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的果实尚未品尝,便被更浓重的血腥气所覆盖。羽衣一族的覆灭并未带来预期的平静,反而像敲响了某种丧钟,引来了更深处、更贪婪的窥伺。盘踞在汤之国边境、以豢养通灵恶兽和精通毒蛊之术闻名的另一族,认为木叶经历内乱外患后必然虚弱,竟倾全族之力,发动了蓄谋已久的突袭。
他们的攻击方式诡谲而恶毒,驱使着潮水般的毒虫猛兽为先导,主力则隐藏其后,专门针对查克拉消耗过巨或身受重伤的关键人物下手。战场被刻意搅得混乱不堪,毒雾与兽吼遮蔽了视线和感知。
扉间刚刚指挥千手忍者稳固了一处被巨型通灵兽冲垮的防线,飞雷神之术的频繁使用和对全局的精密计算消耗了他大量心神。他正凝神感知着战场另一侧一股异常阴冷的查克拉波动——那似乎是对方的指挥核心所在——试图寻找再次使用飞雷神斩首的机会。
就在他全神贯注锁定目标,周身查克拉集中于下一次瞬移的瞬间,异变陡生!
他侧后方原本平静的地面猛然炸开,一条伪装得与泥土无异的、布满了毒腺的巨型蜈蚣通灵兽破土而出,狰狞的口器张开,喷出一股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墨绿色毒雾,直袭扉间后心!这一击时机刁钻到了极致,正是他旧力刚去、新力未生、感知完全集中于前方之时!
“扉间大人!”附近的千手忍者惊呼,却根本来不及救援。
扉间瞳孔骤缩,强行扭转身体已然不及,那毒雾的腥臭几乎已扑鼻而来!他甚至能感受到那毒素中蕴含的、足以瞬间腐蚀钢铁和查克拉的可怕能量。
就在这万分之一秒的生死关头——
一道快到极致的黑影,如同撕裂空间的闪电,猛地从斜侧里撞了过来!
是泉奈!
他不知何时竟脱离了原本的战团,以一种近乎自毁的速度爆发突进,写轮眼在极速中拉出猩红的光轨。他根本没有时间结印或使用忍术,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用自己的身体,狠狠地将扉间撞离了原地!
噗——!
墨绿色的毒雾尽数喷在了泉奈的后背上!
嗤嗤的腐蚀声令人牙酸地响起,伴随着皮肉烧焦的可怕气味。泉奈甚至没能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猛地一僵,一口黑血从口中狂喷而出,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向前扑倒。
那毒雾的毒性猛烈到超乎想象,几乎是瞬间就侵蚀了他的内脏和神经系统。
扉间被撞得踉跄几步,猛地回头,看到的正是泉奈后背一片血肉模糊、冒着毒烟倒下的景象。那双总是闪烁着冰冷算计或锐利锋芒的写轮眼,此刻失去了所有神采,迅速被一层死寂的灰败所覆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扉间的大脑出现了刹那的空白。那抹深色的、毅然决然撞开死亡的身影,如同最灼热的烙铁,狠狠烫印在他的视网膜上,也烫印在他冰封的心湖最深处,激起从未有过的惊涛骇浪。
为什么?
这个问题的答案似乎已经不再重要。
“泉奈!!!”
远处,正在与风魔族长激战的宇智波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咆哮,须佐能乎的巨拳疯狂砸下,逼退敌人,发疯般想要冲过来,却被更多的敌人死死缠住。
“医疗班!最高优先级!!”扉间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所有的冷静,嘶哑得几乎破音。他几乎是瞬移般出现在泉奈身边,不顾那仍在滋滋作响的可怕伤口,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起,手掌第一时间按在他的心口,精纯的水属性查克拉混合着阳遁之力,毫无保留地涌入,拼命护住那即将熄灭的心脉。
他能感觉到,泉奈的生命力正如同退潮般飞速流逝。那毒素不仅破坏肉体,更在侵蚀灵魂本源。
快!再快一点!
扉间红色的眼眸中布满了血丝,所有的计算、所有的理性在这一刻都被一种陌生的、汹涌的恐慌所淹没。他疯狂地输出着查克拉,试图对抗那可怕的毒性,脑海中飞速掠过所有已知的解毒方案和医疗禁术,却发现面对这种混合了通灵兽毒液和阴邪蛊术的复合毒素,常规手段几乎无效。
医疗忍者终于赶到,看到泉奈的伤势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快!送回医院!用最好的解毒剂!通知所有医疗上忍会诊!”扉间厉声下令,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他亲自抱起泉奈——那身体轻得可怕,冰冷得可怕——就要发动飞雷神直接返回医院。
就在他查克拉凝聚的瞬间,泉奈似乎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意识。被毒血染黑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但扉间读懂了那口型。
那不是在叫兄长。
也不是任何遗言。
那是一个名字,一个他无比熟悉、此刻却重逾千斤的名字——
“……扉间。”
随即,那最后一丝微弱的意识也彻底消散了。
扉间抱着他的手臂猛地一僵,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他没有片刻迟疑,飞雷神术式发动。
下一刻,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硝烟弥漫的战场,只留下一地狼藉和尚未散去的死亡气息。
木叶医院最好的急救室内,灯光惨白得刺眼。最好的医疗忍者聚集于此,各种高级解毒剂和医疗忍术的光芒不断亮起,却都无法阻止监测仪器上那不断下跌的生命体征曲线。
泉奈躺在手术台上,面无血色,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全身插满了维持生命的导管和符咒。那可怕的毒素依旧在他体内肆虐,吞噬着最后的生机。
扉间站在急救室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银发有些凌乱,沾着血污和尘土。他垂着眼,看着自己同样沾满血污和毒液残留的手,那双手刚刚徒劳地试图挽留一个正在消逝的生命。
走廊尽头传来宇智波斑狂暴而痛苦的查克拉波动,以及柱间试图安抚的、沉重无比的声音。
但这一切似乎都离他很远。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急救室内那微弱到几乎感知不到的心跳声,以及脑海中不断回放的、那双失去神采的写轮眼,和最后那无声的、几乎是一种本能呼唤的口型。
为什么?
这一次,这个问题不再关乎算计与联盟。
它指向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回答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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