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李癫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打火匣能对付这连星晷核心都束手无策的枯寂湮灭之力？！
“…暖的…石头…伤口里…有…好吃的…光…和…坏的…死光…”打火匣的晶核又凑近了些，幽蓝魂火剧烈闪烁，传递出强烈的困惑和一种源自本能的贪婪，“…那…坏的…死光…俺…好像…能…冻住…一点？…甚至…吃掉…一点点？…”
李癫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死死盯着打火匣那幽暗紫色的晶核。是了！打火匣的核心是惰性污秽结晶，它天生就能冻结、迟滞能量，甚至消化吸收一些混乱污秽的力量！葬星守墓者的枯寂湮灭之力虽然恐怖，但其“枯寂”和“终结”的本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极致的“惰性”和“污秽”！打火匣的天赋，或许真的能克制它！
“冰坨子！你能确定？有多大把握？”李癫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沙哑。这可能是石皮唯一的生机！
打火匣的晶核光芒明灭不定，似乎在仔细感应评估着：“…很…凶…像…咬…烧红的…铁块…但…俺…晶壳…厚…能…冻住…一点…再…慢慢…啃…一点点…啃…应该…能…啃掉…”
它的意念断断续续，带着巨大的不确定和本能的畏惧，但更多的是对石皮伤势的关切和一种“硬着头皮也要试试”的决心。
“好！那就试试！”李癫当机立断！石皮的伤势拖不得，每分每秒本源都在被侵蚀！“需要我做什么？”
“…暖的…用…光…按住…坏光…别让…它…乱跑…阿呆…用…冷的…冻住…石头…周围…让…坏光…慢点…俺…好…下嘴…”打火匣迅速给出方案，显然它也在拼命思考。
李癫立刻沟通星晷核心，精纯温润的玉质星辰之力再次汇聚于掌心，小心翼翼地覆盖向石皮伤口深处那缕缕缠绕的惨白枯寂能量。这一次，他的目的不是驱散，而是压制！如同无形的镣铐，死死锁住那些试图侵蚀扩散的湮灭之力！
“阿呆！冻住石皮伤口周围的区域！降低能量活性！”李癫低喝。
“…好！”阿呆的魂火飘到石皮伤口上方，精纯的骸骨死寂寒意如同最精密的冰霜手术刀，精准地覆盖在伤口边缘的“健康”组织上，瞬间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散发着寒气的幽蓝冰晶！这层冰晶有效地降低了石皮伤口周围组织的活性和能量流动，如同给战场降温，让那些枯寂湮灭之力的活跃度大大降低！
“俺…来了！”打火匣发出一声如同给自己鼓劲的低吼！晶核猛地贴近石皮那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晶壳表面液态的暗紫晶壳疯狂涌动，幽蓝魂火前所未有的凝练！
嗤——！
一股极其凝练、混合着极致冰寒与惰性污秽的冻息，如同一条冰冷的毒蛇，精准地刺入伤口深处，缠绕上一缕最为活跃的惨白枯寂能量！
嗡！
那缕枯寂能量仿佛感受到了威胁，猛地爆发出强烈的湮灭波动，试图将侵入的冻息彻底抹除！打火匣的晶核剧烈一震，幽蓝光芒瞬间黯淡了一分！晶壳表面发出细微的“咔嚓”声，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嗷！…烫！…硬！”打火匣的意念传来痛苦的嘶鸣，但它没有退缩！晶壳内幽蓝魂火疯狂燃烧，更多的液态暗紫晶壳涌向那缕冻息，死死包裹、冻结！那缕惨白枯寂能量的湮灭波动在惰性污秽的侵蚀和极致冰寒的冻结下，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丝迟滞！
就是现在！
打火匣的晶核表面，那液态暗紫晶壳如同张开了无数微小的口器，猛地一吸！
嗤…滋啦…
