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陈芸看到爱徒来访,自然是高兴不已,忙前忙后地张罗。
然而,客厅里的气氛,却因为秦京茹的存在,而显得有些微妙。
此时的秦京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刚从乡下进城、畏畏缩缩的土丫头。
她穿着时兴的的确良衬衫,头发烫着卷,脸上抹着雪花膏,眼神里带着一股刻意端着的、却又掩藏不住虚浮的傲气。
见到陈默,她也只是抬了抬眼皮,不咸不淡地叫了声“陈副厂长”,语气里的疏远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
陈默心中明了,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他早就风闻秦京茹和杨厂长之间那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只是碍于师傅的情面,一直隐忍未发,也不知该如何向视秦京茹如己出的师傅开口。
陈芸招呼陈默坐下,让秦京茹去倒茶。
秦京茹不情不愿地起身,磨蹭着端来茶水,放在陈默面前时,力道稍重,发出了“磕”的一声轻响。
陈芸皱了皱眉,还没说话,秦京茹却阴阳怪气地先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清:
“干妈,要我说啊,这人哪,光有虚名没用,得办实事儿。”她斜睨了陈默一眼,“人家陈默现在是副厂长,结果呢?我想换个轻松点的岗位,求了他好几次,人家愣是打官腔,一点忙都不帮。哼,最后还是人家杨厂长,体恤下属,直接一句话,就让我当上了厂长秘书!有时候啊,您这亲徒弟,还真不如一个外人管用呢!”
这话一出,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陈芸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陈默是她最看重、最引以为豪的徒弟,秦京茹这话,不只是在打陈默的脸,更是在打她的脸!
陈默眼睛微微眯起,放下手中的茶杯。他本来不想在师傅家撕破脸,但秦京茹自己找死,撞到枪口上,那就怪不得他了!
“秦京茹,”陈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压力,瞬间笼罩了整个客厅,“你那是为了换个工作,还是为了别的?你那厂长秘书的位置,是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是靠给人当‘小’换来的吧?”
“轰——!”
如同平地一声惊雷!
秦京茹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毫无血色,随即又因为极度的羞愤和惊恐而涨得通红,继而转为铁青!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尖声叫道:
“陈默!你…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你污蔑!你这是嫉妒!”
“我胡不胡说,你心里最清楚。”陈默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掌握真相的绝对自信,“别忘了我好歹也是个副厂长。杨厂长那边的人事变动,你真以为能瞒天过海?你要证据?我随时可以拿出来。就看杨厂长,保不保得住你了。”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秦京茹的心口!
她瞬间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了!
陈默虽然不是一把手,但同样是厂领导,想要查她,想要拿到她和杨厂长不正当关系的证据,绝非难事!
自己刚才真是鬼迷心窍,居然去主动挑衅他!
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秦京茹,让她手脚冰凉,浑身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她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
而旁边的陈芸,早在陈默说出“当小”两个字时,就已经浑身剧震,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手指颤抖地指着秦京茹,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失望而变得嘶哑:
“京…京茹!默子…默子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真的做了那种不要脸的事情?!给…给人当小老婆?”
陈芸的丈夫,一位老实巴交的老工人,此刻也气得脸色通红,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痛心疾首地低吼道:
“糊涂!糊涂啊!京茹!现在是新社会了!劳动最光荣!你怎么能…怎么能为了贪图享受,就…就出卖自己的身体啊!你…你亏你还是我们家的干女儿!我们家的脸…我们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啊!!”
面对干爹干妈连珠炮似的质问和眼中那难以置信的痛心与愤怒,秦京茹心虚到了极点,语无伦次地试图辩解:
“干爹!干妈!你们…你们听我解释啊!我…我也是有苦衷的!我…”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了秦京茹的脸上,打断了她苍白的辩解!
陈芸气得浑身发抖,红着眼睛,用尽了全身力气吼道:
“苦衷?什么苦衷能让你去做这种伤风败俗、丢人现眼的事情?我没有你这样的干女儿!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你给我跪下!向毛主席保证,你以后再也不和那个姓杨的来往!”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以及陈芸那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和让她当众下跪的呵斥,彻底激怒了秦京茹那点可怜又可悲的自尊心。
她捂着脸,看着陈芸那愤怒到扭曲的脸,又瞥见旁边陈默那冷眼旁观、甚至带着一丝讥诮的眼神,一股邪火猛地冲上了头顶!
凭什么?
凭什么我要跪?
我秦京茹现在也是厂长秘书了!
我吃香的喝辣的,凭什么还要受你们的气?
“干妈!”秦京茹猛地抬起头,眼神变得倔强而冰冷,甚至带着一丝豁出去的疯狂,“你居然帮着陈默欺负我?我可是你干女儿!你居然为了他打我?!”
陈芸见她不但不认错,反而顶嘴,更是气得眼前发黑,厉声道:
“我打你是因为你不知廉耻!你给我跪下!你今天要是不跪,不认错,你就给我滚出去!我们家没有你这样伤风败俗的女儿!”
