。
周子豪屏住呼吸。
陈御风却动了。
他从阴影中走出半步,故意让鞋尖蹭过地面一根松脱的电缆。
声音很轻,但在寂静中足以惊动人。
赵天翔猛地转身,目光扫向角落。就在这一瞬,周子豪抓起手机,镜头对准对方背影,按下录像键。
画面清晰捕捉到赵天翔从工具包取出一支微型喷头,瓶身无标识,喷嘴连接着一条透明细管,另一端隐没于衣袖内。他快步走向密封箱,掀开防护罩一角,将喷头抵住合金表面,拇指轻压。
“你在干什么?”
声音突兀响起。
赵天翔猛然回头,脸色骤变。
周子豪举着手机站起身,手臂僵直:“我全程录着,别动!”
赵天翔反应极快,扑上前去抢夺。两人撞在一起,手机甩出,落在离地三十厘米的金属托盘上,屏幕朝下仍在运转。周子豪死死抓住对方手腕,却被狠狠一肘击中肋部,踉跄后退。
就在这时,灯光全亮。
白炽灯管嗡鸣启动,照亮整个分析室。陈御风站在控制台后,手中拿着一枚银质U盘,正面刻着一只展翅鹰隼,边缘有细微划痕,与四号机起落架舱内发现的那枚完全一致。
“第三次使用b区权限卡。”他说,“你的工牌登记岗位不包含夜间设备巡检职责。”
赵天翔喘息未定,强行镇定:“我只是例行检查……这间实验室昨晚出现异常信号波动,我接到报修通知。”
“报修单编号是多少?”陈御风问。
对方沉默。
“安保系统日志显示,今晚所有b区维护任务均由值班组长统一派发,你不在调度名单。”陈御风向前一步,“更巧的是,你手里这支溶剂喷头,成分分析显示含有氟化氢衍生物——专用于腐蚀镍基合金晶界结构。它不会立刻破坏材料,但会在热循环测试中引发隐性裂纹。”
他举起U盘:“这个东西,也不在你上次申报的随身物品清单里。但它出现在我的飞机上,藏在不该存在的位置。”
赵天翔眼神剧烈闪动。
他慢慢松开工具包,双手抬起,像是投降。可就在陈御风稍作放松的刹那,他的右手突然伸向内袋。
陈御风早有预判。
“别碰通讯器。”他声音冷得像冰,“国安的技术标准我熟得很。你们六处特工标配的微型销毁装置,激活需要三秒连续接触皮肤导电层——你现在心跳超过110,手心出汗,只要一贴上去,警报就会响。”
赵天翔的手僵在半空。
周子豪忍着痛爬过去捡起手机,翻转屏幕。录像还在继续,时间戳清晰显示:凌晨两点十八分四十七秒,赵天翔对高纯度铼合金实施化学侵蚀。
“沈氏物流车进校时,你就知道计划败露了。”陈御风走近一步,“掺铝造假、拖延研发周期、制造技术瓶颈——你们这套打法用了十几年。但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材料链,不再依赖进口渠道。你慌了,所以冒险进来动手脚。”
赵天翔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一个U盘,一段视频,就能定罪?”
“不止。”陈御风按下腕表侧键,连接加密频道,“张副院长,实验室抓到一只想毁我们涡轮盘的‘鹰’,请指示后续处理流程。”
无线电那头传来沉稳回应:“安保组已封锁东西两侧出口,五分钟内抵达。保持现场,不要解除监控。”
赵天翔嘴角抽动了一下。
他低头看向自己左腕,那里戴着一块普通电子表。表盘背面嵌着一枚微型芯片,此刻正因信号阻断而发热。他知道,这条退路也断了。
“你们根本不懂。”他忽然冷笑,“华夏造不出真正的航发。不是缺人才,不是缺钱,而是整个体系都在吃旧账。你们以为靠几个天才就能翻盘?可现实是,每一步都要付出十倍代价,而我们只需要轻轻推一下,就能让十年努力归零。”
“你说得对。”陈御风平静道,“我们确实付出了代价——十年前有人死在试飞台上,因为发动机空中停车;五年前有工程师熬到心梗,只为算清一组燃烧室参数;去年,一家民企倒在资金链断裂前夜,只因没人敢相信国产能行。”
他盯着赵天翔的眼睛:“但我们还在往前走。不是因为你推不推,而是因为我们不想再跪着活。”
话音落下,远处传来急促脚步声。
安保人员即将到达。
赵天翔最后看了眼密封箱中的合金锭,暗银表面映出他扭曲的脸。他抬起手,缓缓摘下耳塞式通讯器,扔在地上。
周子豪紧握手机,指节发白。
陈御风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双人指纹,将剩余铼合金重新封存。他顺手把那枚银质U盘放进最内层隔仓,锁闭真空舱门。
警报系统接入航校主控中心的提示音响起。
窗外仍是一片漆黑,东侧装卸平台空无一人。昨夜运货的车辆早已撤离,地面残留一道浅淡轮胎印,被晨前露水浸润成模糊痕迹。
陈御风站在窗前,手指摩挲着U盘边缘的鹰隼刻痕。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
而是第一次,把刀握在了自己手里。
熔炼炉冷却程序进入最终阶段,控制面板显示内部温度降至83c。周子豪靠在墙边记录数据,忽然发现终端弹出一条异常日志:凌晨两点十九分,外部网络曾尝试接入实验室局域网,来源Ip已被自动屏蔽。
他抬头看向陈御风,嘴唇动了动,却没出声。
陈御风只是轻轻摇头。
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
频谱仪显示屏上,信号波形平稳如常,唯有右下角的时间栏不断跳动:
02:23:17
02:23:18
02:23:19
滴。
终端突然发出一声短促提示音,新消息弹出:
“远程访问请求已拒绝。检测到加密协议匹配特征库——序列号Lx-6749,归属单位:境外航空技术监管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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