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瞅瞅我身上哪里有。”马寡妇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解开上衣，展示给众人看，急切地证明自己的清白。
只露出一件枣红色显身形的里衣出来，男人们尴尬地背过脸，在众人面前臊的不敢乱看。
心里想的什么就不知道了。
“怎么不看了。”马寡妇笑的讽刺，“我瞅着夜里敲我家门的可不少呢！咋滴，一到人多的地方都忘记那恶心的嘴脸了。”
马寡妇解开自己的衣服当众证明自己的清白，虎子见事情闹大了，吓的也不敢确定了。
躲在连大队长身后，再不敢吭声。
马寡妇见自己吵闹一番，没人敢站出来，心里十分得意。
但她是个寡妇，可怜总要装的，不然一个女人怎么为自己谋取利益。
外面的男人女人，她瞅着都不像人，各个像是豺狼虎豹的，就是把她拆成骨头渣子，也没人替她伸冤。
眼珠子一转，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起来，像是被人欺负狠了，哭唧唧地说，“你们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好事坏事都往我身上赖，不就是看俺没男人吗？”
“一个妇道人家，像什么样子。”连大队长牵住乖孙的手，厉声呵斥。
相比于油嘴滑舌十分难缠的马寡妇，他私心里还是相信自己的乖孙。
只不过苦于一直拿不出证据，也放不下脸面与一个寡妇纠缠。
虎子哭的十分伤心，心虚地看着坐在地上撒泼的马寡妇，又看着周围的各个大人还有平日里玩的好的小伙伴。
捏了捏拳头，鼓足勇气，将手里爷爷奖励的枣子拿出来，大声说：“都是俺看错了，这枣子俺不要了，你们别欺负马伯娘了。”
马寡妇十分意外，大队里啥时候有好人替她说话了，瞅瞅连个小孩子都知道自个受委屈了。
心中一酸，干嚎着哭都忘记偷偷在脸上抹唾沫了。
假模假式的样子惹得几个妇人直撇嘴。
“吃了几十年饭的大人还没有个小孩子灵巧。”马寡妇一激动站起来，枣子箍用用地从裤腿里滚出来。
在场的人鸦雀无声。
连大洪黑着脸，怒声道，“抓贼拿赃，马寡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马寡妇讽刺一笑，捂着肚子瞅了眼连三顺，眼中的威胁意味十足。
连三顺吓的汗毛直立，僵硬地笑着，说起和气话，“算了算了，一件小事，不当紧，咱们继续分枣子。”
“你们几个抓紧时间称，都等着呢！”
马寡妇像没事人一样拍了拍身上沾的尘土，抬手用袖子粗鲁地抹掉刚流出的泪，“看什么看，俺家不还有一半要分吗？”
在心里苦笑，各种心酸谁又知道。
她这个人还真不能做亏心事，一做就露馅，老天可算在她身上长眼一回了。
连雪见虎子哭的都快背过去了，心软了瞬，越过人群牵着虎子脏乎乎的小手回去了。
虎子走在路上哭着说，“连雪姑姑，马寡妇真可怜。”
是可怜。
可再可怜也不能当面欺负一个孩子。
后面发生的事情，连雪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连三顺还是分给了马寡妇一个人分量的枣子，说是不想白担了欺负寡妇的名声。
巴掌大的村子，拢共就那些人，还有不少是从小看他光着屁股长大的长辈，他的心思谁猜不出来。
不过不当面说而已。
……
傍晚，褚续下班回来了，还带回来一只冒着热气的烧鸡。
连雪看着欢喜，“国营饭店啥时候这么大方了，都敢卖一整只鸡了。”
褚续扯下一只鸡腿送到她嘴边，“快趁热吃，尝尝味道怎么样。这是我在一个老先生那里买的，说是祖上就是卖卤味的，十里八乡的都来找他买，现在家里没落了，只敢偷偷做些小生意，补贴家用。”
连雪尝了一口，肉质软烂脱骨，卤香味十足，可见是有几分手艺在身的。
“好吃的，你也尝尝。”
褚续见她吃的高兴，心里甜丝丝的，象征性地咬了一小口，“下次还给你买。”
“嗯嗯。”连雪点头。
“村里的枣子成熟了，这是分给咱家的，虎子刚送过来的，你尝尝可甜了。”
褚续拿过一个尝尝，确实挺甜，就是枣核有些大。
这里的环境适合枣树生长，要是寻摸些好的品种，倒也不失是项进项。
他在村里人微言轻，就不出风头了吧！
“我去做饭。”
连雪笑呵呵地说，“烧鸡吃多了腻，就做些疙瘩汤喝吧！”
俩人吃过饭，连雪怕胖，沿着院子走。
褚续不放心，刷碗的时候心不在焉，频频透过小厨房的玻璃窗劝说，“慢点走，别累着了。”
连雪不在意的摆摆手，“我可不想孩子生下来，成了大胖子。”
“无论你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褚续在窗下深情表白。
“那小女子就在这里感谢你的不弃之恩了。”连雪假模假样地弯了弯腿，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
连雪不信，未来谁又说的准呢！
再说她运动是想在镜子里看到完美的自己，可不是为了取悦任何人。
褚续看出了她心口不一的敷衍，难掩落寞，更加卖力地干活，伺候她洗完了脚，收拾好了自己，这才上炕。
连雪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天气越来越凉了，你下乡图轻快，也没带厚衣服，你明个在供销社买点毛线回来，我给你织身毛衣毛裤穿。”
褚续立马被哄好了，这次也不矫情了，笑眯眯的收下。
又一脸正经，“你的呢！”
家里的钱应该够花呀！
“家里的工业票还有吗？不要舍不得钱票。”
褚续只知道将钱票都上交，缺钱了在钱匣子里拿点零花钱，具体剩下多少还真不知道。
他们家的生活水平远超平均值，花钱多是应该的。
“多着呢！”执掌家里财政大权的当家人十分豪气，金钱可谓是给了她满满的安全感，“钱票都不用担心，我毛衣多着呢！”
去年供销社进来了一批不要票的纯羊毛的瑕疵毛线，她买了许多，上班时无聊给自己织了许多不同颜色样式的衣物。
有些还没穿过呢！
褚续听她这么说才放心，她说的许多应当比他想象的要多。
褚续突然想到小李送给荷花姐的那双鹿皮的靴子还不错，防水又防滑冬天穿十分保暖，到时候找他买一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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