“好啊!”秦京茹听到这话,反倒像是得到了解脱,她冷笑一声,声音尖锐刺耳,“这可是你说的!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从此恩断义绝!我秦京茹没有你们这样的干爹干妈!从今往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
说完,秦京茹狠狠一跺脚,抓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陈家,重重地摔上了门!
那一声巨响,仿佛彻底斩断了她与这个家最后的一点情分。
秦京茹冲出门,冰冷的夜风吹在滚烫的脸上,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但更多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和一丝隐隐的不安。
她摸了摸口袋里杨厂长给她的几张零花钱,心里稍定。
“有什么了不起!离开了你们,我秦京茹照样活得好好的!我现在有杨厂长撑腰,比在你们家当个受气的干女儿强一百倍!”
秦京茹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立刻找了个公用电话,拨通了杨厂长告诉她的一个秘密号码。
电话那头,杨厂长的声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
“谁啊?这么晚了什么事?”
秦京茹带着哭腔,添油加醋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重点强调了自己为了维护杨厂长,如何与陈默据理力争,最终如何被陈芸不分青红皂白地赶出家门,并且提到了最关键的一点。
陈默似乎已经掌握了他们之间关系的证据!
“杨厂长,我现在无家可归了!陈默他…他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秦京茹哭得梨花带雨。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杨厂长握着话筒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瞬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完了!
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陈默知道了!
他竟然真的知道了!
而且还掌握了证据!
作为一个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杨厂长太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了!
生活作风问题,在这个年代是足以毁掉一个人政治生命的重磅炸弹!
更何况,陈默本来就是副厂长,与自己不是一路人。
他要是拿着证据往上面一递…自己的厂长位置,甚至人身自由,都可能不保!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必须立刻解决这个麻烦!
必须封住秦京茹的嘴!
必须消除一切隐患!
一个歹毒、冰冷、如同毒蛇般的念头,在这一刻,清晰地从杨厂长心中升起——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杨厂长的语气,在短暂的沉默后,变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温和:
“京茹,别怕,有我在。”杨厂长安抚道,“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接你。城郊我早年私下买了一套小院子,很安静,没人知道。你先去那里住下,避避风头。”
秦京茹一听,杨厂长不仅没有责怪她,还要给她安排住处,顿时心花怒放,刚才的那点不安瞬间抛到了九霄云外。
但她还是娇声道:
“厂长,城郊…那也太远了吧?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上班的事不用担心。”杨厂长语气依旧平静,心中却在冷笑,“明天我亲自开车来接你去上班。以后,我每天都接送你上下班,正好也能带你兜兜风,散散心。”
听到有专车接送,还能兜风,秦京茹彻底开心了!
坐小汽车啊!
那可是领导待遇!
以后说出去,该多有面子!
“真的?太好了!谢谢厂长!我就在…”
秦京茹立刻报出了自己的位置。
挂了电话,杨厂长眼神瞬间变得阴鸷狠厉。
他走到书桌旁,打开一个上了锁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把保养得很好、沉甸甸的…铁锤。
他用一块绒布,仔细地、缓慢地擦拭着锤头,冰冷的金属表面,反射着他眼中毫无温度的杀意。
很快,杨厂长的吉普车停在了秦京茹面前。秦京茹欢天喜地地上了车,还在憧憬着未来“厂长夫人”般的美好生活。
车子没有开往灯火通明的城区,而是朝着更加黑暗、更加荒僻的城郊驶去。
路越来越窄,灯光越来越暗,周围越来越寂静,只有风声和车轮压过碎石的声音。
秦京茹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如同怪兽巨口般的荒野,心里开始有些发毛,忍不住问道:
“杨厂长,您…您带我来这里干嘛?您不是说在城郊有房子吗?这…这不像有人的地方啊?”
车子在一片废弃的砖窑旁缓缓停下。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不知名的虫豸在草窠里低鸣。
杨厂长熄了火,拔下车钥匙。
车内灯熄灭,只有朦胧的月光。
秦京茹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没有等来杨厂长的回答。
她只听到一阵轻微的摩擦声,然后,借着微弱的月光。
秦京茹看到坐在驾驶座上的杨厂长,缓缓转过了头。
他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在黑暗中泛着幽冷寒光的…铁锤!
杨厂长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如同野兽般冰冷、残忍、毫无人性的光芒!
那目光,比这冬夜的寒风,还要刺骨千倍、万倍!
秦京茹浑身汗毛倒竖,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极致的恐惧让她喉咙发紧,连尖叫都卡在了里面,只能发出破碎的、带着哭腔的颤音:
“杨…杨厂长…你…你想干嘛?你…你别过来!”
杨厂长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举起了手中的铁锤,那动作,沉稳,缓慢,却带着一种决定生死、毁灭一切的恐怖力量感。
冰冷的锤头,对准了秦京茹那充满惊恐和绝望的、姣好的面庞。
砰……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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