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死寂,只剩下煤油灯芯噼啪作响和粗重的喘息声。
何大清那双喷火的眼睛,死死盯着梗着脖子、一脸不服的傻柱。
这个儿子,简直蠢得超出了他的想象极限!
自己英明一世,怎么生出这么个榆木疙瘩?
“傻柱!”何大清的声音因极度愤怒而嘶哑,如同砂纸摩擦,“你这脑袋里面,装的他妈全是豆腐渣!老子的话你当放屁,易中海这老骗子放个屁你都当圣旨!
老子还没死呢!你就急着认贼作父!你是不是存心想气死我,好让这老绝户给你送终?!”
话音未落。
“啪!”
何大清又是一记极其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傻柱刚才没被打到的另外半边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傻柱被打得脑袋一歪,嘴角瞬间就渗出了血丝,脸上火辣辣的疼。
“还让我给你这‘干爹’道歉?”
何大清指着瘫在椅子上捂脸的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
“老子就问你最后一遍!你要我这个亲爹,还是要易中海这个干爹!今天必须给老子选一个!”
连续的被殴打和逼问,让傻柱肚子里压抑的邪火也猛地窜了上来!
傻柱猛地站直身体,虽然比何大清略矮一些,但年轻气盛,混不吝的劲头上来了。
他竟也瞪着眼吼了回去:
“你别再打我了!爹!我警告你!你再动手,我……我可真还手了!”
傻柱喘着粗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
“是!你是没死!但你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你跟着那个白寡妇跑去保城,潇洒快活!
你把我和雨水像丢垃圾一样丢在这院里!这么多年,你对我和雨水不闻不问!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
“要不是有一大爷照顾我们,接济我们,帮衬我们!我和雨水早就被人欺负死了!饿死了!你哪还有机会回来打我骂我?!一大爷他就是我的恩人!比我亲爹还亲!”
傻柱这番泣血控诉,本想博取同情,却精准地踩中了何大清最大的痛点和怒火!
“你给我住嘴!”
何大清猛然暴喝,声如炸雷,直接打断了傻柱的哭嚎:
“老子临走之前,早就他妈的在轧钢厂给你打点好了关系!食堂主任那我也有交情!只要你小子安分守己,好好炒你的菜,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何大清一步逼近,几乎贴着傻柱的脸,唾沫星子喷了傻柱一脸:
“离开了易中海这个老梆子,你他妈就活不下去了?你的手呢?你的厨艺呢?都喂狗了吗?
你他妈告诉老子,你这一身能让轧钢厂领导都高看一眼的厨艺,是谁手把手、起早贪黑教给你的?!是谁?”
这诛心的一问,如同当头一棒,狠狠砸在傻柱的天灵盖上!
是啊……自己的厨艺全是何大清教的……
何大清虽然混蛋,抛妻弃子跟寡妇跑了。
但在走之前,确实毫无保留地,将他安身立命的本事。
谭家菜的精华,倾囊相授了!
凭这手厨艺,自己就算爹妈死绝,在哪儿混不上一口饭吃?
傻柱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只能颓然地低下头,刚才那股嚣张的气焰瞬间消散大半,只剩下满脸的狼狈和茫然。
看到傻柱终于被噎得哑口无言,何大清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个被猪油蒙了心的蠢儿子。
何大清猛地将目光转向正准备悄咪咪往门口挪动的易中海!
易中海见傻柱没能完全顶住,心里早就慌得不行。
他趁着何大清教训儿子的空档,正想脚底抹油溜出去缓缓,至少别在屋里挨打。
可一易中海刚挪到门口,手还没碰到门把手。
何大清一个箭步上前,大手如同铁钳一般,精准地揪住了易中海的后衣领!
“想跑?易中海!今天这事不说清楚,你哪儿也别想去!”
何大清用力一拽,易中海“哎呦”一声,像个被掐住脖子的鸡仔,踉跄着又被拖回了屋子中央,差点摔个狗吃屎。
一直在门外焦急徘徊的一大妈,听到屋里有响动,再也忍不住,推开门冲了进来。
看到自己老伴又被揪住,心疼得直掉眼泪,冲着何大清哭喊道:
“老何!老何你这是干什么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你快放开老易!
