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我们看到的那只戴灰手套的手不见了,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缝隙后。一个模糊的人影从骸骨堆后面慢慢站起来。
还是那身矿工服、戴安全帽的身影,这次离得近,,安全帽的帽檐压得低低的,只是这次离得近,能看清他胸前挂着的塑料工作牌。牌面被煤泥糊了大半,照片看不清了,但名字“陈阿福”“陈阿福” 三个字还能隐约辨认出来。
“是我祖父!”阿凯抬脚就要往通道里冲,却被人影抬手拦住了。人影慢慢走到骸骨堆前,弯腰从骸骨堆里捡起一个小小的布娃娃。是刚才红鞋小女孩手里拿的那个,布娃娃的脸已经烂得只剩一团纠结的毛线,身上还沾着几根白色的头发。
人影拿着布娃娃,缓缓转向我们。停顿几秒后,他慢慢抬起另一只手,朝着骸骨堆最里面的角落指了指。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有一块半埋在泥土里的木板,上面刻着几行字,还压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那里面肯定有矿难的记录。”我赶紧按住还想往前凑的阿凯,转头对老周说,“你跟我进去拿,动作轻着点,别碰散了骸骨。阿凯,你和大刘在外面守着,注意观察岩壁,一旦有碎石往下掉,立刻喊我们。”
老周点头,把探测仪塞给大刘,跟着我弯腰钻进通道。通道比我们想象的更窄,只能容一个人侧身挪动,岩壁上还沾着湿漉漉的煤泥,蹭得我们衣服上全是黑印,连呼吸里都裹着一股呛人的煤尘味。
好不容易到了木板前,我蹲下来把木板挖出来,上面的字被煤泥盖着看不清楚,我用手套擦了擦,终于看清了:“1978年9月15日,矿道塌方,17人被困,老板说等救援,却让人在外面砌墙封了矿道。我们没等到救援,女儿也没等到我回家……”字迹歪歪扭扭的,最后几行还沾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是血。
我心里一沉,刚想把木板递给老周,就见他已经蹲在旁边,正用撬棍轻轻撬动铁盒的缝隙。
一声轻响,锈死的盒盖终于被老周撬开。里面只有一本泛黄的笔记本,封皮上用钢笔写着 “陈阿福” 三个字。还有一张卷边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男人抱着小女孩,男人穿矿工服,小女孩穿白裙子、红皮鞋,正是我们刚才看到的红鞋小孩。
我翻开笔记本,笔记本里记着矿难的真相:“9 月 14 日,矿道顶的支架又松了,跟工头说要加固,他说老板嫌费钱,让我们先凑活挖……”
“原来是这样……”我攥着笔记本,手都在抖。难怪矿道里会有“矿影”,难怪红鞋小孩会一直出现。他们不是要害人,是想让别人知道当年的真相!
当初是老板为了节省成本,没按规定加固矿道,塌方后又怕被追责,直接让人封了矿道,把17个矿工和跟着来送饭的小女孩活活困在了里面。
就在这时,通道外突然传来大刘的喊声:“快出来!林舟、老周!岩壁在晃!要塌了!”
我和老周对视一眼,赶紧把笔记本和照片塞进贴身的外套口袋,转身就往通道外跑。通道狭窄,我们几乎是侧着身子挤出去的,刚钻出缝隙,就看到阿凯正扶着那道“空腔墙”,陈阿福的人影站在墙内的废墟里,对着阿凯慢慢挥手。虽然看不清脸,可那动作满是 “告别” 的意味。
“祖父!我还没跟你说句话!”阿凯红着眼眶想往里冲,我赶紧扑过去拽住他的胳膊,“别傻了!墙马上要塌了!再不走我们都得埋在这儿!你想让你祖父的遗憾,再加上我们几个吗?”
我的话刚说完,头顶的岩壁“轰隆”响了一声,开始往下掉碎石。老周推着我们往休息室外面跑,连探测仪掉在地上都顾不的捡。
跑过岔口时,我回头看了一眼。那道“空腔墙”已经开始坍塌,人影和骸骨堆被碎石埋住,红鞋小女孩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墙塌的地方,对着我们挥了挥手里的布娃娃,然后慢慢消失在黑暗里。
“别回头!快跑!”老周拉着我,脚步更快了。矿道里的冷风越来越大,头顶的碎石不断往下掉,我们只能凭着记忆往出口跑,头灯的光在黑暗里晃来晃去,好几次差点撞在岩壁上。
终于看到出口的光时,我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快用完了。
我们跌跌撞撞地跑出矿坑,刚跨过铁丝网,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矿坑入口的岩壁塌了,把整个矿道封得严严实实。
我们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身上全是煤泥和汗水。阿凯手里攥着那张黑白照片,眼泪掉在照片上:“祖父,我知道真相了,我会让更多人知道你们的事。”
远处的太阳已经升得很高,照在坍塌的矿坑入口上,像是在给几十年前的悲剧画上一个迟到的句号。
我从包里摸出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已经被我的汗水浸湿,上面的字迹虽然模糊,却在诉说着17个矿工和一个小女孩的绝望与等待。
大刘突然指着我们的衣服,声音有点发颤:“你们看……”我们低头一看,只见每个人的衣服上,都沾着一根红色的毛线——和红鞋小女孩连衣裙上的毛线一模一样,轻轻一捏,就化成了灰。
“他们是在谢谢我们。”阿凯擦了擦眼泪,把照片和笔记本收好,“谢谢我们看到了他们的真相。”
我们收拾好东西,慢慢往民宿走。路过围栏时,看到那块写着“别再进来”的木牌已经掉在地上。民宿老板看到我们,赶紧跑过来问:“你们没事吧?今早我看到矿坑塌了,吓死我了!”
我们没多说,只是把笔记本和照片交给了当地的派出所。警察看完后,说会联系相关部门,挖掘矿道里的骸骨,还当年的矿工一个公道。
离开猴硐的那天,天很蓝。车子驶离煤矿废墟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坍塌的矿坑入口旁,好像站着两个身影。一个穿矿工服,一个穿白裙子、红皮鞋,他们对着我们的车,慢慢挥了挥手,然后渐渐消失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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