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台宫的窗棂糊上了厚麻纸,挡住了窗外的寒风,殿内青铜炭盆燃着上好的木炭,暖得让人几乎忘了时节。
嬴政坐在案前,手里捏着两份竹简,一份是扶苏草拟的关东赈灾章程,一份是蒙恬递上的北击匈奴作战计划,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殿外——妘姮今日没来御书房陪他看奏折,听说又去掖庭看宫人制棉衣了。
“陛下,扶苏公子已在殿外候着了。”赵高轻声禀报。
嬴政颔首,将竹简放在案上:“让他进来。”
扶苏身着玄色朝服,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进门后先行了礼,目光落在案上的竹简上,带着几分期待。嬴政指了指对面的坐席:“你拟的赈灾章程,朕看了。”
他拿起竹简,指尖划过“以工代赈,陈粮充饷”那几行字:“阿姮提的法子,你用得很扎实。核查流民、分区分工、棉衣随粮发放,这些细节都考虑到了,比之前空谈分封要务实得多。”
扶苏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愧色:“是阿姮点醒了儿臣,儿臣此前只知固守儒家典籍,忽略了民生根本。”
“你能明白就好。”嬴政放下竹简,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阿姮才五岁,却比你看得透——她从不说‘仁政’‘礼法’,却知道把棉衣送到宫奴手里,知道用陈粮给流民发工钱,知道让御史盯着地方官别克扣物资。她的聪慧,不在引经据典,而在‘眼里有人’。”
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寒风卷着细雪飘进来:“关东赈灾,就交给你了。带上冯劫和蒙毅,凡事多听多问,若遇难题,可传信回宫问阿姮——她的法子,往往最接地气。”
扶苏躬身应下,心中却满是触动——父王从未如此夸赞过他,更未让他遇事向年幼的妹妹请教,这份信任与期许,让他越发不敢懈怠。
“蒙恬那边,朕已准了他北击匈奴的奏请。”嬴政继续道,“冬日匈奴水草匮乏,必来劫掠边境,蒙恬带三十万大军北上,既能保边境安稳,也能让边军将士在实战中练兵,一举两得。”
扶苏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父王,冬日行军艰难,粮草与棉衣需及时供应,儿臣在关东赈灾时,可协调地方官府转运物资,支援蒙将军。”
“好。”嬴政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能想到统筹兼顾,也算没白跟阿姮聊这几日。去吧,明日便启程,莫误了时辰。”
扶苏告退后,嬴政重新坐回案前,却没再看奏折,只望着窗外的雪景出神——他想起妘姮三岁时的模样,小小的一团,裹在月白襦裙里,见了他也不怯生,只睁着清明的眼睛看着人。
如今这孩子,竟已能为他分忧,为大秦谋福,倒让他越发好奇,这孩子心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与此同时,掖庭的制衣坊里,妘姮正蹲在地上,看着宫奴将新制的棉衣叠整齐。
指尖划过粗麻布的衣料,她忽然想起什么,抬手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痣——这颗痣自她穿越而来便有,是她高考结束后去农家乐旅游时,在市场里买的一枚红玛瑙手链留下的印记,后来山洪暴发,她抱着图书馆借来的《中国通史》,再睁眼便成了秦朝的公主。
那座农家乐市场和图书馆,竟也随着她的意识,缩成了手腕上的红痣——只要她集中精神,便能进入一个虚幻空间,里面有市场里的种子、农具,还有图书馆里的各类书籍,从农学到律法,从历史到科技,无所不包。这些年她能提出“以工代赈”“区田法”,甚至知道陈粮的储存期限,靠的都是空间里的知识。
“公主,棉衣都叠好了,明日便可装车运往关东和边境。”管事嬷嬷上前禀报,打断了妘姮的思绪。
妘姮回过神,点了点头:“再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针脚松动的,别让百姓和将士穿了漏风的棉衣。”
嬷嬷应下,转身去忙碌。妘姮站在原地,看着堆得像小山似的棉衣,指尖再次抚上红痣——她不知道这个空间为何会跟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真的改变秦朝二世而亡的命运,但只要嬴政、扶苏、蒙恬这些人还在,只要她还能为百姓做些事,她就不能停下。
寒风从制衣坊的门缝里钻进来,妘姮拢了拢身上的丝棉斗篷,目光却越发坚定。
这个冬天,注定不会平静,但只要他们各司其职,关东流民能安稳过冬,边境将士能击退匈奴,大秦的根基,便能再稳一分。
夜色渐深,妘姮离开掖庭,往兰池宫走去。月光洒在雪地上,映得天地一片洁白,她的身影在雪地里拉得很长,像一道倔强的光,照亮了大秦未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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