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凌记布庄后院。**
凌九霄蹲在石磨上，嘴里叼着根草茎，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上那包银子。
“一千两啊……”他咂了咂嘴，“够买多少只烧鸡？”
凌掌柜瞪了他一眼：“臭小子，这是拜师礼，不是给你买零嘴的！”
凌九霄撇撇嘴，从石磨上跳下来，凑到楚逍遥身边，笑嘻嘻地问：“楚大侠，山上真能烤野兔？”
楚逍遥正倚在梨树下喝酒，闻言挑眉：“怎么，不信？”
“信！当然信！”凌九霄眼睛一亮，搓着手道，“那能不能……再带两只烧鸡？”
“啪！”
凌掌柜的鸡毛掸子直接敲在他脑袋上：“混账东西，拜师学艺是大事，你当是去野炊？”
凌九霄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地看向楚逍遥：“师父，您看，我爹虐待我！”
楚逍遥“噗”地一口酒喷出来，哭笑不得：“我还没答应收你呢。”
凌九霄眨了眨眼，突然扑通一声跪下，抱住楚逍遥的大腿，嚎道：“师父！您就收了我吧！我保证听话！我还能给您捶背捏腿，偷张铁匠的腊肉孝敬您！”
凌掌柜气得胡子直翘：“逆子！你这是拜师还是认贼作父？”
楚逍遥哈哈大笑，伸手把凌九霄拎起来：“小子，你这脸皮，倒是天生适合闯江湖。”
凌九霄嘿嘿一笑：“那您答应了？”
楚逍遥没直接回答，而是从怀里摸出一枚铜钱，随手一抛。铜钱在空中翻转几圈，稳稳落在他掌心。
“猜正反，猜对了，我就收你。”
凌九霄眼睛一亮：“正面！”
楚逍遥摊开手——反面。
“……”凌九霄脸一垮，但随即眼珠一转，笑嘻嘻道：“三局两胜？”
楚逍遥挑眉：“江湖规矩，一局定胜负。”
凌九霄叹了口气，突然伸手一指楚逍遥身后：“咦？张铁匠怎么来了？”
楚逍遥下意识回头，凌九霄闪电般伸手一抄，把那枚铜钱抢了过来，嘿嘿笑道：“现在它是正面了！”
“……”
凌掌柜差点气晕过去：“孽障！你这是欺师灭祖！”
楚逍遥却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好小子！够机灵！”
他伸手揉了揉凌九霄的脑袋：“行，我收你了。”
凌九霄欢呼一声，蹦起来就要去收拾包袱，却被凌掌柜一把拽住。
“楚大侠，犬子顽劣，您真要带他上山？”
楚逍遥收起笑容，眼神深邃：“凌掌柜，江湖险恶，但有些人，天生就该属于那里。”
凌掌柜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凌九霄：“这是你娘留下的，戴着它，别丢了。”
凌九霄一愣：“我娘？”
他从未见过母亲，只听父亲偶尔提起，说她是个温柔的女子，在他出生那年就病逝了。
凌掌柜没多解释，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江湖路远，别学你师父那样吊儿郎当。”
楚逍遥：“……”
凌九霄咧嘴一笑：“爹，您放心，我一定比师父还潇洒！”
楚逍遥翻了个白眼：“行了，收拾东西，明日启程。”
凌九霄兴冲冲地跑进屋，翻箱倒柜地找包袱皮，嘴里还哼着小调。
楚逍遥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凌掌柜，有些事，瞒不住的。”
凌掌柜苦笑：“能瞒一日是一日吧。”
楚逍遥没再多言，只是仰头灌了口酒，目光投向远处的九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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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衡州城外。**
凌九霄背着个小包袱，腰间别着根竹竿，活像个逃难的小乞丐。
楚逍遥瞥了他一眼：“你就带这么点东西？”
凌九霄拍拍胸脯：“江湖儿郎，轻装上阵！”
楚逍遥嗤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块油纸包丢给他：“路上吃的。”
凌九霄打开一看，竟是两只香喷喷的烧鸡！
“师父！您真是我亲师父！”他感动得差点跪下。
楚逍遥摆摆手：“别急着拍马屁，待会儿上山，有你受的。”
凌九霄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问：“师父，九疑派厉害吗？”
楚逍遥嘴角微扬：“江湖上敢惹我们的，不多。”
凌九霄眼睛放光：“那我能学什么绝世武功？”
楚逍遥瞥了他一眼：“先学会怎么在山里活下来再说。”
凌九霄：“……”
两人一路前行，很快离开了衡州城，踏入山林。
走着走着，凌九霄突然觉得不对劲。
“师父，这路……是不是越走越偏了？”
楚逍遥头也不回：“九疑派在山顶，当然要走山路。”
凌九霄咽了口唾沫：“可这林子怎么阴森森的……”
话音刚落，一阵冷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远处似乎传来几声怪异的鸟叫。
凌九霄脖子一缩，下意识往楚逍遥身边靠了靠。
楚逍遥似笑非笑：“怎么，怕了？”
凌九霄强撑道：“谁、谁怕了！我就是……有点冷！”
楚逍遥没拆穿他，只是淡淡道：“跟紧点，别走丢了。”
凌九霄连忙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眼睛不停地左右张望，生怕突然蹦出个山精野怪。
突然，前方的雾气中隐约出现一道白影，飘飘忽忽，似人非人。
凌九霄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一把抓住楚逍遥的袖子：“师、师父！有鬼！”
楚逍遥淡定地看了一眼：“哦，那是你未来师叔放的屁。”
凌九霄：“……？”
白影飘近，竟是个白衣女子，面容清冷，腰间悬剑。
她冷冷地扫了凌九霄一眼，对楚逍遥道：“师兄，你又捡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
楚逍遥笑道：“新收的徒弟，凌九霄。”
女子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凌九霄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师父，这位师叔……脾气不太好啊？”
楚逍遥耸肩：“她就这样，习惯就好。”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对了，她叫柳如烟，是九疑派掌门。”
凌九霄：“……？！”
他猛地想起什么，颤声道：“师父，您刚才说……她放的屁？”
楚逍遥哈哈一笑：“骗你的，那是她的轻功‘流云步’。”
凌九霄：“……”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上了条贼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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