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整个莲华法会现场,陷入了长达数息的绝对死寂之中!
数十万道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死死地盯在第三演法台上。
那个青衣飘动、神色淡漠的年轻僧人身上,以及他脚下那个昏迷不醒、七窍淌血、气息萎靡如风中残烛的慧觉佛子。
随即,如同滚烫的油锅中滴入了冷水,整个会场轰然炸开!
“败…败了!百佛院佛子…金丹圆满的慧觉…就这么败了!”
“何止是败!是惨败!识海重创!道基受损啊!”
“那最后一道雷罡,那是什么!竟然能穿透元婴级的护身光罩,直接重创识海!”
“寂灭佛子!他真的是金丹初期?!这战力逆天了!”
“苦寂寺!苦寂寺这是要一飞冲天啊!”
“百佛院这次脸面丢尽了!估计不会善罢甘休。”
惊呼声、赞叹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如同海啸般席卷开来,震耳欲聋!
无数小寺院的修士看向苦寂寺方向的目光,充满了羡慕、敬畏,甚至是一丝狂热!
而原本那些对苦寂寺抱有轻视、嘲讽态度的寺院,此刻全都噤若寒蝉,尤其是白马寺众人,一个个面如土色,瑟瑟发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云端,各大上院的观礼台也是一片震动。
“好精纯霸道的雷法!好凌厉的神识攻击!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一座观礼台上,一位身穿朴素麻衣的老僧眼中精光闪烁,他是白塔寺的长老。
“寂灭,苦寂寺何时得了如此传承?竟能培养出这等弟子?”另一座观礼台,“静禅院”的一位女尼面露惊容。
“哼,不过是仗着几件威力奇大的异宝和神通罢了,根基未必扎实。”也有上院修士酸溜溜地评价,但眼神中的凝重却掩饰不住。
而百佛院的观礼台,此刻气氛已然降到了冰点!
觉明上师脸色铁青,周身散发的低气压让身后的弟子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他死死盯着台上的韩厉,眼中的杀意和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慧觉是他百佛院倾力培养的佛子,代表的是百佛院的脸面!
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小寺出身的金丹初期修士打得昏迷重伤,道基受损!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若不将此子狠狠惩治,百佛院日后如何在十二上院中立足?!
但他身为元婴长辈,又是在迦叶寺主持的法会上,绝不能亲自对一个小辈出手。
“好!很好!”觉明上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冰寒刺骨,“寂灭!本座记住你了!”
他猛地一甩袖袍,对身后弟子厉声道:“还不快去把丢人现眼的东西抬下来!”
几名百佛院弟子如梦初醒,慌忙飞下云台,去抬昏迷的慧觉和收拾那几件散落的法宝,一个个灰头土脸,不敢看周围的目光。
接下来并没有人敢去挑战韩厉,韩厉也就轻松晋级。
毕竟刚刚初赛,没必要死磕,而且这百佛院慧觉都压着打了,慧觉可不是慧心可以对比的。
谁敢上,最关键的是这寂灭佛子的佛门力量还没有展示,真的是深不可测。
初选持续了整整一日,直至日落时分,方才尘埃落定。
十座演法台上,最终站着的,无一不是气息强悍、佛光凝练之辈。
其中大半来自十二上院或其他底蕴雄厚的大寺院,仅有寥寥数人出自小寺或散修,而韩厉,无疑是其中最耀眼、也最令人忌惮的存在。
玄悲大师再次现身,宣布了晋级复选的八百个名额,并告知复选将于三日后,在千佛阶梯上比赛。
法会暂歇,人流逐渐散去,但关于寂灭佛子的议论却愈发高涨。
苦寂寺那处偏僻简陋的禅院,此刻仿佛成了某种圣地,尽管依旧无人敢轻易靠近。
但路过之人投来的目光,已从之前的鄙夷、无视,彻底变为了敬畏、好奇,甚至是一丝讨好。
禅院内,慧难亲自为韩厉斟上一杯由静心菩提叶泡制的灵茶,双手奉上,脸上的激动与崇拜几乎要满溢出来。
“佛子!您今日真是…真是…”慧难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声音都在发颤,“扬我苦寂寺之威!壮我苦寂寺之势!历代祖师在上,定会欣慰无比!我苦寂寺崛起,指日可待!”
他身后的四名年轻弟子更是如同看着在世真佛,眼神炽热,恨不得立刻跪地叩拜。
“些许虚名,何足挂齿。”韩厉抿了一口灵茶,语气平淡如水,“百佛院不会善罢甘休,真正的麻烦,或许还在后面。”
慧难闻言,激动的心情稍稍平复,但依旧信心满满:“佛子放心!经此一战,谁还敢小觑我苦寂寺?即便百佛院势大,在这迦叶寺内,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违背规矩!况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我方才已收到好几家以往对我们爱答不理的商会递来的帖子,想要结交甚至资助我寺!
还有一些小寺院暗中传讯,欲与我寺结盟,共抗百佛院和白马寺的打压!这都是佛子您带来的变化!”
韩厉微微颔首,对此并不意外。实力,永远是赢得尊重和利益的最直接方式。
慧难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佛子,您今日最后重创慧觉的那一击,似乎并非纯粹的雷法,其中蕴含的那丝令人心悸的虚无死寂之意!”
