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掌柜稍安勿躁，本官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哦，是在下有些激动了，既然如此，那就请柯捕头继续吧，希望你是真的有真凭实据，而不是讲故事。”
没有理会古鑫的讥讽之语，继续说道：“这种毒药在江湖上未曾出现过，至少在六扇门的档案之中没有相关记载，想来应该是某种独门毒药。”
“仓促之间，以六扇门的能力也无法破解此毒药，但却是弄清楚了其中的几味药材，旁的也就罢了，偏偏其中有一味药材乃是乌神藤，想必这个名字，古掌柜应该并不陌生吧。”
面对柯浩轩那有些戏谑的目光，古鑫的心直接就沉了下来，确实是有些没有想到，六扇门竟然会是因为这个理由找上玉麟轩的。
不过此时此刻，古鑫却也不能有半点露怯，否则就是不打自招，稳定了一下心神，故作惊讶地说道：“乌神藤，在下自然知道，此物乃是丧魂谷的独有毒材，生长条件比较苛刻，至少在并州地界，唯有丧魂谷拥有。”
说到这里，古鑫的话头顿时止住了，眼神有些惊讶地看着面前的柯浩轩。
“呵呵，看来古掌柜应该是想明白了，前几日并州来的章捕头亲自带队正是前去丧魂谷，调查乌神藤一事。”
“大海镖局的死者所中之毒是否与丧魂谷有关，本官不知道，也没有证据，但乌神藤出自丧魂谷却是错不了的，古掌柜，你说六扇门要查丧魂谷，是否应该啊？”
“应该，应该的，这虽然不是什么铁证，却也是重要证据，理由也很充分，合情合理。”
古鑫的脸色相当难看，甚至这句话也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显然他已经知晓了柯浩轩的来意和目的，心情能好才怪。
“哈哈哈，我就知道玉麟轩向来奉公守法，古掌柜也不是目无法纪之人，肯定会配合六扇门的工作，既然古掌柜如此深明大义，那就不用本官多费唇舌了，请吧。”
尽管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柯浩轩的来意，但古鑫依旧有些不死心，故作疑惑地说道：“请什么？在下有些不太明白柯掌柜的意思，还望明示。”
到了这个时候，古鑫依旧还在装傻充愣，柯浩轩脸上的笑容顿时就被收敛了起来，双眼之中散发着寒意，冷声说道：“既然古掌柜要故意装傻，那本官就索性将话挑明了。”
“乌神藤的确是丧魂谷的特产，却也不是丧魂谷所独有，玉麟轩与丧魂谷有着很好的合作关系，经常从丧魂谷手中采购各种毒药、毒物，其中就包括了乌神藤。”
“本官不在乎玉麟轩与丧魂谷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连这等独门毒材都愿意出售，但是既然玉麟轩也有乌神藤，那本官就需要详细调查一番这些乌神藤的去向。”
听到柯浩轩的话，古鑫的脸色顿时一变，尽管已经隐隐有所猜测，可亲耳听到这番话，依旧还是忍不住有些激动，赶紧解释道：“柯捕头，玉麟轩的确是时常从丧魂谷收购乌神藤，但基本都已经卖出去了，根本就无法确定这些乌神藤的流向，是查不出来的。”
“哼，古掌柜，要说做生意，本官自愧不如，可要说破案，古掌柜应该不会比本官强吧，古掌柜查不到的事情，却不代表本官也查不到。”
“如果此事确实与玉麟轩无关，那古掌柜更应该配合本官调查，才能够更好地洗脱玉麟轩的嫌疑，打开仓库大门，让本官清点乌神藤的库存，同时拿出交易账本，由六扇门核查所有乌神藤的交易记录，逐一展开调查。”
或许是知晓古鑫猜到了自己的目的，亦或许是没有心思玩什么游戏了，柯浩轩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就是清查乌神藤库存，以及查看交易记录。
“柯捕头，你……”
脸色唰一下就彻底白了，哪怕是古鑫早有猜测，并且涵养不错，听到这番话语之后，依旧还是有些忍耐不住，接受不了柯浩轩霸道的他，差点当场翻脸。
清查乌神藤库存什么的，这没有什么问题，甚至调查乌神藤的去向，也能够理解，但柯浩轩一上来就要检查账本，这却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账本的重要性，谁都明白，里面记录着各种交易信息，合规的不合规的都有，玉麟轩家大业大，要说所有的交易都是合规的，那肯定不可能。
利益动人心，不光是玉麟轩，绝大部分商人都存在着这个问题，真要是将账本交给六扇门检查，那不是将玉麟轩的一切都给暴露了嘛。
柯浩轩嘴里说得好听，仅仅只是调查乌神藤的流向，可谁知道是不是一个借口，想要趁机调查玉麟轩，这样大的事情，古鑫根本就不敢擅自做主。
但柯浩轩来势汹汹，拳头更是足够大，贸然拒绝可就是将人得罪得死死的，对于一个商人来说，也同样是无法接受的事情，眼下只能是想办法既不得罪柯浩轩，同时也要拒绝查账本的要求。
