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御风的手指还停留在投影墙的岛屿坐标上,腕表金属表壳突然传来一阵细微震颤,像是被某种低频脉冲穿透。他猛地抬头,沈昭华正关闭最后一台终端,周子豪摘下眼镜擦拭镜片上的水雾。就在此时,加密通讯器发出三短一长的震动——这是张建军设定的紧急联络信号。
三人没有迟疑,立即驱车赶往市立医院。路上,陈御风将机械表贴近耳侧,听到了几乎不可察觉的规律滴答声,与车载心电监测仪的波形频率完全同步。
病房在三楼东侧,门虚掩着。推门进去时,张建军躺在病床上,呼吸微弱,监护仪数值持续波动。他的右手垂在床沿外,指尖沾着干涸墨迹,左手紧攥着一件折叠整齐的飞行夹克。陈御风走近,发现夹克内袋露出半截泛黄贺卡,上面画着一架简笔战机,落款日期是十五年前。
“你来了。”张建军睁开眼,声音沙哑,“我等这一刻……等了二十年。”
陈御风蹲下身,握住他的手。那手掌粗糙而冰冷,却在接触瞬间微微收紧。
“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陈御风问。
张建军嘴角牵动:“dAV项目终止那天,我在报告里藏了一组数据。不是图纸,也不是公式,是‘人’的轨迹。你大一第一次模拟飞行,用了七种非常规姿态规避虚拟导弹——那是我当年教给试飞院新人的应急方案,从未公开。”
他喘了口气,继续说:“后来你写的飞行笔记,每一页边缘都记满参数,和我办公室那本旧手册的笔迹……一模一样。”
陈御风沉默。前世的记忆翻涌上来:空难前最后一次讲评会上,这位教官站在黑板前写下“天命由人不由天”,转身看他一眼,眼神复杂。
“你不信系统能改变现实。”张建军艰难地抬起左手,指向墙上空白处,“可我相信人能留下火种。”
他说,那幅书法作品并非随意挥毫。每一笔的起承转合,都是对分布式动力架构的空间映射。横画代表主推力轴线分布,竖钩对应能量传输节点,撇捺则是气流引导通道的拓扑变形。他每年让学生临摹,实则是在潜意识中植入未来技术的认知原型。
“周子豪交的第一份作业,用红笔圈出三个异常点位——那是他天生对材料应力的直觉反应。沈昭华来航校考察那天,你在风洞测试中临时调整攻角十七度,打破记录。那一刻我就确定……你回来了。”
监护仪警报声骤然响起,张建军剧烈咳嗽,唇角渗出血丝。沈昭华迅速调整输氧阀,周子豪检查静脉通路是否通畅。
“时间不多了。”张建军从贴身衣袋里掏出一枚徽章,用尽力气塞进陈御风掌心,“拿这个去见院长。只有他认得这枚章的编号。”
陈御风低头看去。银色徽章边缘布满刮痕,背面刻着极小的“tY-09”字样。他喉头一紧。
“别走我的老路。”张建军断续说道,“他们压下空难真相,不是因为技术缺陷,而是有人不想让国产航发站起来。你要建的不是一架飞机,是一个体系……一个不会再被掐断脊梁的体系。”
话音未落,他双眼失焦,手臂滑落床沿。监护仪发出长鸣,护士冲入房间展开抢救。陈御风被推出门外,手中紧紧攥着那枚徽章,金属棱角嵌入皮肉。
走廊灯光惨白。沈昭华靠在墙边,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翡翠发簪。周子豪盯着地面,嘴唇微微颤抖。
半小时后,医生出来宣布张建军转入IcU,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需深度镇静维持。
三人返回病房。窗户外晨光初现,城市尚未苏醒。陈御风走到窗前,摊开手掌。徽章静静躺着,反射出一道细长光斑。
就在此时,天空传来破空之声。
一架歼击机自东方低空掠过,机身涂装融合云纹与暗灰渐变,尾翼清晰标着“tY-09”。它没有编队,没有呼号,飞行高度低于安全标准,仿佛只为完成一次特定的通达。
陈御风缓缓抬起右手,行了一个标准的飞行敬礼。
飞机划过天际,消失在晨曦之中。
沈昭华走到他身边,低声说:“下一步怎么走?”
“见院长。”陈御风握紧徽章,转身面向门口,“现在就去。”
周子豪取下眼镜,重新戴上时动作顿了一下:“路上可能会有拦截。”
“我知道。”陈御风拉开门,“所以不能走正门。”
三人走出病房,楼道尽头电梯指示灯亮起,数字从地下三层开始上升。脚步声从另一侧楼梯传来,节奏稳定,间隔一致。
陈御风停下,将徽章贴身收好。沈昭华取出屏蔽盒放入随身包,周子豪拆下手机电池扔进垃圾桶。
他们转向消防通道,铁门合拢的瞬间,电梯到达楼层,门缝透出冷光。
陈御风一步跨下两级台阶,左腕手表再次震颤,频率与上次不同,更加急促。他没有回头,只低声说:“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拿到了什么。”
脚步声在楼上停住。
消防通道下方,一道金属格栅微微松动,缝隙中露出半截灰色线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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