你再不放手……再不放手我就去报警了!让警察来评评理!”
报警?
听到这两个字,易中海魂都快吓飞了!
这蠢婆娘!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旦报警,何大清被诈骗的事就彻底瞒不住了!
那可不是邻里纠纷,是实打实的刑事案件!
何大清打人最多拘留几天,自己诈骗一千块巨款,那可是要重判的!
工作、名声、晚年……全都得完蛋!
“闭嘴!你给我闭嘴!回屋去!这里没你的事!”
易中海也顾不得狼狈了,扭着头对着一大妈声嘶力竭地吼道,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阻止。
一大妈被吼得一愣,看着老伴那从未有过的惊慌表情,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闭了嘴,不敢再提报警二字。
何大清鄙夷地看着易中海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冷笑道:
“听见没?你老婆都要报警主持公道了,你怎么不让报啊?嗯?易中海,你是不是心虚啊?”
易中海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他知道今天不出血是过不去了。
易中海咬咬牙,硬挨了何大清揪着他衣领晃荡带来的几下磕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诚恳一点:
“老何!老何!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是没及时把钱给柱子和雨水,但我真是好心啊!
我是想替他们攒着,怕他们年纪小乱花了!”
易中海再次祭出甩锅大法,声音陡然提高,指向窗外,试图转移矛盾道:
“可后来……后来柱子他不是闯祸了吗?得罪了中院的陈默!赔了人家整整一千多块钱啊!那钱……那钱就是我垫上的!
用的就是你寄回来的生活费!老何,我这是一片苦心啊!我是在救柱子!不然他早就去吃牢饭了!
这事儿柱子和雨水都能作证!欠条……对!欠条我都给雨水了!两清了!早就两清了!”
说到欠条,易中海猛地扭头看向一直冷眼旁观的何雨水,眼神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怨毒和指责!
都是这个死丫头!
拿了欠条,转头就去保城把她爹这尊煞神请了回来!
早知道当初就该……
何雨水接触到易中海那可怕的眼神,非但不怕,反而扬起下巴,清脆地“呸”了一声:
“易中海!你少在这里假惺惺!那欠条要不是我多次哭着找你要,你会给我?
你之前是不是还一直想用这欠条拿捏我哥,让他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给你养老?
默子哥说的没错,你就是个道貌岸然、吃人不吐骨头的伪君子!”
“听见没?伪君子!”
何大清接着女儿的话,手指用力戳着易中海的胸口:
“易中海,你他妈是真不懂法还是装不懂?啊?”
何大清声音猛地拔高,确保屋外的人也能听清:
“傻柱赔偿陈默,那是他们之间的纠纷,顶天了也就是拘留罚款!
可老子委托你转交的生活费,整整一千块!你他妈瞒着所有人,一分钱没给两个孩子,全吞了!
你这叫什么?这叫诈骗!是刑事犯罪!是要坐牢的!老子现在就能送你去吃牢饭!”
坐牢!
这两个字像两把锤子,重重砸在易中海心上,让易中海双腿发软。
何大清话锋一转,似乎给了他一丝余地:
“不过嘛……看在你后来确实出了那一千块钱,没让柱子真进去的份上,老子可以大发慈悲,给你个私了的机会!”
易中海一听有转机,眼睛猛地一亮,期盼地看着何大清。
何大清伸出五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除了那笔烂账两清之外,你再额外赔偿我五百块钱!算是利息,也算是对你欺骗老子、忽悠我儿子这么多年的惩罚!
拿到钱,这事就算翻篇!否则,咱们现在就派出所见!”
五百块?
易中海一听,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刚才那点期盼瞬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割肉般的剧痛和愤怒!
“何大清!你他妈这是敲诈!赤裸裸的敲诈!”
易中海也急了,脸红脖子粗地吼道:
“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五百块?你想都别想!有本事你就去报警!我看警察来了抓谁!你打人就不犯法吗?!”
“嘿!还给老子耍横?玩滚刀肉?”
