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爬到头顶,林默正蹲在甲板上研究海图,就听头顶“呼”地一声,阴影把整艘船都罩住了。他抬头一瞅,好家伙,那只领头的伽鲁达巨鸟正悬在半空,金红色的翅膀扇得帆绳“哗啦”响,爪子上还抓着条银光闪闪的大鱼,看着比小马还长。
“昨儿那梦,跟你说道说道?”林默往旁边挪了挪,给巨鸟腾地方。这鸟儿通人性,前几天帮着破珊瑚阵时就看得出来,有些话跟它说准没错。
巨鸟扑腾一下落在甲板上,船身“咯吱”晃了晃,它低头把鱼往旁边一丢,算是给船队的见面礼,然后用那双琥珀色的金瞳盯着林默,没吭声。
林默摸出怀里的红树种子,摊开手:“我梦见湿婆了,就在红树林里。他说那什么‘世界之脐’是连接所有海的节点,波塞冬的人想独吞,还说你们伽鲁达守的不是海域,是平衡。”
巨鸟的眼皮颤了颤,突然偏过头望向印度洋深处,金瞳里像是翻起了浪,一会儿亮一会儿暗。甲板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连二柱子擦炮的布都停在半空——这鸟儿平时要么嗷嗷叫,要么直接动手,从没见过这么纠结的模样。
“伽鲁达一族从不掺和神权争斗。”过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它才开口,声音跟磨石头似的,“老祖宗传下的规矩,管他波塞冬还是湿婆,谁打架谁遭殃,咱只看着。”
林默没接话,知道它还有下文。果然,巨鸟猛地抬起头,金瞳里闪过道厉光:“可要是世界之脐真落进野心家手里……”它伸着脖子往深海瞅,像是能穿透海水看到底,“到时候所有海洋都会变成死水,鱼死光,珊瑚烂光,连红树林都得枯成柴火。”
这话一出,甲板上顿时鸦雀无声。二柱子刚捡起来的鱼鳃都掉了,老张头蹲在船边,手里的烟杆“吧嗒”掉在地上——谁也没想过,那地方要是被抢了,后果这么吓人。
突然,巨鸟猛地展开翅膀,“噌”地窜上高空!金红色的翅膀在太阳底下亮得晃眼,它仰着脖子发出声啼鸣,“嘎——”那声音跟炸雷似的,穿透云层,连远处的海鸥都吓得扑棱棱乱飞。
众人正纳闷呢,就见海天相接的地方冒出无数小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密。等飞近了才看清,全是伽鲁达!有刚长齐羽毛的幼鸟,跟老鹰差不多大;有翅膀上带着白毛的老者,飞得慢悠悠却稳当;更多的是壮实的成年鸟,金红色的翅膀拍得海水都起了涟漪。
密密麻麻的鸟群遮天蔽日,把太阳都挡了个严实,海面上落满了晃动的影子,跟撒了把黑芝麻似的。二柱子张大了嘴,手里的铁炮都忘了扶:“我的娘哎,这得有多少只?”
赵伯掐着手指头数,数到一百就乱了套,只能咂舌:“怕是把老巢的家底都搬来了。”
领头的巨鸟在空中盘旋一圈,猛地俯冲下来,落在林默面前,金瞳里的挣扎全没了,只剩下一股子坚定:“我们带你去世界之脐。”
林默心里一热,刚想说谢谢,就被它打断了。
“但你得答应个事。”巨鸟往前凑了凑,鼻尖都快碰到林默的脸,“不管在那儿发现啥宝贝,啥秘密,都不能打破那里的平衡。该是谁的还归谁,该咋转还咋转,不能贪心。”
林默握紧了掌心的红树种子,那玩意儿硬硬的,硌得手心发疼,倒让他更清醒了。他想起珊瑚阵里那些不伤人的枝丫,想起伽鲁达只撕毒囊不啄人的爪子,想起湿婆神像说的“平衡”——这哪是什么争地盘,分明是大家伙儿都在护着这片海活下去的根基。
“我以‘海神’之名起誓。”林默站直了身子,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楚,“到了地方,只看不动歪心思,该守的规矩绝不含糊。要是坏了平衡,任凭你们处置。”
他说的“海神”,不是波塞冬也不是湿婆,是跑船人心里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念想——对海洋得敬着,得顺着,不能瞎折腾。这话一出,连旁边的鳄鱼族大老黑都跟着点头,他们水里的人,最信这个。
巨鸟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低下头,用脑袋蹭了蹭林默的胳膊,跟家里养的狗似的。这举动把众人都看愣了,二柱子揉了揉眼睛:“这鸟儿……这是认了?”
“出发!”巨鸟没理会众人的惊讶,振翅飞到船头,发出声清亮的啼鸣。天上的鸟群像是接到了命令,“呼啦啦”往南边飞去,排着整齐的队形,像是在前面开路。
船队赶紧跟上,“破浪号”的船帆鼓得满满的,跟着鸟群往深海扎。海面上的风浪渐渐大了,远处的海水颜色越来越深,从碧绿变成墨蓝,偶尔能看到巨大的黑影在船底游过,不知道是鲸鱼还是别的什么。
林默站在船首,看着领头的巨鸟在前面飞,金红色的翅膀在浪尖上掠过,溅起的水花跟碎金子似的。他突然觉得,这趟路就算再险,心里也踏实——那么多伽鲁达都信得过他,他没理由掉链子。
旁边的小马突然指着天上:“东家你看!它们在圈地盘呢!”
林默抬头一瞧,鸟群在船队周围围成个大圈,不管是从东边来的飞鱼,还是从西边窜出的鲨鱼,一靠近圈子就被伽鲁达用翅膀扇回去,愣是护得船队周围一片清净。
“这些鸟儿是真上心了。”赵伯捋着胡子笑,“看来那世界之脐,比咱们想的还重要。”
林默没说话,只是把红薯种子攥得更紧了。他想起希腊祭司说的亚特兰蒂斯宝物,想起湿婆神像提的“信仰交汇”,突然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到了地方,得像巨鸟说的那样,守住平衡——就像红树林守着海岸,珊瑚守着浅滩,他们这些外来人,也得守着不该碰的规矩。
巨鸟像是察觉到他的心思,回头叫了两声,金瞳里闪着光,像是在说“错不了”。
船队跟着鸟群往南走了整整一天,太阳快落山时,前面的海水突然变了颜色,不是墨蓝也不是碧绿,是种透着点紫的黑,平静得连个浪花都没有,像是一大块凝固的墨。
“快到了。”巨鸟落回甲板,声音里带着点疲惫,却更坚定了,“前面就是世界之脐的边缘,进去后,万事小心。”
林默望着那片诡异的海水,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这才开始。但他不怕,手里攥着红树种子,身后跟着信得过的弟兄,头顶还有那么多伽鲁达护着,再难的坎儿,也能迈过去。
只要记着那句“不打破平衡”,就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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