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妈妈不动……火、不喜欢……】
【神明啊,我做错了什么吗?明明我说的是真话呀……】
【为什么、为什么要一直逼迫我?我根本就做不到一个月生一个孩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好恨……明明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却要因为那可恨的私欲而提前消逝……】
神明啊,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有那样多的苦难呢?
神明啊,为什么您只能看见整个须弥的繁华,却看不到属于我们的、属于每一个人的痛苦呢?
每走过一场生命,每度过一次轮回,都会有一个不甘的声音向高高在上的赤土之王叙述。
在无数无望的生命之中,赤土之王逐渐明白,这些幻象、这些记忆、这些人生……都是真实的、在这片土地上存在过的。
它们不是虚无缥缈的泡影,不是可以被随意抹去的错误。它们是深深刻入大地肌理的伤痕,是风中呜咽的、无法被风沙完全掩埋的哭声。每一声不甘的呐喊,每一次绝望的质问,都像一颗颗种子,落在这片赤红的土地深处,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一片无声的森林,笼罩了整个王国。
赤土之王,这位被奉为永恒、俯瞰万物的存在,第一次感到了某种近似于“沉重”的东西。
他脚下的大地,看似坚硬,却承载了如此之多的破碎与哀鸣。那些被奉为真理的繁荣与秩序,那些被歌颂的智慧与力量,在个体生命的痛苦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脚下这片土地繁华而贫瘠,他看着风中扬起的、仿佛永不停歇的沙尘,似乎对上了无数双眼睛。
那是被活活烧死的孩子,是那个因“错误”的数学知识而被殴打至死的女孩儿,是被逼迫生育的女子,是遭受无妄之灾的青年……是无数个在赤土上挣扎、痛苦、最终无声消逝的生命。
这处幻境……以记录记忆的方式铭刻人们的痛苦。痛苦汇聚成了某种无形的力量,这力量如此微弱,微弱到几乎被日常的喧嚣所掩盖;又如此强大,强大到足以动摇赤土之王那看似不可撼动的神座。
神明也会犯错。
撑着浑身是血的、被贵族豢养的凶兽撕咬得伤痕累累的新身体,阿赫玛尔挣扎着,却始终没能再度站起。
纵使曾经与雪原的王女和雨林的智者相遇,蒙受她们的指点、改变自己的行事,阿赫玛尔却依然做不到,无法为每一个沙漠的子民带来真正的幸福与安宁。
“吾友,”雨林的神明忧愁着,“你的治理看似缜密,却依然缺乏着一样……最为重要的东西。”
“吾王,”苗圃的主人低泣着,“在我的视线里,您的未来、我的未来、沙漠民的未来依然没有改变。我们不是那命格强盛者,即使意识到自己身处绝境、知晓未来大致是何种走向,依然无力改变既定的命运。”
“吾神,”那是依然成为了沙漠国度代理者的奥玛尔兹,那曾经的牧羊少年在寿尽之时艰难地询问着,“我是不是、没有尽到……代理者的职责?”
幻境里,神明附身在角斗士的身躯之上,他仍然在徒劳地挣扎、反抗此人早已注定、早已发生的结局;而在幻境之外,神明只能看着沙漠像断线的风筝那般坠落,无数渺小的生命如同黄沙一般崩解、四散而去。
置身于命运者,对命运无可奈何。
血液从伤口往外汩汩流出,阿赫玛尔的意识逐渐模糊,在彻底昏睡过去之前,他突然听见,远处的人群之中,似乎传来一声震天的高喊——
“淦他娘的,不把我们老百姓的命当命,我们就直接和这群没人性的家伙爆了!!!”
风声止息了一瞬。
下一秒,四周传来一呼百应的和声。
“大姐头说得对,跟他们爆了!”
“爆了!”
“快堵住门,别让他们逃走了!”
“杀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些平日里唯唯诺诺、迷信愚钝的底层平民们,此刻像是被注入了某种狂热的毒液,他们冲向了那些代表着“秩序”和“神明旨意”的贵族与神权者,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只有破釜沉舟的狠厉。
有人用头撞向盾牌,发出沉闷的响声;有人赤手空拳地扑向长矛,鲜血瞬间飞溅;有人嘶吼着,挥舞着农具,试图砸碎那象征着压迫的枷锁。
而那个喊出第一声的女人,她冲在最前面,手里抓着一块不知从哪里捡来的尖锐石头,狠狠地砸向一个士兵的膝盖,剧痛让士兵单膝跪地,她顺势一推,那人便轰然倒地。
那也是一个平凡的、普通的沙漠民。
她好像有一双青空色的眼睛。
这一回,阿赫玛尔再度因为血液大量流失而死去,只是在临死之前,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青色眼睛的女人统率挺身而出的反抗者,一直将战线往前推进。
阿赫玛尔记住了她的眼,也记住了她如同狂风般凛冽的魂灵。
这一次的轮回仿佛成为了一个拐点,往后的每一次,当阿赫玛尔企图扭转命运之时,都会有一个拥有青空色眼睛的反抗者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咻咻咻,砰砰砰,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当阿赫玛尔是论文被卡六十多次的学者之时,“青空色眼睛”是和他一个课题组的难兄难弟,当恶意卡论文的人机导师最后一次说出“多写了一段介绍,回去重新写一份”的恶魔低语之时,此子直接朝导师脸上呼啦一拳:“兄弟们跟我爆了,干完这票我就是大贤者,给你们每个人都发毕业证!”
“哦哦哦哦哦哦哦——!!!”学者们一呼百应,霎时揭竿而起。
阿赫玛尔:“……”
当阿赫玛尔是个因为老板抠门被恶意拖欠工钱的匠人时,此獠乃是隔壁搬砖的路人甲,她连夜摸到老板家,一板砖敲晕了老板,搬空了老板的库房,给所有人发了工钱。
为了避开官方的追捕,她直接带着人们避入沙漠深处,找到了另一处适宜的栖息地,开始了隐居生活。
当阿赫玛尔是被镇灵瞧上的良家少男之时,那家伙是连镇灵都敢胖揍的恶霸。
当阿赫玛尔是垂死的病患之时,那家伙又成了劫富济贫的游侠,因为得到了她从富豪那里劫来的钱财,阿赫玛尔在那一次轮回之时,得以买药治病、保全性命。
她如同最自由的风,即使严苛如命运,也舍不得在她身上捆缚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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