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光束切开b-75密室的黑暗,落在金属桌上那本皮质册子上。陈御风跨过门槛,鞋底碾碎一粒焦化的纸屑,发出轻微脆响。他没有停顿,径直走向桌前,战术手套贴上日志封面,指尖压住边缘轻轻掀动。
封底内侧蚀刻编号:**b-75\/VII**,与F-22残骸舱壁公式中的代号完全一致。
沈昭华紧随其后,肩部LEd灯组展开,冷白光线铺满桌面。周子豪从背包取出紫外线扫描仪,对准日志烧焦的页角。光斑扫过,暗处浮现出一行隐墨:“数据篡改指令来自沈氏航空—德方联合技术委员会”。
“是他们。”周子豪声音低哑,“不是事故,是命令。”
张建军站在门口,工兵铲靠墙轻放,右手不自觉抚过眉骨旧疤。他盯着那行字,喉结微动,未发一言。
陈御风翻动页面,纸张脆裂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日志记录详尽,YF-15A项目三次试飞失败均标注为“材料疲劳导致结构失效”,但附录检测报告显示合金成分正常。他继续往后翻,忽然动作一顿。
一页完整记录赫然在目:
【2008年3月13日】
今日试飞员陈御风拒绝修改发动机推力参数校准值,坚持上报异常振动频率。经联合委员会决议,该员即日起调离核心测试岗位,相关飞行数据归档至绝密级。
陈御风瞳孔骤缩。
那是他前世最后一次任务前二十四小时。
他记得那份报告被驳回的理由——“主观臆断,缺乏实证”。可眼前这份日志,清楚写着他的名字,他的判断,以及……被掩盖的真相。
“这不可能。”沈昭华突然开口,声音绷得极紧,“这份文件如果存在,当年董事会必须知情。可我父亲……他是因航发故障坠机的。”
她指甲掐进掌心,翡翠发簪微微晃动。
“除非。”周子豪抬头,“有人伪造了整套事故链。你父亲发现的问题,和陈御风上报的是同一个隐患。”
空气凝滞。
陈御风缓缓合上日志,又重新翻开最后一页。一张泛黄贺卡夹在其中,正面印着简笔飞机图案,背面用红笔写着“敬爱的张老师,节日快乐”。
是学生贺卡。
他抬眼看向张建军。
“您什么时候收到这张卡?”
张建军走近两步,目光落上贺卡,声音沉得像压了铅块:“2008年教师节前一周。空难发生前三天。”
“那天之后呢?”
“我被叫去参加紧急会议。”张建军缓慢道,“会上宣布,YF-15A项目暂停,所有原始数据移交德方做‘独立复核’。我提出异议,第二天就被调离岗位。”
陈御风手指移向贺卡背面。
那里有一行血字,笔画歪斜却深陷纸背:
**他们要抹除所有证据!**
周子豪立即取出试剂瓶,滴液接触血迹后泛起淡蓝荧光。“人类血液,含有肝素抗凝剂。这不是当场留下的,是保存后涂抹的。”
“谁会这么做?”沈昭华问。
“知道真相的人。”陈御风低声说,“而且,他知道这些资料会被藏起来。”
他取出徽章,贴近日志页眉批注区。紫外光下,“天命由人”四字浮现,笔迹与页边一行小字完全吻合——
【备注:原始数据已备份,若项目终止,请交予可信之人。】
落款无名,但字体正是张建军的手笔。
“是你写的。”陈御风抬头。
张建军闭眼片刻,再睁开时眼神锐利如刀:“那天晚上,我把原始飞行曲线刻进加密芯片,藏进了办公室书法作品夹层。我以为只要不动声色,就能保住一点火种。”
“可后来呢?”
“后来……”张建军嗓音沙哑,“我接到匿名电话,说如果我不配合‘技术交接’,下一个出事的就是我的学员。我妥协了。我把芯片销毁,对外宣称支持德方结论。”
他说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像是第一次认清它们曾做过什么。
“所以他们放过你,只让你边缘化。”陈御风缓缓道,“因为你低头了。”
沉默蔓延。
沈昭华忽然伸手,将贺卡翻转,指尖划过血字最后一划。“这个‘!”的收笔方向,和我父亲签名的习惯一样。”
“什么意思?”周子豪问。
“他出事前半个月,曾在一份内部备忘录上写下同样力度的感叹号。”沈昭华声音发颤,“那上面写着:‘若再隐瞒YF-15A缺陷,迟早酿成大祸。’”
陈御风猛地站直身体。
两条时间线在此交汇——
2008年3月13日,他因拒绝篡改数据被调离;
同一天,沈昭华的父亲因坚持揭露隐患而遭遇空难;
三天后,张建军收到学生贺卡,背面留下血字警告;
而这一切,在二十年后,被同一本日志串联起来。
这不是意外。
是清除。
“YF-15A的发动机问题,从来就不是技术难题。”陈御风一字一句,“而是谁都不愿承认的系统性谎言。他们用死亡封口,用调职噤声,用火烧毁证据。”
周子豪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再戴上时眼神变了。“我父亲举报德资工厂排放超标,是因为他在催化剂样本里发现了相同腐蚀痕迹。他以为只是环保问题,其实……他在碰触同一个秘密。”
沈昭华站在桌旁,左手无名指摩挲着翡翠戒指,忽然问:“b-75,是第几卷?”
“第七。”陈御风答。
“前面六卷呢?”
“不在这里。”周子豪环视四周,“但如果这是专门封存罪证的地方,其他卷应该也在地下网络中。”
“或者已经被销毁。”张建军低声道。
陈御风将日志合拢,抱在胸前。封面上的焦痕像一道旧伤,横贯“飞行日志”四个字。
“我们拿到了第一块拼图。”他说,“但他们知道我们会来。”
“你怎么确定?”
“血字写的是‘他们要抹除’,不是‘他们已经抹除’。”陈御风目光扫过三人,“说明书写者当时还活着,还在抵抗。而我们现在看到了这行字——意味着他们的抵抗失败了。但失败的时间点,还没到。”
沈昭华点头:“所以危险仍在。而且,比二十年前更彻底。”
周子豪收起扫描仪,设备指示灯熄灭。密室内光线骤然收缩,只剩手电一束孤光打在金属桌上。
“撤离计划需要调整。”他说,“不能再走原路。”
“也不能空手走。”陈御风将日志塞进防水包,拉链闭合时发出清脆声响。
张建军拾起工兵铲,拍掉底部灰尘。“我知道另一条通道,通向废弃通风井。二十年没人走过,但结构图我还记得。”
“那就走。”沈昭华背上背包,动作干脆。
陈御风最后看了一眼那张贺卡。它仍躺在桌上,血字朝上,像一句未完成的遗言。
他转身迈步。
靴底踏上地面的瞬间,头顶应急线路传来一声轻响——
不是电流,是某种机械解锁的卡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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