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拿着部门流程优化方案走进会议室时，空气里的紧绷感几乎能拧出水来。长条会议桌的另一端，老员工周明把钢笔在桌面上转得飞快，眼神却直勾勾盯着方案首页的“绩效考核调整”几个字，嘴角撇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
“林总监，咱们部门一直是‘按项目算奖金’，你这突然改成‘基础分+创新分+协作分’，是不是有点折腾人？”周明率先开口，手指在方案上敲出哒哒的声响，“就说上个月那个商场设计项目，我熬夜改了八版图纸，按新规则还未必有原来拿得多，这合理吗？”
林晚早料到会有质疑，她翻开平板里的项目数据，刚想解释，坐在周明旁边的李姐又补了一句：“还有跨部门协作分，咱们跟市场部本来就不对付，他们总拖着不给客户反馈，最后扣分算咱们头上，这锅咱不背啊！”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细碎的附和声，有人低头翻方案时故意把纸页搓得哗啦响，有人端着保温杯半天不喝一口，眼神里满是观望。林晚深吸一口气，刚要说话，桌角的座机突然响了——是总裁秘书的紧急来电，说上午要跟合作方签的“智慧社区设计合同”里，有三页关键图纸在部门共享文件夹里找不到了，要是半小时内拿不出来，合作可能黄了。
“图纸怎么会不见？”林晚的后背瞬间冒了汗。昨天她明明让助理把所有文件整理好上传了，她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口，正撞见助理小陈红着眼圈站在那儿，手里攥着打翻的咖啡杯，“林总，我、我早上整理文件时不小心把咖啡洒在U盘上了，备份的图纸全没了……”
小陈的声音带着哭腔，周围路过的同事纷纷探头看过来。周明从会议室走出来，抱着胳膊冷笑：“刚上任就出这种岔子，我说林总监，你这代理总监的位子，怕是坐不稳吧？”
林晚没理会他的嘲讽，脑子飞速转着：原始图纸应该还在设计组的电脑里，可设计组的三个工位昨天刚重装了系统，要是没备份，可能真的找不回来了。她让小陈先去联系It部恢复U盘数据，自己则往设计组跑，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咚”的一声——实习生小吴为了找图纸，不小心把书架上的资料全弄翻了，文件散落一地，其中一本厚厚的设计规范手册还砸在了打印机上，打印机当场停了机，指示灯疯狂闪烁。
“别慌，大家分工找！”林晚蹲下身捡文件，手指被纸张边缘划了道小口子，她随便擦了擦血，“小吴你查昨天的系统备份记录，小张去翻项目归档的纸质版，我联系前几天参与绘图的王工，他说不定有私藏的版本！”
可王工昨天刚请假去外地参加婚礼，电话响了十多声才接通，声音还带着酒气：“图纸？我好像存在云端硬盘里了，密码是我家猫的生日，可我现在在敬酒，没法给你查啊……”
挂了电话，林晚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了。她咬咬牙，决定赌一把——根据记忆重新绘制关键部分的图纸。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绘图软件，刚画了几笔，就听见外面传来争吵声。原来是周明跟市场部的人吵了起来，市场部经理说要是合同黄了，就全怪设计部办事不力，周明不服气，两个人差点动起手来。
“都别吵了！”林晚走出去，声音不大却带着威严，“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周哥，你帮我盯着It部恢复数据，市场部那边我去沟通。”她转身往总裁办公室走，心里却没底——没有图纸，就算她磨破嘴皮子，合作方也不会签合同。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婆婆打来的。林晚本来想挂掉，可婆婆的语气很着急：“晚晚，你大女儿在学校把老师的教案画满了小动物，老师让你现在过去一趟！”
一边是可能黄掉的百万合同，一边是女儿的事，林晚的头嗡嗡作响。她深吸一口气，跟总裁秘书说自己需要再争取二十分钟，然后给丈夫打了个电话，让他先去学校接女儿，自己则继续赶图纸。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滴在键盘上。就在她画到最后一张图纸的关键部分时，电脑突然蓝屏了！林晚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她用力按了按电源键，电脑却毫无反应。
“林总！找到了！”小陈突然冲进办公室，手里举着U盘，“It部把数据恢复了，关键图纸都在！”
林晚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接过U盘插进电脑，果然看到了完整的图纸。她赶紧把文件发给总裁秘书，然后瘫坐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还没等她缓过来，周明就走进来，脸色复杂地说：“林总监，刚才是我不对，不该说那些风凉话。不过，你这新方案要是真实施，怕是还有人会不服。”
林晚看着他，突然笑了：“不服没关系，咱们用结果说话。不过，周哥，下次要是再遇到这种紧急情况，我希望咱们能一起解决问题，而不是互相拆台。”
周明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转身走了。林晚看着窗外，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安——刚才恢复数据时，It部的人说U盘里好像被植入了一个小病毒，虽然没造成大的损失，但谁放的病毒，还不清楚。她拿起手机，想给It部的人再问问情况，屏幕上却弹出一条陌生短信：“别以为这次运气好，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
林晚的手指顿住了，这条短信是谁发的？是公司内部的人，还是外面的竞争对手？她看着办公室门口来来往往的同事，心里第一次觉得，这个代理总监的位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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