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的出现，像一针强心剂，注入了“方舟号”的每一个人心中。
连日的枯燥训练似乎也不再那么难熬。沈烬虽然还是会被能量微操搞得骂骂咧咧，但每次快炸毛时，看一眼星图上那个被标记出来的区域，就又咬着牙继续。
“妈的，为了练这玩意，可真遭罪！”沈烬一边抱怨，一边小心翼翼地操控着精神力丝线，穿过第三个能量环。
凌朔没说话，只是专注地调整着自己的屏障，配合着沈烬那依旧有些“毛躁”的能量流。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冰蓝色的眼眸里是沉淀下来的冷静。
几天后，莉亚那边终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有发现了！”她兴奋地召集了所有人到控制室，“我利用‘星灵’密码作为密钥，成功渗透了联邦对外围区域的低级加密网络，过滤掉环境干扰后，捕捉到那个区域有一个极其微弱的、规律的能量信号！”
主屏幕上展示出一片混乱的星图，但在莉亚标注出的位置，一个几乎被背景噪音淹没的小光点，正以固定的频率闪烁着。
“这信号……不像是自然现象。”凯恩摸着下巴。
“绝对不是。”莉亚肯定地说，“信号模式带有很明显的人造特征，而且……采用了联邦军方大约二十五年前流行过的一种旧式加密协议，现在基本已经被淘汰了。”
“二十五年前……”泽维尔低声重复，灰色的眼眸锐利起来，“那是在‘星坠’之后，但距离现在也足够久远，久到很容易被忽略。”
凌朔立刻抓住了关键：“一个被废弃的，或者说是被刻意遗忘的联邦前哨？用来藏匿见不得光的东西，比如……一个重要囚犯？”
“可能性很高。”泽维尔走到屏幕前，死死盯着那个微弱的光点，仿佛想把它看穿，“信号源的具体坐标能确定吗？”
“可以，但精度不高。”莉亚操作着，“强引力乱流严重扭曲了空间，信号传播路径非常不稳定。我们只能锁定一个大致的范围，想要精确定位，必须靠近过去，进行近距离扫描。”
“那就去！”沈烬迫不及待地挥拳，“还等什么？直接开‘方舟号’杀过去！”
“不行。”这次是泽维尔直接否决，语气不容置疑。“‘方舟号’的目标太大，引擎标识即使经过伪装，在那种强干扰环境下也容易被特殊滤波器捕捉。我们不能冒这个险。”
他调出“方舟号”的内部结构图，指向一个区域：“用‘夜枭’，上次我们去地面的那艘改装过的侦察艇。它体积小，外壳掺有吸收材料，引擎是我特别调整过的‘低语’型号，热信号和能量辐射都极难被追踪，本来就是为这种潜入任务准备的。”
凯恩恍然大悟：“对啊！那艘小艇！上次地面任务我就注意到了，它有一套系统，专门应对复杂引力环境！”
“嗯。”泽维尔点点头，看向凌朔和沈烬，“‘夜枭’核载四人。但，这次任务需要更多的复杂计算和信息收集，莉亚留下帮我，凌朔，你负责主控和决策。沈烬，你负责警戒和应对突发战斗。凯恩，你负责驾驶和技术支持，航线我会发到你的控制台，有几个引力陷阱的规避节点需要特别注意。”
他语速很快，对自家舰船和装备的熟悉程度展露无遗。
“明白！”凯恩和沈烬同时应道。
凌朔看向泽维尔：“医生，你不去？”
泽维尔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没有离开那个信号源：“我需要留在‘方舟号’监控全局，同时……尝试破译那种旧式加密协议。如果那里真的和阿瑞斯有关，或许我能认出他习惯用的某些通讯冗余码。”
他的语气平静，但凌朔能感觉到他平静外表下压抑的波澜。三十年的寻找，真相可能近在咫尺，这种时候，留在后方需要更大的定力。
“放心吧医生！”沈烬大大咧咧地揽住凌朔的肩膀，“有我和凌朔在，保证把那个鬼地方摸得清清楚楚！如果阿瑞斯将军真在那儿，我们一定给你把他带回来！”
泽维尔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事不宜迟，侦察行动立刻准备。
“夜枭”侦察艇从专用舱室滑出，流线型的黑色艇身毫不起眼，如同暗夜中的掠食者。凯恩坐在驾驶位，快速检查着泽维尔发来的特殊航线。
凌朔和沈烬钻进狭窄的后舱，带上装备。
凌朔在沈烬旁边坐下，系好安全带，检查着艇内扫描仪。
“坐稳了！”凯恩说道，“医生给的这条路线有点绕，但应该能避开最麻烦的乱流。”
“方舟号”的腹舱门缓缓打开。
“侦察艇准备就绪，请求离港。”凌朔冷静的声音通过内部线路传来。
“批准离港。”泽维尔的声音传来，“保持通讯静默，按预定航线行驶。‘夜枭’的隐匿系统能维持六小时，注意时间。有任何发现，按应急协议三号方案联系。”
“明白。”
“夜枭”侦察艇引擎发出几乎微不可闻的低鸣，如同融入黑暗的幽灵，悄无声息地驶入破碎的星空，严格按照泽维尔规划的路线，朝着那片危险的强引力乱流区驶去。
航行过程果然如泽维尔预料的那样，虽然依旧颠簸，但巧妙地避开了几处致命的引力漩涡。凯恩忍不住感叹：“医生真是神了，这路线规划得绝了！”
有惊无险地航行了几个小时后，他们终于抵达了信号源的大致区域。
这里的环境更加恶劣，巨大的星骸被无形的力量撕扯成怪异的形状，空间仿佛都在微微扭曲，传感器的读数一片混乱。
“信号强度在增加！”莉亚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加密频道传来，干扰很严重，“但……无法精确定位……干扰太强了……”
“切换至光学扫描和被动声呐模式。”凌朔下令，“关闭主动探测器，避免触发可能存在的自动防御系统。”
侦察艇外部所有主动信号源熄灭，如同真正的幽灵，在破碎的星骸间缓慢穿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舷窗外和传感器屏幕。
突然，凯恩低呼一声：“有发现！十点钟方向，那个巨大星骸的背面！有……有金属反射信号！”
凌朔立刻示意凯恩调整方向，“夜枭”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绕过那块如同小山般的星骸，眼前的景象让三人都是一怔。
星骸的背面，竟然依附着一个不算太大、但结构明显是人造的建筑！它通体漆黑，没有任何灯光，外表布满了撞击和腐蚀的痕迹，像是已经被遗弃了很久。一个早已停止运转的旧式联邦空间站对接舱口，隐约可见。
而在建筑的外壳上，模糊能看到一个几乎被磨平的标记：x-7。
“x-7科研站……”凯恩吸了口气，“我在很老的联邦废弃站点名录里看到过这个名字，据说几十年前就因为‘不明原因’失联了……原来是在这里！”
一个被官方宣布失联、遗弃在危险星域的旧科研站……这简直是藏匿秘密的绝佳地点！
“扫描生命迹象和能量反应。”凌朔命令道，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
沈烬操作着仪器，片刻后，语气带着兴奋和紧张：“有微弱的生命信号！非常微弱，但确实存在！能量反应……很低，主要是备用电源在维持基本维生系统！”
线索对上了！
凌朔看向那个漆黑的对接舱口，冰蓝色的眼眸中光芒闪动。
“尝试寻找手动对接接口，或者应急气闸门。”他沉声道，“我们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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