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出狱的消息,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虽然激起了一圈涟漪,但很快就被四合院里各自盘算的冷漠所吞没。
对于这个曾经纵火未遂的“少年犯”,大多数邻居选择敬而远之,没人想去贾家那晦气的门楣前沾惹是非,甚至连表面上的客套问候都省了。
贾张氏搀着宝贝孙子,敏锐地捕捉到了棒梗看向牛星月和陈星时那瞬间扭曲的眼神。
她心里一咯噔,生怕这个刚出狼窝的孙子又立刻去捅马蜂窝,连忙压低声音,带着哭腔和煽动说道:
“哎哟我的乖孙哎,可别这么直勾勾地瞅那牛家的贱人!你是不知道,这娘们手黑心狠着呐!”
“奶奶我……我不过就是以前跟她拌了几句嘴,她……她就敢动手打我这个老婆子嘴巴子!好几次了!这院里都没人管得了她!你可千万别现在去惹她,咱惹不起啊现在!”
贾张氏说着,还故意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继续灌输着仇恨:
“棒梗,你得记住今天咱家受的委屈!记住奶奶受的欺负!等你长大了,长成大小伙子,有劲儿了,一定得替奶奶报仇!到时候,看他们还敢嚣张!”
在贾张氏简单而恶毒的思维里,陈默和牛星月现在年轻力壮能打能拼,但岁月不饶人,总有一天会老。
而她的棒梗,贾家的独苗,总会长大成人,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捏圆搓扁就怎么来?
棒梗听着奶奶的话,看着奶奶“委屈”的样子,再联想到自己在少管所里非人的遭遇——这一切的源头,不都是陈默吗?
新仇旧恨叠加,棒梗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神阴鸷道:
“奶奶,你放心!我记住了!等我长大了,一定帮你报仇!让他们都好看!”
一旁的秦淮茹听得心惊肉跳,上次就是贾张氏不停怂恿,最终导致棒梗放火进了少管所。
秦淮茹赶紧打断这危险的对话,语气带着不满和后怕:
“妈!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棒梗这才刚回来,你就不能教他点好?先让孩子回家喘口气,吃顿安生饭比什么都强!”
说完,秦淮茹不由分说,一把拉过棒梗的手,几乎是强行将棒梗拽进了昏暗潮湿的贾家屋里。
屋内,桌子上罕见地摆着一碗油光锃亮的红烧肉,显然是秦淮茹下了血本给儿子接风的。
小当和槐花两个妹妹眼巴巴地看着那碗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很懂事地没有动筷子,看到哥哥回来,她们怯生生又带着点开心地喊道:
“哥哥回来了!哥哥回来了!”
然而,棒梗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碗肉吸引了。
在少管所里,他做梦都不敢想这样的油腥。
此刻,棒梗像一头饿极了的野狼,扑到桌边,也顾不上洗手,直接用手抓起肉块就往嘴里塞,狼吞虎咽,汁水顺着嘴角流下都浑然不觉。
秦淮茹看着儿子这副吃相,又是心疼又是心酸。
眨眼的功夫,一碗肉就被棒梗风卷残云般消灭干净。
棒梗意犹未尽地舔着手指上的油渍,对秦淮茹道:
“妈,我没吃饱,还想吃!”
秦淮茹心里一紧,这碗肉几乎花掉了她小半天的工资,家里的米缸都快见底了。
她强挤出一丝笑容,柔声劝道:
“乖儿子,今天先吃这些,肉吃多了不消化。明天,明天妈再想办法给你弄点好吃的,听话!”
棒梗脸上立刻露出失望和不满,但还没等他开口,旁边的贾张氏不乐意了,尖着嗓子埋怨道:
“秦淮茹!你怎么当妈的?我乖孙在里头受了那么大罪,吃没吃好,穿没穿暖,这刚回来想吃口肉你都舍不得?你是不是想把钱都攥自己手里,好去贴补哪个野汉子?”
棒梗一听奶奶帮腔,立刻有了底气,跟着嚷嚷:
“就是!奶奶,我还想吃肉!你去给我买肉吃吧!”
贾张氏被孙子将了一军,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她口袋里其实偷偷藏着几十块的“养老钱”,但这钱是她的命根子,是用来买止疼片和防备万一的。
在贾张氏看来,棒梗进了少管所,名声已经臭大街了,将来能不能找到工作养活自己都难说,还是攥紧自己的棺材本更实在。
贾张氏支支吾吾地道:
“哎哟,我的好乖孙,奶奶……奶奶这也没钱啊。等你妈……等你妈下个月发了工资,咱就有钱买肉了,啊?”