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可察觉的惨白能量，如同被强行撕扯下的碎片，被那暗紫色的液态晶壳包裹、吞噬！打火匣的晶核猛地一亮，随即又剧烈地闪烁起来，仿佛消化不良般震颤着！吞噬这缕能量，对它而言如同吞下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吃…吃到了！…好…难吃！…像…嚼…碎骨头…渣子…还…烧嘴！”打火匣的意念带着痛苦和一丝奇异的满足感，“…但…坏光…少…了一点点！”
有效！真的有效！
李癫精神大振！虽然过程缓慢痛苦，但这是希望！
石皮也感受到了伤口深处那如同跗骨之蛆般的剧痛，似乎减轻了极其微弱的一丝！他瓮声瓮气地哼哼：“…冰坨子…啃骨头…轻点…痒…”
“闭嘴…石头…渣子…难啃…死了…”打火匣一边痛苦地“啃噬”着下一缕枯寂能量，一边没好气地抱怨。
就在这紧张而缓慢的治疗过程中，李癫始终没有放松警惕。他一边全力维持着星晷核心对湮灭之力的压制，一边将一部分感知力外放，警惕着洞外的动静。
这条废弃的排污管道，虽然暂时安静，但弥漫的污秽气息和偶尔从上游污水中漂浮而过的诡异生物尸体，都提醒着他这里绝非善地。更何况，他们是从葬星回廊强行撕裂空间逃出来的，天知道落到了诡域的哪个旮旯。
突然！
李癫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异响！不是污水流动的声音，也不是淤泥冒泡的声音！而是…一种粘稠、滑腻的物体在湿滑肉壁上摩擦、爬行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声音从管道上游的黑暗中传来，正在快速接近！
“有东西过来了！”李悚然低喝，立刻收束星晷核心的力量，只维持最低限度的压制。打火匣也瞬间停止“啃噬”，晶核光芒收敛，警惕地悬浮起来。阿呆的魂火也缩回李癫身边。
石皮挣扎着想站起，但剧痛和虚弱让他只能靠在管道上，瓮声道：“…啥…玩意？…俺…还能…打…”
李癫示意他噤声，自己则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洞口边缘，借着垂落肉须和锈蚀金属板的缝隙，小心翼翼地朝外望去。
昏暗的磷光苔藓下，粘稠的暗绿色污水依旧缓慢流淌。但此刻，在污水靠近墙壁的浅滩区域，出现了几个诡异的身影！
那是一种约莫半人高的生物！它们的主体像是一只被剥了皮、浸泡在福尔马林里很久的巨型癞蛤蟆，皮肤呈现出一种滑腻、半透明的灰绿色，能看到皮肤下缓慢蠕动的、浑浊的脏器轮廓！它们的四肢却异常细长，如同干枯的竹节虫，末端是吸盘状的蹼，牢牢吸附在湿滑的肉壁和污水中凸起的腐烂物上，支撑着圆滚滚的身体快速爬行！
最令人恶心的是它们的头部！没有明显的五官，只有一张占据了大半个脑袋的、如同七鳃鳗般的圆形口器！口器内布满了一圈圈细密、蠕动的惨白色利齿！口器上方，则镶嵌着一颗巨大、浑浊、如同腐烂鱼卵般的独眼，此刻正散发着贪婪的幽绿色光芒，不断扫视着污水中的腐烂物和…李癫他们藏身的洞口方向！
它们似乎是被石皮伤口渗出的、带着微弱星辰气息的暗红色石浆所吸引！那石浆滴落在污水中，虽然被迅速稀释腐蚀，但残留的一丝异样气息，对这些依靠吞噬腐烂物和微弱能量为生的管道清道夫来说，无异于黑暗中的灯塔！
“咕噜…咕噜…”其中一只癞蛤蟆般的生物发出沉闷的喉音，巨大的独眼死死锁定洞口方向，口器开合，粘稠的涎液滴落。另外几只也停止了翻找腐烂物，纷纷调转方向，细长的肢体快速划动污水，朝着洞口围拢过来！
“是‘腐沼吸盘怪’！…妈的，鼻子真灵！”李癫认出了这种诡域下水道里常见的低级掠食者\/食腐者，虽然个体实力不强，但成群结队，口器里的利齿带着强烈的麻痹毒素和腐蚀粘液，一旦被缠上，非常麻烦！尤其是在他们现在状态极差的情况下！
打火匣的意念带着冰冷杀意：“…丑…臭…想吃…石头…浆？…找死！”
阿呆的魂火也传递出厌恶：“…臭水…里的…坏东西…”
眼看几只腐沼吸盘怪已经爬到洞口附近，口器张开，粘稠的涎液如同拉丝的胶水般滴落，细密的利齿蠕动着，就要朝着洞内喷吐麻痹毒液或者直接撕咬！
李癫眼中厉色一闪！不能惊动更多！必须速战速决！
“冰坨子！冻住污水！封住它们退路！阿呆！干扰它们的感知！让它们混乱！”李癫低喝，同时身体如同猎豹般从洞口缝隙中窜出！他的目标是最前面那只体型最大、独眼最贪婪的吸盘怪头目！
