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诀的秋山浸在朦胧雾色里,侧斜的日光穿过云层,恰好落在山巅练剑的少女身上。赫连妘姮一身红白灰交织的襦裙,外层浅灰纱质广袖随剑势舒展,袖口与肩颈的白色毛绒边沾了细碎晨露,腰间银饰流苏随着转身轻响,与发间银饰、红蕊相映成趣。她纤细的手腕转动,木剑划过空气带起微风,长发如瀑垂落,衬得清丽温婉的眉眼间多了几分韧劲。
“手腕再沉些,魔仙剑法重的是快与狠,不是花架式。”身后传来低沉的嗓音,雨生魔负手立在山岩旁,腰间名剑玄风泛着淡淡紫光,“你父皇让你习武,可不是为了让你在山里赏景。”
妘姮收剑躬身,额角薄汗沾湿鬓发:“是弟子愚钝。”方才挥剑时,她分明感觉到左肩淡金印记微微发烫,一股莫名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向剑柄,却偏生抓不住那股狠劲。
雨生魔目光扫过她肩头,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冷硬:“明日起改用铁剑。记住,剑是杀人利器,不是与花鸟共情的玩物。”他转身下山,玄风剑穗轻摆,留下一句,“三个月后若还这般手软,便不必再来见我。”
妘姮望着他的背影,抬手抚上左肩印记,指尖刚触到布料,便见一只百灵鸟落在剑脊上啾啾啼鸣。她轻声一笑,眉眼柔和下来,可想到父皇前日在御书房的话——“九儿,南诀的公主不能只懂琴棋书画,得有自保的本事”,又握紧了剑柄。日光渐盛,雾色散去,远山轮廓清晰起来,她望着北方的天际,忽然想起五年前那个雨天,心中莫名一紧。
山脚下的破庙里,十一岁的叶云正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他一身粗布衣衫满是补丁,手里紧紧攥着那枚小玉佩,玉佩边缘已被磨得光滑:“恳请前辈收我为徒!”
雨生魔停下脚步,打量着这个瘦骨嶙峋的少年,注意到他眼中未灭的火光,竟与当年初遇叶鼎之时有几分相似:“你可知我是谁?我的魔仙剑法,染过无数鲜血。”
“弟子知道您是南诀第一高手。”叶云抬起头,脸上还带着赶路留下的尘垢,眼神却异常坚定,“我要学最狠的剑,为叶家满门报仇。”他没说自己辗转千里才找到雨生魔的踪迹,也没说这些年在江湖上受过多少屈辱,只将那份血海深仇藏在眼底。
雨生魔盯着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第二个弟子。”他掷出一柄短剑,“先练劈柴,什么时候能一剑斩断十根木柴,再谈学剑。”叶云抓起短剑,指尖因用力而发白,重重叩首:“谢师父!”
同一时节的北离洛阳城,桃花开得正盛。十二岁的百里东君斜倚在桃树下,手里捧着半壶新酿的米酒,白衣上沾了几片粉白花瓣。一阵马车辚辚声渐近,他抬眼望去,见一位身着淡粉长裙的少女自马车上踏下,宛若初绽桃花,手中玉笛轻握,眉眼间带着仙子般的疏离与温柔。
“这酒闻着倒是清冽。”玥瑶的声音轻柔却清晰,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酒壶上。
百里东君腾地站起身,酒壶差点脱手:“姑娘若是不嫌弃,便尝一口?”他倒了些酒在掌心的玉杯里,递过去时,指尖竟有些发颤。
玥瑶接过轻抿一口,眼中闪过笑意:“不错。我叫玥瑶,不知公子高姓大名?”
“百里东君!”他脱口而出,看着少女含笑的眉眼,只觉满园桃花都失了颜色。
暮色渐浓时,玥瑶即将登车离去。她望着仍有些怔愣的少年,轻声道:“百里公子,你的琴声与酒都很好。等你名扬天下,我便来找你。”马车驶远,留下满院桃香与少年泛红的脸颊。
百里东君握紧手中酒壶,望着桃花深处,第一次生出了走出天启城的念头。他要酿出天下最好的酒,练出最厉害的武艺,让她再回来时,能看到一个配得上她的自己。
此时的南诀山巅,妘姮刚用铁剑劈开第一根木柴,掌心磨出了红痕。山风掠过,带来远方的气息,她望着北方,忽然觉得那风里,似乎藏着几缕交织的命运丝线——有的连着山脚下的少年短剑,有的系着千里之外的桃花与酒壶,正随着风起,缓缓向彼此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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