她巧妙地把皮球又踢回给了秦淮茹。
棒梗看看妈妈为难的表情,又看看奶奶闪烁其词的样子,虽然极度不情愿,但也明白眼下是没戏了。
棒梗闷闷不乐地低下头,开始大口扒拉碗里的白米饭。
尽管只是寡淡的米饭,但对于在少管所长期处于半饥饿状态的他来说,已经是无上的美味,他依旧吃得津津有味,只是眼神中的阴郁和不满,愈发浓重了。
棒梗的归来,像一块试金石,映照出四合院里各家各户不同的心思。
前院,阎埠贵家。
阎老西儿盘腿坐在炕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对着几个儿女开始了他的“形势分析”和“经济动员”:
“都看见了吧?贾家那小子,棒梗,回来了!这小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上次敢放火,这次从少管所那种地方出来,指不定学了什么更坏的门道!咱们家,以后都机灵点,特别是晚上,门闩插好!”
阎埠贵顿了顿,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忽然压低声音道:
“不过嘛,危险也意味着机会。你们平时多留个心眼,要是发现棒梗有什么不轨的举动,特别是针对后院的陈默家……嘿嘿,第一时间去告诉陈默!”
“陈默这人,大气!讲义气!咱们给他通风报信,他还能亏待了咱?手指头缝里漏点,就够咱家改善好几顿伙食了!”
大儿子阎解成跟陈默走得近,还认了干亲,闻言立刻拍着胸脯表忠心:
“爹,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棒梗那小逼崽子,要是还敢对我干爹家动歪心思,我第一个饶不了他!肯定立马给我干爹报信去!”
中院,易中海家。
一大妈忧心忡忡地擦着桌子,对闷头抽旱烟的易中海道:
“老易,棒梗回来了。我瞅着那孩子,眼神不对,比以前更凶了。你说,他会不会再去报复陈默家?这院里刚消停几天……”
易中海吐出一口浓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脸色显得格外灰败和颓唐。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唉……报复?那也得有那个本事。陈默是那么好惹的?我现在就是个普通老头,不是什么一大爷了!连许大茂都爬上去当了三大爷……他们之间那些烂事,狗咬狗一嘴毛,我懒得管,也管不了!”
这大半年来,易中海试图通过默默做好事、帮助邻里来挽回形象,重获话语权。
但每次街道上有点风声要恢复大爷制度,或者有人提议让他重新管事时,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事情搅黄。
屡次挫败之下,易中海心灰意冷,甚至萌生了破罐子破摔的念头。
后院,刘海中家。
刘海中正就着一小碟韭菜炒鸡蛋,美滋滋地喝着小酒。
他的大儿子已经上班了,不在家吃饭。
而两个小儿子刘光天、刘光福,依旧只能站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连鸡蛋屑都捞不着。
刘海中滋溜一口酒,嚼着鸡蛋,胖脸上露出一丝看好戏的兴奋:
“嘿!贾家那臭小子回来了!这下有好戏看咯!你们瞧着吧,这院里肯定又得热闹起来!陈默家那个小崽子陈星,刚会走道儿,屁事儿不懂,哪是棒梗那种半大小子的对手?”
他仿佛已经预见到了鸡飞狗跳的场景,得意地晃着脑袋:
“龙争虎斗?嘿嘿,我看是恶狼扑羊!咱们就等着瞧热闹吧!这日子,太安静了也没劲!”
后院角落,聋老太太屋。
屋内弥漫着一股草药和老人身上特有的衰败气味。
聋老太太蜷缩在炕上,老脸扭曲,痛苦地呻吟着。
她的风湿病这半年来越发严重,几乎日日发作,疼痛钻心刺骨。
有好几次,剧痛难忍的时候,聋老太太真想一死了之。
但每当这个念头升起,陈默那张冷漠甚至带着讥讽的脸就会浮现在她眼前。
聋老太太听说陈默在大学里成绩优异,马上就要提前毕业,分配工作了,而且肯定是个好单位!
“不能死……我不能就这么死了……”聋老太太干瘪的嘴唇哆嗦着,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焰,“我还没看到那个天杀的小畜生遭报应呢!他把我害成这样,自己却要飞黄腾达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是彻骨的仇恨,支撑着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活下去。
她喃喃自语,声音如同夜枭:
“棒梗……棒梗回来了……好……真好……快去……再去放把火……把陈默一家……都烧死……烧得干干净净……”
喜欢四合院:重生归来,开局爆锤众禽请大家收藏:(m.shuhesw.com)四合院:重生归来,开局爆锤众禽书河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