新生的雷骨左臂瞬间发力！焦黑皮肤下暗金流光汹涌！他没有动用任何仙法，纯粹依靠雷骨赋予的恐怖力量和速度！如同一道撕裂污浊空气的黑色闪电！
那只吸盘怪头目显然没料到“食物”会主动出击！它那巨大的独眼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扼住了它滑腻的脖颈！
咔嚓！
清脆的骨骼碎裂声在污浊的管道中响起！李癫的左手如同铁钳，瞬间捏碎了吸盘怪头目的颈骨！它那圆滚滚的身体猛地一僵，独眼中的贪婪光芒瞬间熄灭，口器中只来得及喷出一小股粘稠的绿色毒液，便被李癫如同丢垃圾般狠狠砸向旁边一只冲上来的吸盘怪！
砰！两只吸盘怪撞成一团，滚入污水中！
与此同时！
嗤——！！！
打火匣的混合冻息如同冰蓝色的毒蛇，精准地喷吐在洞口附近的污水表面！极寒降临！粘稠的暗绿色污水瞬间凝结成一片散发着幽蓝寒气的青黑色冰面！将另外几只试图扑上来的吸盘怪瞬间冻结在原地！它们的吸盘被牢牢冻在冰面上，细长的肢体徒劳地挣扎着！
阿呆的魂火也猛地一涨！一股无形的、带着强烈“迷失”和“混乱”的死寂寒意精准地扩散开来，笼罩住剩余几只未被冻住的吸盘怪！这些智力低下的生物瞬间如同喝醉了酒，巨大的独眼变得茫然，在原地打转，甚至互相撕咬起来！
李癫动作不停！他如同鬼魅般在狭窄的空间内腾挪！每一次出手都精准狠辣！覆盖着暗金流光的拳头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吸盘怪滑腻的身体上！
砰！一只吸盘怪被砸得胸腔塌陷，内脏从口器喷出！
咔嚓！一脚踩下，另一只吸盘怪的头颅如同烂西瓜般爆开！
嗤啦！雷骨左臂如刀，轻易撕裂第三只吸盘怪的腹部！
短短几个呼吸！这支由七八只腐沼吸盘怪组成的小队，就被李癫以最原始、最暴力的方式屠杀殆尽！污浊的污水和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滑腻尸体和粘稠的绿色体液，散发出更加浓烈的腥臭。
李癫站在冰面上，微微喘息。雷骨左臂传来阵阵刺痛，强行爆发力量牵动了内伤。但他眼神冰冷，扫视着污水中漂浮的吸盘怪尸体，确认没有漏网之鱼。
“暖的…厉害…”阿呆的魂火传递出崇拜。
“…臭…死了…浪费…冻息…”打火匣有些不满地收回冻息，晶壳光芒黯淡了一分。
石皮靠在洞口，瓮声瓮气地评价：“…小蛤蟆…太脆…没劲…”
李癫没有放松警惕。他迅速回到洞内，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血腥味和刚才的动静可能会引来更麻烦的东西！冰坨子，还能继续吗？”他看向石皮的伤口。
“…能！…就是…慢…得…像…啃…石头…”打火匣虽然抱怨，但晶核还是坚定地飘回石皮伤口附近，再次凝聚冻息，开始小心翼翼地“啃噬”下一缕枯寂湮灭之力。
李癫一边协助压制，一边思考着出路。这条废弃管道绝不是久留之地。他们需要尽快离开，找到一个相对安全、且有资源的地方让石皮养伤。
“打火匣，刚才扫描的时候，除了这个洞，还有别的发现吗？比如向上的通道？或者管道尽头是什么？”李癫问道。
打火匣一边艰难地“啃噬”着枯寂能量，一边分出一丝意念扫描：“…前面…污水…流进…一个…更大的…黑池子…池子…上面…好像…有…光？…很暗…有…很多…大管子…通上去…气味…更…复杂…”
更大的黑池子？通上去的大管子？有光？
李癫心中一动。这听起来像是排污系统的终端或者某个大型处理设施的底部？有光，意味着可能通往地表或者某个有光源的区域！无论如何，也比困在这暗无天日的下水道强！
“好！我们就往那个方向走！”李癫做出决定，“等冰坨子稍微稳定住石皮的伤势，我们就出发！阿呆，注意警戒周围！”
时间在紧张的治疗和压抑的等待中缓慢流逝。打火匣如同最耐心的工匠，一点点地“啃噬”着缠绕在石皮伤口深处的枯寂湮灭之力。每一次成功的吞噬，都伴随着打火匣晶核的剧烈闪烁和石皮痛苦中夹杂着一丝舒缓的闷哼。石皮伤口边缘的焦黑碳化组织在星晷核心力量的滋养下开始缓慢脱落，露出下方暗红色的、如同熔岩冷却后形成的粗糙石质新肉，但伤口最深处，那惨白的能量依旧顽固。