何大清狞笑一声,彻底没了耐心,扭头就对何雨水道:
“雨水!甭跟他废话了!去!现在就去派出所报警!把前因后果跟公安同志说清楚!
老子今天就要看看,是他易中海诈骗罪判得重,还是我何大清打人罚得重!”
“好嘞,爹!”
何雨水早就等这句话了,清脆地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外跑,动作麻利无比。
易中海彻底慌了!
他原本以为何大清只是吓唬他,会半路拦住何雨水,大家再讨价还价。
可他眼睁睁看着何雨水毫不犹豫地冲出屋子,跑过院子,眼看就要出大门了,何大清却丝毫没有叫停的意思。
反而抱着胳膊,冷笑着看着自己,那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一个即将入笼的猎物。
真正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易中海!
何大清是玩真的!
他宁可自己因为打人被拘几天,也要把他易中海送进大牢!
不行!
绝对不行!
坐牢就全完了!
“别!别报警!我认!我认了!”
易中海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带着哭腔嘶喊道:
“五百!就五百!我给!我私了!快!快把雨水叫回来!快啊!”
易中海焦急地推搡着还在发懵的傻柱:
“柱子!柱子你快去!快去把雨水追回来!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看着你干爹我去坐牢吗?!快啊!”
傻柱被推得一晃,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一方面觉得爹逼人太甚,一方面又怕一大爷真出事。
傻柱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亲爹,又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干爹,最终还是跺了跺脚,咬牙追了出去:
“雨水!等等!别报警!回来!”
屋外的动静,早就惊动了整个四合院。
这么大的瓜,谁不想吃?
几乎全院的人都围拢到了易中海家窗户根下和门口,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嚯!真没看出来,一大爷……哦不,易中海居然是这种人!”
“吞了人家寄给孩子的钱,快十年啊!一千块!心也太黑了!”
“平时一副道德楷模的样子,背地里尽干这缺德事!”
“伪君子!真他妈是伪君子!”
“活该被何大清打!打得好!”
陈默也带着岳母牛燕、妻子牛星月和儿子陈星,站在中院自家门口,遥遥看着易中海屋那边的热闹。
陈默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笑意。
这时,屋里传来易中海妥协的喊声和傻柱追出去的动静。
陈默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脸色铁青的易中海耳中:
“哎哟,易中海,易二大爷,您这德高望重的管事大爷,就是这么给全院做表率的?
私吞孤儿生活费,这品行……啧啧,真是端得厉害啊!”
易中海此刻最恨的人就是陈默,听到这嘲讽,顿时气得失去理智,也顾不得场合了。
他隔着窗户就对着陈默的方向破口大骂:
“陈默!小兔崽子!这里轮得到你插嘴吗?闭上你的臭嘴!关你屁事!”
不等陈默回话,何大清猛地又揪紧了易中海的衣领,用力一晃,大声吼道:
“易中海!你他妈给老子听好了!陈默是我何大清信得过的人!是我哥们!
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他怎么就没资格说话了?你再敢骂他一句试试?!”
何大清这话,如同又一记惊雷,劈得易中海外焦里嫩,也震得院里的邻居们目瞪口呆。
何大清……居然和陈默是哥们?!
这什么时候的事?
何大清这才回来多久?
就跟院里最刺头、最厉害的陈默搭上关系了?
还这么维护陈默?
人群中的贾张氏,本来看到易中海被何大清揍得狼狈不堪,心里还有点暗爽。
谁让这易中海有钱也不知道补贴自己,不再接济她贾家!
活该!
可一听到何大清如此维护陈默,贾张氏顿时不爽了,她可没忘了刚才被何大清打那一下的疼。
贾张氏立刻阴阳怪气地嘟囔起来:
“哎呦喂!我说何大清,你一进院就打了我老婆子,现在又殴打院里的二大爷!无法无天了是吧?
还敢当着全院人的面行凶?再说了,你跟谁称兄道弟不好,偏偏跟陈默?
你不知道陈默是我们全院……不,是我们整个胡同的公敌吗?
你跟他搅和在一起,就不怕遭唾沫星子淹死?不怕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话说得极其恶毒,试图把何大清和陈默捆绑在一起,推到全院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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