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国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城市的灯火在他脚下铺开,像一片臣服的星海。但他感受不到丝毫掌控的快意。林枫就像一根扎进肉里的刺,不深,却持续地传来隐痛,提醒着他某种正在失去的控制。
他派去盯梢的人回报,林枫最近行踪诡秘,频繁与赵敏、王海会面。那个叫刘成的棋子也失去了联系,像是人间蒸发。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烦躁。
更让他不安的是,他安插在技术部门的一个眼线隐约提到,似乎有人在尝试恢复一批早已报废的旧服务器数据。时间点,恰好是七年前。
七年前。夜阑酒店。
张建国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那件事他自认处理得干净利落,所有明面上的痕迹都抹除了。难道还有漏网之鱼?林枫查到了什么?
他不能冒这个险。必须把水搅浑,必须让林枫自顾不暇。
他拿起内部电话,接通了一个号码。
“曼妮啊。”他的声音换上了惯常的、带着点长辈亲昵的腔调,“最近节目录得还顺利吗?”
电话那头的李曼妮受宠若惊,声音甜得发腻。“张总您还关心这个呀?挺顺利的,就是……就是有些人吧,仗着有点热度,真把自己当盘菜了,镜头前老是抢风头。”她意有所指地抱怨着。
张建国要的就是这个。他顺着她的话,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娱乐圈嘛,浮浮沉沉很正常。有些人可能一时运气好,但根基不牢,尤其是……有些不太光彩的过去,一旦被翻出来,那就不好看喽。”
李曼妮立刻嗅到了某种信号,声音都兴奋起来。“张总,您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张建国打断她,语气变得微妙,“就是提醒你,在合适的场合,可以说些……能让观众产生联想的话。真真假假,观众最爱看的不就是这个吗?对你的人气也有好处。”
李曼妮心领神会。“我明白了,张总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挂断电话,张建国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鸷。林枫,你想查旧账?我先让你尝尝舆论的滋味。
他按下另一个快捷键,打给了负责“特殊事务”的亲信。
“之前让你们找的机会,找到了吗?”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狠厉。
“找到了,老板。目标小区周三,也就是后天,下午三点到三点一刻,地下车库到儿童游乐区的监控系统例行维护,保安换岗,有十分钟左右的空窗期。”
“很好。”张建国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找两个生面孔,手脚干净点。不用做太绝,吓唬一下,制造点‘意外’的迹象就行。重点是让林枫知道,我随时能碰他的人。”
他要双管齐下。明面上让李曼妮用舆论施压,暗地里直接触碰林枫最脆弱的底线。他倒要看看,林枫能撑多久。
周六上午,《家有大明星》直播现场,气氛热烈。
镜头扫过嘉宾席,林枫和苏清雅坐在一起,两人之间似乎多了一种无形的默契,虽然交流不多,但偶尔对视的眼神带着安抚和支撑。孩子们在旁边的游戏区玩耍。
主持人正在cue流程,李曼妮忽然笑着插话,她今天打扮得格外清纯无辜。
“说到成长经历啊,我觉得每个人都挺不容易的。”她眨着大眼睛,看似感慨,“尤其是有些人,可能过去遇到过一些……嗯,不太好的事情,但能把那些经历转化成现在的‘热度’,也挺厉害的。对吧,清雅姐?”
她的话听起来像是随口一提,但“不太好的事情”、“转化成热度”这几个词,配合她意有所指看向苏清雅的眼神,瞬间让直播间的弹幕停滞了一瞬,随即疯狂滚动起来。
「什么意思?李曼妮在暗示什么?」
「苏清雅过去有什么黑料吗?」
「靠不光彩往事博同情?说的是谁?」
现场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主持人脸色微变,试图打圆场。
苏清雅的身体瞬间绷紧,脸色有些发白。林枫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起,眼神骤然降温,但他控制住了,没有立刻发作。
就在这时,林枫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冰冷地响起。
【警告!检测到针对宿主家庭的恶意行动急剧升级!】
【终极守护任务进入最终阶段!】
【倒计时,71小时59分59秒……】
【任务奖励,危机感知(被动)激活前置……】
倒计时的数字像鲜血一样刺眼,在他意识中无声跳动。
林枫的目光越过试图圆场的主持人,越过故作无辜的李曼妮,仿佛穿透了演播室的墙壁,看到了幕后那双操控一切的、充满恶意的眼睛。
张建国的反扑,开始了。
而且,来势汹汹,直指他最不容触碰的软肋。
直播间的喧嚣,李曼妮矫揉造作的声音,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林枫的感官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他能听到自己沉稳的心跳,能感觉到空气中那根绷紧的、名为危机的弦。
七十二小时。
他只有七十二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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