李癫估算着时间，感觉不能再拖了。洞外污水中吸盘怪的尸体已经开始引来一些更小的、如同蛆虫般的腐食生物，窸窸窣窣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冰坨子，怎么样了？”李癫沉声问道。
打火匣的晶核光芒黯淡，传递出强烈的疲惫感：“…啃掉…三根…大…坏光…小的…还…很多…石头…暂时…死不了…胳膊…能动…一点…但…不能…打架…”
李癫看向石皮。石皮尝试着动了动受伤的左臂（右臂伤势更重），覆盖着石皮的巨大手臂只是极其微弱地抬了一下，关节处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暗红色的石浆渗出更多了一些。他瓮声道：“…能动…一点点…不…疼了…就是…没劲儿…”
这已经是目前能做到的极限了。至少石皮的本源侵蚀被暂时遏制住了大半，意识也清醒了。
“好！收拾一下，我们走！”李霪当机立断。
他撕下自己身上还算完好的布条，简单地给石皮双臂的伤口做了包扎，虽然效果有限，但至少能防止更多污秽感染。然后，他搀扶着石皮巨大的身躯，让他尽量将重心放在相对完好的右半边身体上。
“阿呆，前面探路，注意警戒！冰坨子，节省力量，关键时候再用！”李霪分配任务。
阿呆的魂火飘到前方，如同幽冷的引路灯。打火匣的晶核则悬浮在石皮受伤的左臂附近，随时准备应对伤口可能的恶化。
三人（火）再次踏入污秽粘稠的暗绿色污水之中。每一步都异常艰难，淤泥没过大腿，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李癫半架着石皮，石皮沉重的身躯让他每一步都陷得更深。阿呆的魂火在前方摇曳，照亮范围有限，只能隐约看到前方污水的流向。
管道似乎越来越宽阔，污水也变得更加粘稠，漂浮的腐烂物也越来越多，甚至能看到一些巨大的、如同某种生物肢解后的残骸，散发着更加浓烈的腐败气息。空气中弥漫的恶臭几乎凝成实质，熏得人头晕眼花。
“呕…暖的…俺…想吐…”石皮瓮声抱怨。
“…闭嘴…呼吸…别…用…鼻子…”打火匣没好气地意念回应。
行进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前方隐约传来水流汇集的哗啦声，空气的流动似乎也加快了一些，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中，似乎夹杂了一丝…更加复杂、更加浓烈的腐败和化学药剂混合的味道？
“快到了！”李霪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
终于，前方的管道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如同地下湖泊般的漆黑池子出现在眼前！池子里的水不再是暗绿色，而是如同墨汁般的漆黑，粘稠得如同石油，表面漂浮着厚厚一层五颜六色的油污、腐烂的泡沫和各种难以名状的垃圾残骸，散发出比管道里强烈百倍的、混合了剧毒化学物质和亿万生灵腐烂的终极恶臭！
这就是打火匣扫描到的“黑池子”！污水的最终汇聚地！
池子边缘，是如同悬崖般的硬化肉膜“池壁”。而在高高的、黑沉沉的“穹顶”之上，距离池面至少有数十丈高！垂落下无数条粗壮无比、锈迹斑斑的巨大金属管道！这些管道的直径从数尺到数丈不等，如同巨兽的肠道，有的还在缓慢地滴落着粘稠的黑色污水或不明粘液，落入下方漆黑的池中，发出沉闷的“噗通”声。
打火匣所说的“光”，就来自穹顶极高处！那里似乎有某种巨大的、散发着惨绿色或暗红色光芒的“天窗”？光线极其微弱，透过厚厚的污秽和弥漫的恶臭雾气，如同地狱中透出的一丝鬼火，勉强照亮了这个巨大而污秽的地下空间。
“好…好大…的…臭水坑…”石皮仰着石头脑袋，瓮声感叹。
“…好多…大管子…通…上面…”阿呆的魂火传递出渴望。
打火匣的晶核扫描着四周：“…池子…对面…好像…有…平台…和…梯子？…锈的…”
