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在兴奋地互相考问,炫耀着自己学会的字。
林天站在一旁,看着这充满生机的一幕。
山洞火光映照着他年轻的脸庞,也映照着石壁上那些稚嫩却意义非凡的划痕。
文字,文明的基石,就在这个普通的夜晚,被他亲手点燃了星星之火。
他感觉,一条通往真正文明的道路,就在脚下缓缓铺开。
而这一切,仅仅源于岩在一个陶罐底部,模仿着刻下的那个“天”字。
这两天开始,整个部落像一台突然启动的机器,高效运转起来。
男人们有的负责捕鱼,杀鱼,有的负责制陶,林岩他们在林天的帮助下又烧制了几件陶罐。
女人们和老人有的负责制盐,有的则小心翼翼地将鱼皮整张剥下。
林天负责安排和指挥大家,不懂的就都来问他。
现在,大家都有名字了,互相叫着对方的名字。
甚至有的还默念着自己的名字,然后开心的做着手头的活计。
林天开始指挥女人们在最大的陶罐里化开雪水,将鱼皮放入清洗,用粗糙的石头或蚌壳刮去鳞片。
看着原本腥臭的鱼皮变得干净,族人们似懂非懂。
但是现在只要林天要做的,大家都无条件选择相信。
林天搬来了制作细盐时用过的草木灰。
“灰水还能用?”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他将清洗好的鱼皮浸泡在浓稠的灰水里。
“这是为了鞣制鱼皮,让它变得柔软。”林天解释。
林巫恍然大悟,郑重地点点头。
浸泡一段时间后,林天捞出一张鱼皮,用磨薄的蚌壳仔细刮掉内侧残留的脂肪和粘膜。
然后,他用削好的木棍将鱼皮撑开,固定在木架上晾晒。
一张张撑开的鱼皮,如同奇异的旗帜,在夕阳下迎风招展。
当鱼皮半干时,林天拿过一张,递给身边最强壮的木和岩:“像我这样,用力、反复地揉搓它!”
林木将信将疑,开始用力揉搓那还有些硬邦邦的鱼皮。
起初,鱼皮发出“嘎吱”声,但随着揉搓的进行,奇迹发生了!
鱼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柔软、坚韧,失去了之前的脆硬,手感甚至比一些处理不好的薄兽皮还要好!
“软了!真的软了!”林月第一个惊叫起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这块曾经被他视为垃圾的东西,现在却充满了弹性!
所有参与揉搓的族人都发出了震天的惊呼。
这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林天看着面前堆叠的、已经变得柔软坚韧的鱼皮,他选取最大最完整的鱼皮,对折,用骨针和细密的鱼肠线缝合两边,只留一个口子,然后用鱼皮绳扎紧。
他当众将雪水灌进去,倒置过来。
“一滴不漏!”
这时,一个孩子捧着轻便的鱼皮水袋,兴奋地跑来跑去,以前他们只能用笨重易漏的兽胃囊或双手捧水喝。
女人们尖叫着围上来,争相学习。
林天再次将鱼皮切割成长条,捻在一起,用力拉伸,很结实。
林岩和另一个壮汉也走过来,各执一端,用尽全力对拉,鱼皮绳绷紧却丝毫不断!
猎人们看着自己身上易断的藤蔓绳索,眼神火热。
鱼皮绳展现出惊人的韧性,比藤蔓结实数倍,而且耐水。
林天让林木站在平整的鱼皮上,画出脚型,裁剪后向上包裹,用鱼皮绳穿孔系紧。
一双简陋却实用的鱼皮鞋就做好了。
林木穿上鱼皮鞋,踩在冰冷的雪地里,激动地大喊:“暖!不冻脚了!” 之前他们只能用草或破兽皮勉强裹脚。
同样方法做出手套。
林木迫不及待地戴上手套,握住冰冷的石矛,感觉前所未有的稳固和温暖。
林天指导几个手巧的女人,将大小不一的鱼皮像拼图一样缝合起来,先是给自己做了一件上衣,接着做了条裤子。
他穿上那件闪着鳞光的鱼皮衣裤,在寒风中站立时,林天感觉不到以往的刺骨寒冷,鱼皮有效地挡住了风寒。
关键的是,他不用老是担心自己走路时的某个部位当众甩来甩去了,
也不担心有人指着说这说那了。
夕阳彻底落下,但部落的空地上却燃起了更多的篝火。
没有人愿意散去。
几百条鱼的鱼皮,在林天的指挥和全族的努力下,变成了数十个水袋、数百米长的结实绳索、几十双鞋和手套,以及数件开创历史的鱼皮衣。
林巫抚摸着身上柔软防水的新装备,看着堆满的熏鱼和洁白的细盐,再望向那个被簇拥在中央、面带微笑的年轻身影。
洞外的风仍在呼啸,但在石洞部落的山洞中,一丝希望已经如那堆篝火般燃起。
而带来这希望的,是一个来自现代世界的穿越者,和他那些看似简单却足以改变生死的基本科学知识。
林天不知道的是,远处一处山谷,在风雪之后,天气开始变晴,几个疲惫不堪的身影正艰难地向山洞方向行进——那是外出寻找食物的狩猎队,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最后两三人还在生死线上挣扎。
而他们的回归,将带来新的挑战和冲突.....
“有人回来了!”
洞口负责守望的族人突然发出一声急促的呼哨——这是有情况发生的信号。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希望,却又突然变得惊恐,“不对...他们...”
部落里难得的欢声笑语,被远处山脊上出现的几个蹒跚黑影骤然打断。
不是八人,只有三个……不,是四个!但还有一人,是被拖行着的。
林巫拄着骨杖,心中一沉。
部落里刚刚升起的希望之火,仿佛被浇上了一盆冰水。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脸上的笑容僵住,一种熟悉的、令人窒息的不安再次弥漫开来。
三个伤痕累累的狩猎战士,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一具被粗糙兽皮包裹的沉重尸体拖到了洞口前。
为首的勇——部落里最骁勇的战士之一,脸上冻裂的口子还在渗血。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族长……族长和猛、牙……回不来了……路上饿死了一个,族长他们……为了给我们挡开那头该死的野猪……也……”
他的话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了。
强大的族长,连同四名最精锐的狩猎战士,永远留在了风雪和獠牙之下。
回来的这四人,也是个个带伤,面色青白,站都站不稳,显然是靠着一股意志力才撑回来的。
部落里顿时一片死寂,女人们开始低声啜泣,孩子们惊恐地躲到大人身后,好不容易因为食物而驱散的绝望阴云,再次沉重地压在每个族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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