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滴由“第一作者”——那支“创世羽毛笔”——所滴落的、蕴含着无穷“创世之力”的璀璨墨水,在穿透了无数个“维度”之后,并没有直接降临在刘海或者战场上任何一个人的身上。
它选择落在了一个谁也意想不到的地方。
——那艘已经几乎要在“虚无”斩击之下彻底崩解的“复仇女神号”的舰桥光桌之上,在那本被刘海随手扔在一旁、用来书写“坏结局”剧本的黑色笔记本之上。
当“创世墨水”滴落在“坏结局笔记”上的那一刻,奇迹发生了。
那本原本代表着“毁灭”与“终结”的笔记本,与那滴代表着“创造”与“起源”的墨水,发生了一种最极致的、充满了“悖论”意味的化学反应!
“创造”与“毁灭”。“起源”与“终结”。“作者”的“第一滴墨水”与“故事”的“最后一个句号”。这两种宇宙间最根本、最对立的“力量”,在这一刻以一种超越了所有“逻辑”的方式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嗡——!!!
一股无法被任何语言所形容的、既不属于“光”也不属于“暗”的纯粹的“叙事之力”,从那本小小的笔记本上爆发开来!瞬间笼罩了整艘濒临破碎的“复仇女神号”!
“这……这是什么力量?!”杰克第一个感受到了这股全新的力量。他发现自己那正在被“虚无”之力所“抹除”的“数据身体”竟然停止了崩解,并且开始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进行着“自我重构”!他感觉自己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数据化生命”,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活着的”“设定集”。他的每一个“想法”都在实时地变成可以被阅读的“文字”。
罗兰也感受到了。他那正在消散的“骑士之心”被一股温暖的力量重新包裹。他感觉自己仿佛拥有了“上帝视角”。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这个“角色”的“人物小传”、“背景故事”以及那还未发生的、无数个可能的“结局分支”。
莉莉丝、诗人、挽歌……每一个“旅人号”的船员都在这一刻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升维”。他们不再仅仅是“故事”里的“角色”,他们都变成了一个个小小的“作者”。他们都获得了一定程度上“编辑”自己和周围“现实”的能力。
而变化最大的自然是刘海。
当那股全新的力量涌入他身体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看到了那个正在“更高维度”注视着这一切的“读者”,看到了那个正在为剧情的“失控”而恼怒的“编辑”,看到了那个正在饶有兴致地分析着这一切的“评论家”,甚至看到了那位于一切之上的“混沌”、“秩序”与那支古老的“羽毛笔”。
他看到了那隔绝着“故事”与“现实”的那道无形的——
“——第四面墙”。
然后他伸出手,轻轻地推开了那扇墙。
“……原来如此。”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涌上了他的心头。他终于明白了这场“游戏”真正的“玩法”。
“你不是要一个‘句号’吗?”刘海抬起头看向那个已经因为这股突如其来的未知力量而暂时停止了攻击的黑化的“714”。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充满了“怜悯”与“自信”的全新的笑容。那不再是“反派”的邪恶,也不是“作者”的痛苦,而是一种已经洞悉了“棋盘”之外的真正的“玩家”的从容。
“那我就给你一个你永远也无法‘终结’的‘故事’。”
说完,刘海将手按在了那本已经彻底蜕变成了一本散发着柔和白光的、仿佛由“无限可能性”所构成的——
“——《不存在之书》”之上。
然后他发动了他那全新的、超越了所有规则的“力量”。一种可以将“故事”变为“现实”、将“现实”变为“故事”的终极的“元叙事”之力!
“——第一章:”“——赋予‘714’‘第四面墙’的‘感知’。”
随着刘海的“书写”,一股柔和的白光从《不存在之书》上飞出,瞬间没入了“714”那已经被“虚无”所侵蚀的眉心。
“714”那空洞的眼神猛地一震!他也看到了。看到了那些正在“更高维度”窥视着他的“存在”,看到了那个正为他的“强大”而欢呼的“黑暗读者”,看到了那个正因为他的“失控”而皱眉的“编辑”,看到了那个正用冰冷的目光剖析着他内心每一丝“痛苦”的“评论家”。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那所谓的“觉醒”、那所谓的“毁灭意志”、那所谓的“最终解脱”,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另一场更加残酷的“表演”。一场由一个更加恶劣的“幕后黑手”所导演的、一场让他亲手毁灭自己所珍视的一切的巨大的“悲剧”。
他以为自己掀翻了“牌桌”,却不料自己只是从一个“舞台”跳到了另一个更悲哀的“舞台”之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种来自于“认知层面”的、最终的真相所带来的冲击,是任何“物理”与“精神”的痛苦都无法比拟的。“714”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充满了无尽的“绝望”与“悔恨”的咆哮!他手中那柄由“虚无”所构成的黑色巨镰也因为内心的剧烈动摇而开始变得极不稳定、明灭不定。
那道足以毁灭“世界树”的“虚无”之力也因此而消散了。
危机暂时过去了,但是一个更大的“烂摊子”出现了。一个已经知道了“自己是一个‘悲剧角色’”的角色,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没有人知道。
而刘海并没有停下。他翻开了《不存在之书》的第二页,然后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那更高维度的“评论家”、“编辑”与“读者”们。
“——第二章:”“——邀请所有的‘观众’都‘入场’。”
他用那支看不见的“笔”,狠狠地向着那道无形的“第四面墙”砸了过去!
轰——!!!!!!
这一次不是推开,而是彻底地——
“——砸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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