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的边缘仍在扩散,像一道缓慢爬行的锈痕。陈御风没有再看它一眼,转身推开实验室内门,走向数据分析室。警报灯的红光被隔绝在身后,眼前只剩三块主控屏上跳动的数据流。他刚站定,通讯终端震动,沈昭华的声音切入:“国际航空论坛首页挂了标题——‘华夏航发数据造假:英雄背后的谎言’。”
她语调平稳,但背景音里有键盘急敲的节奏。
“视频已经传开。”她继续说,“画面是你在操作台前修改参数,推力曲线异常飙升,旁白称这是你们伪造性能的铁证。二十家媒体同步推送,话题阅读量破十亿。”
陈御风手指划过主屏,调出外部网络接口日志。系统未检测到非法入侵记录,内部传输链路全部闭环。他低声问:“视频里的操作界面,是哪一天的?”
“不清楚,但环境布局和你上周调试龙骨合金时一致。”
“通知周子豪,提取视频原始帧,比对操作习惯。”
不到五分钟,周子豪出现在主控大厅门口,眼镜片上还映着显微镜下的波形图。他将视频拆解至毫秒级,逐帧分析手势轨迹。突然,他放大一处画面:“这里有问题——他在调整第三级压气机转速时,用的是左手无名指。”
陈御风点头:“我从不用左手改关键参数。”
更关键的是,视频中显示的推力修正值为**1.87x10?N**,误差带压缩至±0.3%。这个数值,正是三天前他提交给军方审核组的**低效模拟版本**,用于测试极端工况下的稳定性阈值。那份文件标注了“非实测·仅限内部评估”,且上传路径全程加密。
“他们不可能实时录制。”陈御风盯着屏幕,“这份数据从未对外公开,只能是从审批备份中流出。”
沈昭华眼神一沉:“赵天翔经手过U盘复制流程。”
周子豪迅速切换至元数据分析模式,检查视频编码特征。原始文件应为矢量渲染格式,支持无限缩放,但视频中的参数表格边缘存在轻微锯齿,字体在高倍放大后出现像素断裂。这是典型的高度压缩后合成痕迹。
“不是现场录屏。”他说,“是后期拼接的假素材。”
陈御风调出系统日志,确认那份“错误数据”自上传后仅被四人访问:他自己、沈昭华、张建军、赵天翔。访问时间精确到秒,最后一次是三天前下午三点十七分,Ip归属为航校临时办公区。
“有人拷贝了副本。”他说,“然后把它当成‘真实数据’做进了假视频。”
沈昭华立即调出国际航协观察员的私人联络通道,开始整理证据包:原始文件时间戳、访问记录、视频技术缺陷分析、操作习惯对比图谱。她一边输入加密指令,一边说道:“让他们明白,这不是我们在造假——是有人拿我们的‘假数据’当‘真证据’,反过来指控我们。”
“舆论不会等真相。”周子豪提醒,“已经有三家境外资本开始做空沈氏航空板块,跌幅超过百分之六。”
“那就让真相跑得更快。”沈昭华按下发送键,“我把材料发给三个中立观察员,他们有权在正式审查前启动独立验证程序。”
陈御风走到另一块屏幕前,打开项目成员通讯列表。过去半小时,技术群内消息频率骤降,几条零星提问浮在顶部:“外面说的数据造假……是真的吗?”“我们是不是被耍了?”
他发起全员短会,声音清晰:“他们选这个时候发难,是因为知道我们正在封锁实验室。血手印激活了智能合金,他们以为我们乱了阵脚,所以立刻发动舆论攻击。”
会议室里一片静默。
“但他们犯了个错。”他调出视频截图,“真正的造假者,不会留下自己看不懂的数据。那个推力值,是我们故意设的陷阱参数,专门用来识别泄密路径。现在它出现了,说明对方不仅拿了文件,还根本不懂它的用途。”
有人抬头。
“这意味着什么?”一名年轻研究员问。
“意味着他们慌了。”陈御风说,“他们不敢碰我们的真实数据,只能靠拼凑残片制造恐慌。只要我们不动摇,他们的剧本就会崩。”
会议结束,核心团队重新投入岗位。陈御风单独叫住周子豪,递过一个加密存储模块。
“准备一份新的假参数模板。”他低声说,“要比上次更完美,逻辑闭环,数据光滑,连我们都挑不出毛病。”
周子豪一怔:“你是想……让他们再拿一次?”
“对。”陈御风目光沉稳,“这次我们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接收这些信息。”
“如果他们不上当呢?”
