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钱雪还在下,一片落进我袖口,空白面具朝我咧嘴——像旧羽提前给自己戴的孝。
我两指一搓,把纸钱揉成团,抛进手炉,火苗“噗”地窜起,映得窗纸发红。
“无脸雪,送无脸鬼。”我轻声道,“倒也配。”
夜无珩从外屋进来,披风带雪,手里拎着一只——
沉甸甸的木匣。
“你要的‘四国通兑’母版。”他把匣往桌上一放,锁扣“咔哒”弹开,露出厚厚一沓“凤元券”——
票面百两,底纹黑鹰缠桃花,迎光一照,隐现“凤”字水印。
“云琉、大夏、雪鹰、玄月四国钱庄,连夜赶印,每国一百万两母券,共四百万。”男人声音低冷,“朝廷盖章,皇家背书,碎银杂铜,从此可退出市井。”
我指尖划过票面,油墨未干,沾了一手金粉,“四百万两,听着吓人,其实就是四张纸——纸背面是朝廷的脸面,正面是我的印子。”
“怕不怕?”夜无珩侧眸,“一旦崩盘,四国共讨,你成众矢之的。”
“怕什么?”我笑,“债多不愁,劫多不痒——旧羽想玩大的,我就给他们搭台子,台子越高,摔下来才越疼。”
……
说干就干。
当日午后,女商署门口,竖起一面鎏金牌匾——
【凤元券·四国通兑处】
底下小字:官价一两银兑一两券,假票斩手,闹事剁手。
告示贴出,半个时辰,队伍排到朱雀街尾。
最先来的是小商贩——
“给我兑五两,试试水。”
伙计收了碎银,递出五张“凤元券”,票面清香,手感绵密,比官银还像银子。
商贩对着日头照水印,又拿牙咬,眼睛一亮:“真的!比钱庄还像真的!”
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两个时辰,兑换量突破——
十万两。
我趴在二楼栏杆,看人群像蚂蚁搬家,把碎银铜钱往柜台里倒,换成一张张“纸”,笑得见牙不见眼。
“银子换纸,他们倒乐意。”狗蛋抱着算盘,手速飞起,“姐,咱是不是在抢钱?”
“不,是在抢命。”我眯眼,“旧羽靠私盐、毒货、人皮生意赚钱,根基是碎银——杂铜一出,他们的水路、盐路、黑市,全得断血。”
“凤元券就是止血钳,夹住他们的命脉,用力——”
“一捏,就断。”
……
夜里,暗线来报——
【云琉】:旧羽暗舵急调现银,欲收凤元券,被钱庄拒收,当场火拼,死三人。
【大夏】:盐帮连夜开会,决定拒收“纸票”,第二日,盐船被黑鹰卫扣,搜出私盐两万袋。
【雪鹰】:百花楼分部,用假券兑银,被当场识破,剁手指三十根。
【玄月】:旧羽右护法亲自出面,欲以黄金折价收券,被女皇下旨驱逐出境。
我听完,笑得直拍桌子:“成了!四国同时跳脚,旧羽的现金流——”
“断了。”
……
更鼓三声,子时。
我窝在暗室,听“风信子”汇总——
一日之内,凤元券兑出——一百七十三万两。
旧羽暗市,急缺现银,黑市银价,从一两兑一千二百文,暴跌至——八百文。
碎银,开始退出市井。
我合上账簿,伸懒腰,耳后桃花印却猛地灼烧——
倒计时,疯狂闪动:
【11:59:59】
【11:59:58】
……
“明日酉时,西山猎场。”我轻声道,“旧羽缺银子,抢脸抢粮,都要在这一战——”
“一次补齐。”
……
当夜,空间·契约台。
我立于血网中央,百道红线,同时亮起——
【风信子·急报】:
“上官宴押运‘活货’,已出城,走西山旧道,随行:旧羽死卫五十,带‘换脸大阵’残阵,箱角渗血,疑似——”
“苏折月。”
我眯眼,指尖在“苏折月”三字上,画了个红叉。
“正主要来了。”我轻声道,“省得我满世界找。”
……
更鼓刚落,暗室门被推开——
夜无珩披着雪进来,手里拎着——
一只血袋。
“你要的‘羽皇血’。”他把血袋抛给我,“从云琉祭坛带回来,还热。”
我接过,血袋贴耳,温度透过皮囊,像一条小火蛇,钻进血管。
“有了它,换脸大阵——”
“由我来开。”
我抬眼,看窗外雪色,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见:
“旧羽要脸,我给。”
“连带我自己的——”
“一起送。”
信号箭,再次升空——
红色,带黑点,像血里滴了墨。
我抬头,看箭光在夜空炸开,形状——
一张空白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方,用血写着:
“明日酉时,西山猎场。”
“带脸来,带钱来,带命来。”
落款——
旧羽·凤主。
我笑了,指腹摩挲着腕间“子母蛊”母蛊,轻声道:
“放心,我都带。”
“连带——”
“一百条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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