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该起床了”
第二天,天色才微亮,还在睡梦中的赵常威便被吵醒了。
“知道了二娘”赵常威无精打采答道。
还一脸迷糊的赵常威,便哈欠连天地走到水池旁洗漱去了。
“小常威呀,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陈奶奶,李奶奶早呀,我今天准备回老家一趟,就早一点起来了”
陈奶奶:“回老家呀,那是得早一点”
李奶奶:“对喽,情愿人等车,也不要让车等人,早一点准没错”
三人边洗漱边聊,等他们洗好之后,院里男人们也都起来了。
国家在这个时候,虽然已经开始提倡男女平等了。
但几千年来,刻在妇女基因里的男尊女卑,还是让她们觉得家务活就是她们妇女应该干的。
现在可没有什么女人只要貌美如花,男人负责养她这种畸形风气。
除了那些仅剩的资本家妻子,就算是一些高干夫人,早起做饭,也是她们的日常任务。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早上先起来的,基本上都是妇女们。
赵常威洗漱完坐院门口抽了根华子,孙红梅就已经准备好早饭了。
才刚坐下,孙红梅便小心地朝赵常威问道:
“常威,厨房箱子那袋白米是你放的?”
“嗯”
赵常威没有否认,昨晚回来,他确实是先在厨房放了30斤大米后才回的房。
“那白米怕是得有个30斤了吧,你从哪弄来的?”孙红梅神色变得紧张起来,声音压到最低道。
“放心吧二娘,我又没偷没抢,我昨晚去了一趟鸽子市”
孙红梅听完脸色顿时就变了,语气严肃地开口道:
“天呐,鸽子市是你一个孩子能去的吗?我可是听说了,那里的地痞和流民多的很,你怎么敢去那种地方的”
而赵德柱也是皱着眉,不过他担心的重点不是鸽子市,而是在那30斤白米,不过如今在饭桌上,他并没有开口。
要知道白米那可是细粮呀,30斤细粮,可不是随便就能弄来的,反正他去了那么多次鸽子市,就还没见过一次有卖细粮的。
“哪有你说得这么夸张,现在有哪家不用去鸽子市的,真有你说的这么严重,谁还敢去呀”
孙红梅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家男人,而赵德柱也对着她点了点头。
“那,那你下次要去可得小心着点,最好叫上你爹”
“知道了二娘”赵常威老实地点了点头。
见赵常威应下,孙红梅也没再多说什么。
吃完早饭,掏了一把大白兔给小丫头,道别过后,便跟着老爹和要去上学的两姐弟出门了。
来到巷口,又给了弟弟妹妹一人一把大白兔,就跟两人分开了。
父子俩人一同走在路上,赵德柱突然开口道:
“已经后少去点黑市,那地方可跟鸽子市不一样,乱着呢”
“放心吧,我有数的”递了根华子过去,自己也点上一根后,赵常威才答道。
对于刚刚的说词,他也没想过能骗得了赵德柱。
从上一年冬天开始,他可没少往鸽子市跑,那里有什么东西,可比赵常威清楚得多。
既然好大儿心里有数,他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拿出洋火,点上烟后才继续悠悠开口:
“呼...回去之后呢,有什么事就多听你爷爷的,至于你奶奶和你大爷...”
“爹,你什么时候见我回去后吃过亏?”赵常威不以为意地反问道。
赵德柱也没有反驳,只好叹了口气道:
“算了,不说他们了,反正坳家是什么情况,你自己也清楚,我就不多说了”
“行了,前面就是站台,你赶紧上你的班去吧”赵常威不耐烦道。
“呵呵,反正你也长大了,不管做什么事,只要心里有数就行,那爹走了”
赵常威就这样看着他爹离去的背影好一会,直到完全看不到了,才摇了摇头,朝着车站方向走去。
赵常威的老家在房山,离着四九城大概有个一百里左右的路程。
这一百里路对于后世来说,可能就是大半个小时的事。
可如今这个时代,却要在一辆拥挤的小巴车上,摇晃三个小时。
“呼,终于到了”
抬眼看了眼四周的大山,划了一根华子后,才走上了这条熟悉又陌生的小路。
大概又走了半个小时,才才终于看到了前面的小山村。
上河村,虽说名字上有河,但是还活着的人当中,就没人听过河在哪里。
除了旁边几条从大山里流出的几条小溪外,就连可能存在的河道也看不到。
村子不大,只有二十几户,而且没有几户是原村民,基本都是这几十年间,为了躲开外面的战乱跑来的。
包括赵常威家也一样,不过他们家来得相对较早,是从他太爷爷那辈开始就在这生活了。
“你是什么人?跑来我们村要干什么?”
赵常威刚刚来到村口,便被两个扛着长枪的民兵拦了下来。
“刘狗蛋张木头,瞎了你们的狗眼,连小爷都认不出来了?”
两人听到对方准确地叫出了他们小名,这才仔细地打量起了赵常威。
看了好一会,叫刘狗蛋的年轻人才用不确定的语气道:
“赵楞子赵常威?”
“滚你娘的蛋,又想找揍?”
赵常威一听这小名就来气,不就是在村子里动过几次手嘛,不知怎么就得了这外号,听着就显傻。
当时也不知道是谁帮他取的,要是让他知道,绝对打爆他的狗头。
“那,那个,我这不是看到你一时激动嘛,对了,你咋白了那么多?差点我就不敢认了”
“屁事还不少,赶紧巡你们逻去”
赵常威没再跟他们废话,朝他们一人扔了一根烟便进了村。
不过说起自己的肤色,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反正怎么也晒不黑。
这几天太阳没少晒,肤色也只是从原来的苍白,变成了如今的白皙而已。
赵常威爷爷家,就建在村头位置,周边除了大爷和三叔家,几十米内就再没一间房了。
不是说村里人要孤立老赵家,可能是杂姓村的原因吧,反正村里面,也没几户是挨着建房的。
“爷爷,我回来了”
赵常威来到院门口,先把十斤棒子面从空间拿了出来,喊了一声后便直接推门而入。
院子不大,三间土坯房并排而建外,左手位置还有一间小一些的房间,当作厨房和平时堆放柴火。
而右手边空地上,则是被弄成了一小块菜地,上面还种着几种赵常威不认识的菜苗。
赵常威还在打量院子时,一个满头白发,六七十岁模样的老头从土坯房里走了出来,语气看不出喜乐道:
“常威回来了啦”
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赵常威的爷爷赵兴盛。
“嗯,我回来了”
对于他爷爷的说话方式,他早就习惯了,在他的印象中,他爷爷这人,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
赵兴盛出来后,目光就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不断地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孙子。
不过就在盯着赵常威看的同时,赵常威也同样在打量着他。
他记得过年回来的时候,他爷爷的头发还只是灰白色,没想到才半年过去,头发就变得全白了。
要知道赵兴盛现在还不到60呀,但是看他现在这模样,就算他听别人说70岁了,也不会有人怀疑。
“爷爷,最近身体怎么样?还有您这头发?”
“身体倒是没什么毛病,不过这头发嘛,大概只是愁的吧,倒是你小子,怎么变成如今这小白脸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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