“他们会。”陈御风说,“只要他们还想控制局面,就一定会伸手。”
沈昭华已联系法务团队,启动名誉权侵权预警程序,并向几家长期合作的国内媒体预发通稿框架。她坐在临时指挥台前,指尖轻敲翡翠戒指表面,等待国际航协的回应信号。
十二分钟过去,第一条反馈抵达:瑞士籍观察员回复“材料已收到,将纳入明日闭门审查议程”。随后,德国、新加坡两名专家也确认接收。
舆情面板上的热度曲线开始波动。部分科技博主转发技术分析帖,指出视频存在合成痕迹;一些航空爱好者扒出陈御风过往试飞记录,质疑“为何英雄一夜变骗子”。
但更大的声浪仍在发酵。海外社交平台出现#FakewindEngine#话题,配图是cYF-05发动机燃烧室的虚假剖面图,标注“爆炸风险等级:致命”。某知名航空评论账号发布长文,称“华夏近年所有航发突破均依赖逆向工程”。
沈昭华冷笑一声,将这些内容归类为“二次传播污染源”,标记追踪Ip集群。
陈御风回到档案室,调取赵天翔在职期间的所有审批记录。U盘借用登记表显示,其曾于三天前申请复制“cYF-05初代模拟数据包”,用途栏填写为“配合军方合规审查”。签字人为临时值班员,权限级别不足,却未触发系统警告。
“有人绕过了审批层级。”他说。
沈昭华走来,手中拿着一份打印件:“我查了备份U盘的物理编号。原设备应在保险柜封存,但监控记录显示,昨天凌晨两点十八分,有人用替换设备接入过主机端口。”
“不是远程。”陈御风说,“是物理接触。”
“而且能进入机房。”周子豪补充,“权限不低于二级。”
三人沉默片刻。内鬼的存在已成事实。
陈御风关闭所有外部共享目录,仅保留一个伪装测试端口,内嵌反向信标程序。他将新设计的“完美假参数”导入该目录,命名为【cYF-05_FINAL_VERIFIcAtIoN_SEcUREd】,并设置自动更新机制,每小时刷新一次访问权限。
“等他们来拿。”他说。
沈昭华同步部署法律反制措施,通知三家媒体预备发布《关于近期不实指控的联合声明》,强调项目始终接受国家监管与第三方审计。
时间推进至晚间七点四十三分,系统弹出提示:伪装目录被外部Ip请求访问,来源地显示为伦敦某数据中心,但跳转路径经过三次中继,最终指向东南亚某离岸服务器集群。
陈御风锁定该Ip,释放追踪代码,嵌入虚假参数包的隐藏层。只要对方下载并解析文件,信标将在后台回传真实设备指纹。
八点零二分,第一份外部分析报告出现在匿名论坛,标题为《深度拆解:华夏航发造假的技术漏洞》。文中引用的正是那份“低效版本”数据,声称其证明了推力虚标。
陈御风看着屏幕,嘴角微动。
“他们用了。”
沈昭华点头:“下一步,等信标定位完成,我们就能知道谁在接收这些信息。”
周子豪仍在分析视频元数据,忽然发现一段音频频谱异常。背景噪音中,有一段极低频的脉冲信号,间隔固定,持续三十秒后中断。他放大波形,提取频率值:**17.8hz**。
“这不是环境噪声。”他说,“是某种编码信号,像是远程指令触发的确认音。”
陈御风立即调出实验室声学监测记录。过去二十四小时,相同频率信号曾在凌晨两点二十一分出现过一次,持续时间完全一致。
“他们在同步行动。”他说,“视频发布,和机房入侵,是同一套指令系统在驱动。”
沈昭华站起身:“这意味着背后有一个指挥中枢,实时协调舆论与技术渗透。”
“而且就在境内。”陈御风说,“否则无法精准掌握我们的内部流程。”
他最后看了一眼主控屏,关闭所有舆情面板。房间陷入半暗,只有终端指示灯规律闪烁。
周子豪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镜片,重新戴上。屏幕上,波形图仍在跳动。
沈昭华的手指轻轻划过戒指边缘,目光落在通讯器上。
陈御风走向加密档案室,门开启的瞬间,他回头说了一句:“明天早上六点前,我要看到信标回传的完整终端信息。”
门合拢。
主控台最后一块屏幕突然跳出新提示:伪装目录再次被访问,此次Ip来自巴黎郊区,设备标识包含军用通信协议特征码。
周子豪正要记录,却发现频谱分析仪上的17.8hz信号再度出现。
这一次,它持续了整整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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