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腥的海风裹着碎雨沫子,“噼里啪啦”打在“破浪号”的甲板上。林默正蹲在船板上看新画的南海海图,手指刚划过标着鳄鱼族地盘的墨线,了望手突然扯着嗓子喊起来:“林姑娘!东北边的水色不对劲!”
她“腾”地站起来,顺着了望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乖乖,这天际线底下的海面,正以肉眼能瞅见的速度往暗里变。不是乌云遮出来的那种灰,是透着股幽蓝的墨黑,跟有啥大家伙在海底翻跟头似的,把海水都染得透着股不祥。
甲板上的渔民们瞬间就把腰间的刀攥紧了,连船舷边蹦跶的鱼群都“哗”地散了,跟见了猫的耗子似的——这是海里最原始的害怕,哪怕是没脑子的小鱼都能感觉到那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威压。
“是龙族的气息。”系统突然在脑子里冒出来一句,面板上跟着跳出字,“东海龙王敖广座下巡海夜叉已到三海里外,还带着敖丙殿下的仪仗。”
林默心里“咯噔”一下,攥着海图的手都紧了。她自个儿琢磨,跟东海龙族没多少交情啊,唯一能扯上点关系的,就是去年在舟山渔场救过一只小龙崽子,可那点情分,哪够惊动龙王的儿子?她赶紧摸了摸袖子里的冰棱符——那是龟丞相上次顺带送来的,说紧急时候能挡一下,指尖都攥得发白:“这是来算账的,还是……”
话没说完,海风突然拐了个弯,带着股不属于凡间的冷气刮过来,吹得人骨头缝都发凉。远处海面上“哗啦”分开一条银晃晃的水道,一艘船顶着珍珠母贝做的顶子破浪过来,船头站着个穿银袍的青年,脸长得是真俊,可眼神冷得像冰碴子,透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劲儿——不是敖丙是谁?
“我的娘哎,这排场……”船老大缩了缩脖子,“比咱见过的最大的官船还气派。”
敖丙的船没靠太近,停在一箭之地外。他站在船头,声音不高不低,却能清清楚楚传到“破浪号”上:“林默?”
林默定了定神,从甲板上站起来:“是我。不知殿下找我有事?”她没往前凑,心里清楚,龙族这号人物,远着点总没错。
敖丙的目光扫过“破浪号”,又扫过周围的海面,最后落在林默身上:“本殿听说,你在南海自立为神,还收服了鳄鱼族、墨鱼精一众水族?”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可那眼神跟刀子似的,剐得人有点不自在。
“不是自立为神,是渔民们抬举。”林默不卑不亢地回,“至于水族,都是自愿跟着护着南海,谈不上收服。”
“自愿?”敖丙嘴角勾起点冷笑,“南海本是四海交界之地,何时轮到一个凡人来定规矩?”他抬手往海里一指,就见“破浪号”周围的海水突然“咕嘟咕嘟”冒泡,像是底下有啥东西要钻出来。
甲板上的渔民们吓得脸都白了,柱子把刀拔出来:“你想干啥?”
“放肆!”敖丙身后的巡海夜叉吼了一声,手里的叉子往海里一顿,浪头“啪”地就打上了船舷。
“殿下要是来兴师问罪的,就明说。”林默往前站了一步,挡在渔民前面,额头上的水纹印隐隐发烫,“南海的规矩是大家一起定的,护着渔民,也护着水族,没碍着东海什么事吧?”
“没碍着?”敖丙眼神一沉,“你可知西海龙王已上奏天庭,说你勾结水族,扰乱海域?若不是父王拦着,此刻天兵怕是已经到了。”
林默心里一惊,西海龙王动作够快的,居然告到天庭去了。她刚想说话,就见敖丙话锋一转:“不过,父王说你护着南海确实有功,让本殿来看看虚实。”
他这话让所有人都愣了,连巡海夜叉都一脸不解。
“看看这是什么。”敖丙从怀里掏出个海螺,往海里一吹,“呜呜”的声音传出去老远。没过多久,就见远处游来一群海龟,为首的正是之前帮着传信的老海龟。
“参见殿下!”老海龟趴在水里磕头。
“说说,这半年南海如何?”敖丙问。
老海龟赶紧回话:“回殿下,自林姑娘护着南海,海兽作乱少了八成,鱼汛也比往年旺,渔民和水族相处得……挺好,真挺好。”它怕敖丙不信,还特意把背上的伤露出来,“上次章鱼怪作乱,还是林姑娘救了我们呢。”
敖丙听完,没说话,只是望着远处那些散落的小岛,岛上隐约能看见珊瑚石砌的神龛。他沉默了半晌,突然说:“父王说,能让水族和凡人和平共处,是本事。”
这话一出,不光渔民们愣了,连巡海夜叉都张大了嘴。
“西海的事,你自己小心。”敖丙丢下句话,转身就要走,又像是想起啥,回头扔过来个东西,“这个你拿着,西海那帮老东西要是耍阴的,或许能用得上。”
林默伸手接住,是块巴掌大的龙鳞,泛着青光,摸着比铁还硬。
“谢殿下。”她扬声喊。
敖丙没回头,龙舟“嗖”地就没影了,周围的海水也跟着平静下来,刚才那股子威压消失得干干净净。
“这、这就走了?”阿福揉了揉眼睛,跟做梦似的。
林默捏着龙鳞,心里跟明镜似的——敖丙这趟来,明着是问罪,实则是来传信,还送了龙鳞当信物,摆明了是东海默许她护着南海。看来老龙王是真打算帮着牵制西海了。
“没事了,都干活吧。”林默把龙鳞揣好,拍了拍柱子的肩膀,“把刀收起来。”
渔民们这才松了口气,船老大抹了把汗:“我的乖乖,龙族的架子真大,吓死个人。”
林默望着敖丙消失的方向,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的。西海龙王不会善罢甘休,天庭那边也未必真信东海的话。但她不怕,刚才老海龟说的没错,这半年南海是真的好了,渔民们脸上有笑了,水族们也安稳了,这些都是实打实的,不是谁一句“扰乱海域”就能抹掉的。
远处的海面上,阿拉伯商船的三角帆又冒了出来,看样子是往神龛那边去的。林默想起刚才神龛里那穿龙袍的画像,忍不住又笑了——管他是妈祖还是海神,只要能护着这些人好好过日子,叫啥都行。
海风又变得暖乎乎的,带着远处的渔歌飘过来。这次的歌声更清楚了,一群年轻渔民扯着嗓子唱:“妈祖娘娘,护我远航!顺顺当当,满舱归港!”
歌声里的盼头,比任何龙鳞、符咒都管用。林默握紧手里的海图,乱流口的事得抓紧了,西海的暗流也好,天庭的风声也罢,她都接着。只要这南海的神龛还立着,只要这渔歌还唱着,她的水幕结界,就有的是力气往外扩。
“破浪号”重新扬帆,朝着湄洲岛的方向驶去。甲板上的渔民们又哼起了调子,刚才的紧张早忘到脑后去了。林默站在船头,望着越来越近的岛影,心里踏实得很——不管来啥,她都接着,谁让她是南海渔民们盼着的“妈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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