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凝聚出独树一帜的“烧火棍”剑意,凌九霄信心大增,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九霄凌云诀》第二层“化形”的奥妙。按照法诀描述,此阶段需引动天地灵气,淬炼剑意,使其由虚化实,具备影响现实的力量。
“薇薇,我要开始了!”凌九霄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那模样不像是要修炼无上绝学,倒像是要去市集上寻衅打架。
白芷薇看他这状态,又是好笑又是担忧,仔细检查了一遍他刚刚服下的固元丹药是否化开,又在他周围撒下一些宁神静气的药粉,这才点头:“务必小心,循序渐进,若有不适,立刻停止。”
“放心!咱这剑意,别看卖相一般,结实着呢!”凌九霄大喇喇地一拍胸脯,随即收敛笑容,屏息凝神,再次沉入修炼状态。
他小心翼翼地引导识海中那柄歪歪扭扭的剑意,按照法诀记载的路线,尝试沟通外界的天地灵气。起初一切顺利,山谷中充沛的灵气受到牵引,缓缓向他汇聚而来,如同涓涓细流,融入剑意之中。那虚幻的“烧火棍”似乎凝实了一点点,表面泛起微光。
“有门儿!”凌九霄心中一喜,觉得这《九霄凌云诀》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嘛!看来小爷我果然是天纵奇才!
这一得意,心态不免有些浮躁。他想着尽快提升实力,下意识地加大了牵引力度,试图吸纳更多的灵气!
这一下,可就捅了马蜂窝!
原本温顺的灵气流瞬间变得狂暴起来!更可怕的是,一直沉寂在他丹田深处的两股力量,也被这外来的、大量的灵气彻底惊动了!
一股是源自龙阳参的至阳仙元力,至刚至阳,霸道无匹!
另一股是渡雷劫时吸纳、尚未完全炼化的天地雷霆之力,狂暴肆虐,充满毁灭气息!
这两股力量,任何一种都极难驾驭,平日里凌九霄都是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压制、慢慢炼化。此刻,在《九霄凌云诀》引动的外来灵气刺激下,它们如同被挑衅的凶兽,轰然爆发!
轰——!!!
凌九霄体内仿佛炸开了一个小太阳,又像是引动了九天雷暴!金红色的仙元力与银白色的雷霆之力失去了束缚,疯狂地涌向他的四肢百骸,并与正在涌入的天地灵气剧烈冲突、碰撞、纠缠!
“噗!”
凌九霄当场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变得血红,周身毛孔都在往外喷射着细小的电火花和灼热的气息!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个快要被撑爆的火药桶,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九霄!”白芷薇花容失色,立刻上前,双手按在他后背,精纯温和的药灵之力全力输出,试图疏导和安抚那三股暴走的能量。
然而,这股能量风暴太过猛烈,白芷薇的药灵之力如同投入狂涛中的小石子,虽然能暂时缓解局部压力,却根本无法平息整体的混乱!
而外界的异变更加惊人!
以凌九霄为中心,狂暴的能量不受控制地外泄!一道道失控的剑气混合着雷光火屑,如同烟花般向四周疯狂飙射!
嗤嗤嗤!砰砰砰!
旁边的瀑布水帘被剑气斩断,潭水被炸起数丈高的水花!
地面被犁出一道道焦黑的沟壑!
几棵合抱粗的大树被拦腰斩断,断口处一片焦糊!
整个清幽的山谷瞬间变得一片狼藉,如同被飓风过境!
这还不算完!一道特别粗大的、夹杂着雷火的剑气,歪歪扭扭地朝着山谷上方、后山祖师祠堂的方向激射而去!
“不好!”凌九霄虽然痛苦万分,但神识尚存一丝清明,看到那道剑气的方向,魂都快吓飞了!那可是供奉历代祖师牌位的地方!要是被自己这失控的剑气给掀了,他以后死了都没脸去见列祖列宗,尤其是楚逍遥,非得从坟里(如果他有坟的话)跳出来笑活再笑死过去不可!
他想强行控制,却根本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剑气呼啸而去!
白芷薇也看到了,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她此刻全力镇压凌九霄体内的能量,根本无法分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哎呀呀!何方妖孽敢拆家?!”
一个略显稚嫩却中气十足的童声响起!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祖师祠堂的屋顶上,手里还拿着半块啃了一半的桂花糕,正是被弟子带来附近玩耍的辰儿!
原来,照看辰儿的陈师弟见后山山谷异象频发,担心凌九霄夫妇,又不敢贸然进入,便抱着辰儿在远处观望。辰儿人小胆大,看到爹爹那边“放烟花”(失控剑气),觉得好玩,竟自己挣脱了陈师弟的怀抱,迈着小短腿溜达到了祠堂这边,正好撞上那道失控剑气!
眼看剑气就要击中祠堂(以及屋顶上的辰儿)!
辰儿却似乎一点也不怕,歪着小脑袋看着那飞来的“大火球”,不但没躲,反而兴奋地挥舞着小手里的桂花糕,奶声奶气地喊道:“爹爹!棒棒!打!打!”
说来也怪,那道原本狂暴无比的剑气,在接近辰儿周身三尺范围时,竟像是遇到了什么无形的屏障,威力骤减,变得温顺起来,最后“噗”的一声,只在祠堂屋顶的瓦片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焦黑印记,就消散于无形。
仿佛…被辰儿那纯净无邪的气息和莫名其妙的“鼓励”给…净化了?
下方山谷中,通过神识“看”到这一幕的凌九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他娘的什么情况?老子的剑气还带认亲的?专挑自家屋顶和儿子打招呼?
不过,经辰儿这么一打岔,凌九霄心神震动之下,对体内能量的控制反而出现了一丝空隙。白芷薇抓住机会,药灵之力猛地灌注,配合凌九霄自身意志的爆发,总算暂时将那三股暴走的能量强行压回了丹田深处,但经脉的损伤却是实打实的。
能量风暴渐渐平息,山谷里一片狼藉,如同遭了灾。
凌九霄瘫坐在巨石上,浑身衣衫褴褛,冒着青烟,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血迹,模样凄惨无比。
白芷薇也消耗巨大,香汗淋漓,顾不上休息,连忙检查他的伤势,心疼得直掉眼泪:“让你逞强!这下好了,差点把自己练炸了!”
凌九霄龇牙咧嘴地吸着冷气,看着飞奔过来、扑进白芷薇怀里、还举着桂花糕要给他吃的辰儿,又抬头望了望远处完好无损的祖师祠堂,脸上表情复杂到了极点。
憋了半天,他才幽幽地叹了口气,吐出一句:
“妈的…这《九霄凌云诀》…脾气比老子还爆…”
“还有…我儿子…好像比我这当爹的还邪门…”
白芷薇看着他这副惨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这通往苍穹之巅的剑道,第一步就得先学会怎么不被自己练死…以及,怎么防着自家娃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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