韩厉抬眸看了他一眼。
慧难顿时心头一凛,连忙道:“是我多嘴了!佛子神通玄妙,岂是我等所能揣度!”
韩厉放下茶杯,并未过多解释挥挥手,道:“复选在即,需静心准备,无事不必打扰。”
“是!是!佛子您安心静修!一切外务交由我处理即可!”慧难连忙恭敬应道,带着弟子们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亲自守在禅院之外,不容任何人打扰。
禅院之外,虽已夜深,却远非寂静。
尽管慧难亲自守门,婉言谢绝了绝大多数访客,但有些人的到来,却是他无法轻易阻拦的。
他心头一紧,立刻凝神望去,只见月光与远处法会的残余佛光映照下,数位身着不同制式僧袍、气度非凡的修士已然现身。
白塔寺长老率先开口,他依旧是那身朴素麻衣,面容和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慧难师侄,恭喜苦寂寺出了真佛种啊。
老衲白塔寺圆尘,特来拜会寂灭佛子,不知佛子可否方便一叙?我白塔寺对佛子所展露的寂灭雷罡颇感兴趣,或可交流一二。”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直接表达了交流论道的意愿,而非居高临下的审视。
静禅院的女尼也随之合十行礼,声音清冷却带着诚意:“贫尼静禅院月霓。寂灭佛子今日神通,令人叹为观止。
我静禅院精修枯荣禅意,观佛子最后那一击,似有万物归寂之真意,与我院法门或有殊途同归之妙,若佛子有暇,愿与佛子坐论禅机。”
她直接点出了韩厉力量本质中令她们在意的地方,发出了论道的邀请。
灵隐寺来的是一位笑眯眯的胖长老,他仿佛弥勒佛转世,未语先笑:“呵呵呵,慧难小友,老衲守岸,不请自来,叨扰了叨扰了。
寂灭佛子真乃人中之龙,初赛即展露如此锋芒,复选千佛阶梯之上,必能大放异彩。
我灵隐寺别无长物,唯有些许清茶薄点,若佛子不弃,愿邀佛子品茗闲谈,交个朋友。”
灵隐寺的态度最为圆滑,不谈神通不论法,只谈交情,姿态友好,令人难以拒绝。
慧难看着眼前这几位气息渊深、态度却一个比一个和善的上院长老,心中既是激动万分,又有些手足无措。
这些往日里苦寂寺连拜见都难的大人物,此刻竟联袂而来,言辞恳切地欲要结交佛子!
他定了定神,连忙恭敬地一一回礼:“阿弥陀佛,晚辈慧难,拜见圆尘大师、月霓师太、守岸大师。诸位大师驾临,令我苦寂寺蓬荜生辉。
只是佛子他方才经历大战,正在院内静修调息,吩咐过不容打扰,您看这…”
他言辞恭敬,却也将韩厉的意思委婉表达了出来。
圆尘大师闻言,非但不恼,反而抚须笑道:“无妨无妨,是老衲等唐突了。寂灭佛子勤于修行,乃是好事 既然如此,我等便不便打扰了。”
他手腕一翻,掌心出现一枚温润的白玉令牌,递给慧难:“此乃我白塔寺的客卿长老令牌,持此令者,可自由出入我白塔寺藏经阁前三层,并可享受长老供奉待遇。
便算作老衲给寂灭佛子的见面礼,还请慧难师侄代为转交。”
慧难手一抖,差点没接住!白塔寺客卿长老令牌!还能自由出入藏经阁!这礼太重了!
月霓师太也取出一只小巧的玉瓶,瓶身冰凉,隐隐有霞光流转:“此乃三滴静禅玉露,于温养神识、平息心魔有奇效,算是我静禅院的一点心意。”
守岸大师则笑呵呵地拿出一个精致的食盒:“哈哈,老衲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我灵隐寺特产的八宝悟道茶和一些灵斋点心,给佛子尝尝鲜,解解乏。”
慧难连忙双手接过,只觉得这些礼物烫手无比,却又代表着天大的机遇!
“多谢诸位大师厚爱!晚辈定当亲手转交佛子!待佛子出关,定将诸位大师的善意带到!”
圆尘大师含笑点头:“好。告知寂灭佛子,莲华法会期间,若遇宵小为难,可持我白塔寺令牌行事,复选之时,千佛阶梯之上,望佛子再展风采。”
月霓师太和守岸大师也微微颔首,又寒暄了几句,便化作道道流光离去,并未强求此刻非要见到韩厉。
他们此行,目的已然达到表达了善意,送出了结交的橄榄枝,至于深交,来日方长。
慧难站在原地,激动得久久无法平静。
从这一刻起,苦寂寺的命运,真的开始改变了!而这些,全都是禅院内那位寂灭佛子带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礼物收好,如同守护绝世珍宝般,更加警惕地守在禅院之外,心中对韩厉的敬畏与忠诚,已然达到了顶点。
禅院内,韩厉虽闭目盘坐,但外界的一切,皆在他的神识感知之中。
“白塔寺、静禅院、灵隐寺倒是会审时度势。”他心中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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