“古掌柜刚刚不才说六扇门的调查有理有据有节嘛，怎么现在就变了脸色，莫非是要食言而肥，还是说玉麟轩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害怕被六扇门调查？”
正在古鑫大脑高速运转，希望能够找出一个两全其美之策的时候，耳边再次传来了柯浩轩的催促声，语气已经有些不满，显然是不耐烦了。
时间太过仓促，事前又没有任何准备，哪怕古鑫向来八面玲珑，此刻也是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在柯浩轩那强大的压力之下，只得无奈地说道：“柯捕头言重了，既然六扇门有正当理由，在下自然没有什么推诿的理由，检查乌神藤库存一事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在下马上打开仓库，任由柯捕头和六扇门的诸位随意检查。”
古鑫已经退让了一步，不过柯浩轩依旧有些不满意，身子动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继续问道：“那账本呢？没有账本，光是检查库存，可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古掌柜还是不要避重就轻的好，如果是没有什么阴私勾当，自然也不会害怕本官的调查不是吗？”
面对咄咄逼人的柯浩轩，古鑫一时间也是进退两难，本想先答应一个要求，将此事糊弄过去，至少争取拖延一点时间，马上上报并州大掌柜，请求大掌柜定夺。
毕竟让他面对柯浩轩，不管是身份还是实力，都有些差距，两人之间的关系本就不对等，哪里来的平等协商啊，柯浩轩的要求太过，必须要让大掌柜亲自出面才行。
只是古鑫想得很好，但柯浩轩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如此逼迫，显然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根本就不容他拖延时间。
就在为难之际，古鑫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双眼猛地一亮，赶紧说道：“柯捕头，账本关系到玉麟轩的商业机密，在下不过是负责上党郡一地的交易，权利有限，根本就无权做主，必须要上报并州大掌柜，还望柯捕头见谅。”
“呵呵，古掌柜这是想要拿大掌柜压本官呢？”
“不敢，在下实在是没有这个权利，也不敢自作主张，若是柯捕头不满意，可以与在下一起前往并州，当面询问大掌柜，以辨真伪。”
“呵呵，古掌柜好大的口气，本官堂堂六扇门紫衣捕头，朝廷正六品官员，要查一个商会的账目，竟然还要亲自前去并州，向大掌柜请示，玉麟轩的面子还真是有够大的。”
此刻的古鑫，真的很想要骂娘，柯浩轩这番话直接将朝廷给搬了出来，不是以势压人嘛，不要说一个小小的玉麟轩了，就算是那些有着破碎境强者坐镇的武林圣地、顶尖势力，在朝廷面前也只能低头啊。
眼看着柯浩轩脸色越来越差，握着长剑的右手缓缓抬起，意识到不妙的古鑫，顾不得多想，赶紧说道：“柯捕头且慢，大人要查账本无非是调查乌神藤的流向而已，在下掌管一郡交易，每一笔交易都会亲自过目。”
“有关于乌神藤的交易记录，全部都熟记于心，根本就不需要查看账本，在下就可以提供，只要柯捕头给点时间，在下可以将本郡的乌神藤交易记录全部誊抄下来。”
“如此一来，既能够满足柯捕头的查案要求，在下也不算违背了玉麟轩的规定，两全其美，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柯浩轩那幽幽的眼神，看得古鑫心里直发毛，但也只能硬挺着，这已经是他能够想出来的最好的办法了。
若是柯浩轩依旧不同意，那就只有动手了，虽然动手的结果是注定的，但他却是真的不敢答应柯浩轩的要求。
好半晌过后，一颗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古鑫，终于听到了柯浩轩的答复。
“本官说过，此来只是为了调查灭门案，无意与玉麟轩为敌，既然古掌柜还有这等本事，那本官自然也就不会强人所难，全当给玉麟轩和古掌柜一个面子。”
“不过为了避免一些麻烦，还要劳烦古掌柜跟本官走一趟，在六扇门衙门内誊抄交易记录，本官会逐一调查。”
“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古掌柜故意隐瞒重要线索，干扰六扇门办案，那本官可就要不客气了，哪怕直接对玉麟轩动手也要拿到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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