李癫顺着打火匣的指引望去。在巨大黑池的另一侧，靠近池壁的地方，隐约能看到一片相对干燥、由金属网格构成的平台，平台边缘似乎有锈蚀的金属阶梯向上延伸，消失在穹顶的黑暗之中。
出路！那梯子很可能就是通往上面的通道！
希望就在眼前！但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是这片巨大、粘稠、散发着致命恶臭和未知危险的黑池！
直接游过去？开什么玩笑！这黑池的水看一眼就知道剧毒无比，粘稠得如同胶水，里面天知道潜藏着什么恐怖的怪物！而且石皮重伤，根本不可能游泳！
“冰坨子，能冻出一条路吗？”李癫看向打火匣。
打火匣的晶核光芒闪烁，似乎在计算：“…水…太…多…太…深…太…毒…俺…冻…一小块…还行…冻…路？…累死…也…不够…而且…冻了…也会…化…”
李癫皱眉。看来硬闯不行。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从穹顶垂落的巨大排污管道。这些管道锈迹斑斑，有些还在滴着污水，但有些似乎已经废弃干涸。如果…能爬到其中一根足够粗、废弃的管道内部，沿着管道往上爬，是不是就能避开黑池，直达穹顶？
这个念头一起，立刻被他否定了。管道内壁必然滑腻无比，而且可能残留着剧毒物质，甚至盘踞着未知的管道生物。石皮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进行这种攀爬。
怎么办？李癫的目光焦急地在巨大的黑池和垂落的管道之间逡巡。
突然！
他的目光定格在距离他们所在“岸边”不远处的黑池水面上！
那里，漂浮着一个巨大的、由某种坚韧的暗褐色皮革缝合而成的…“筏子”？筏子边缘绑着几个干瘪的、如同膀胱般的气囊，似乎用来增加浮力。筏子上还堆着一些锈蚀的工具和几个鼓鼓囊囊的、散发着恶臭的皮袋子。
更重要的是，在筏子旁边，靠近池壁的浅水区，系着一条同样由坚韧皮革搓成的粗大绳索！绳索的另一端，连接在岸边一根深深插入肉膜地面的粗大金属桩上！
有人！或者说，有智慧生物在这里活动！而且刚离开不久？这筏子和绳索就是渡池的工具！
李癫的心脏再次狂跳起来！天无绝人之路！
“有筏子！快！”李癫低喝一声，立刻搀扶着石皮，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那系着绳索的岸边走去。
靠近了才发现，那筏子比远处看着更大一些，由某种巨大怪物的皮革制成，虽然破旧，但看起来还算结实。绳索也足够粗壮。
“石皮，你先上去，坐稳了！冰坨子，阿呆，你们也上去！”李霪指挥着，将筏子拉近岸边。
石皮在李癫的帮助下，艰难地爬上筏子，沉重的身躯让筏子猛地向下一沉，绑着的气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总算没沉。打火匣和阿呆也飘了上去。
李癫最后检查了一下绳索的牢固程度，确认没问题后，也跳上了筏子。筏子吃水更深了，距离水面只有不到半尺，粘稠漆黑的污水几乎要漫上来。
“抓紧了！”李癫低喝一声，抓住绳索，开始用力拉动！
筏子缓缓地、艰难地离开了岸边，朝着池子对面那个隐约可见的平台驶去。
粘稠的黑水如同胶水，阻力极大。李癫手臂肌肉贲起，雷骨之力流转，才勉强拉动筏子缓慢移动。筏子划过水面，留下粘稠的痕迹，周围漂浮的腐烂物被推开，散发出更加浓烈的恶臭。
整个黑池死寂得可怕，只有筏子移动时绳索摩擦的吱呀声和李癫粗重的喘息。池水漆黑如墨，深不见底，仿佛潜藏着择人而噬的巨兽。
突然！
哗啦！
距离筏子不到三丈远的水面猛地破开！一个巨大的、如同腐烂鲸鱼般的黑色头颅探了出来！头颅上布满了脓包和溃烂的伤口，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螺旋利齿的巨口！巨口张开，喷出浓烈的绿色毒雾，朝着筏子笼罩而来！同时，一条覆盖着粘液和吸盘的巨大触手，如同鞭子般从水下抽出，狠狠抽向筏子！
“小心！”李癫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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