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若雪在一处混沌气流异常狂暴的峡谷深处,发现了一块残缺的古老石碑。石碑材质非金非玉,上面铭刻着并非神文,也非任何已知仙界、灵界文字的奇异纹路。但当她以神念触碰时,一股庞大、古老、蕴含着某种超越神道范畴的意念,轰然涌入她的心神!
“圣……界……”
“一念生,万界影……”
“永恒……刹那……”
破碎的信息流夹杂着无法理解的浩瀚道韵,冲击着若雪的神魂。她仿佛看到,无穷无尽的神界,如同泡沫般在一个无法形容的意念海洋中生灭沉浮。而那意念本身,似乎就是一切的源头,也是一切的归宿。
这并非系统的传承,更像是一个沉睡的古老存在,无意间散逸出的一丝梦呓。但就是这一丝梦呓,却让若雪那已至神道巅峰的瓶颈,轰然松动!
她陷入了深沉的悟道之境,太初玄阴神火与那石碑中蕴含的超然意念产生共鸣,她的意识仿佛被牵引着,向着某个超越神界维度的“高处”不断攀升……
并非飞升,而是一种“认知”上的跃迁!
她“看”到了。
看到了她所在的第一重神界,如同无限沙滩上的一粒沙。看到了第二重、第三重……直至无穷重神界,它们层层叠叠,构成了一座无法用“庞大”来形容的……“结构”。而这整个无限神界结构,在她此刻的感知中,却仅仅是悬浮于一片无垠“光海”中的,一个较为复杂的“几何体”。
这片光海,就是圣界!
而她,若雪,其意识此刻就仿佛站在“海边”,窥见了这“海”的一角。她的神躯、她的神火、她所在的神界,在这“海”的面前,渺小得连“尘埃”都算不上,仅仅是一个意念衍生出的虚影!
“原来……这就是圣界……涵纳无穷神界,万万重神界相合,不过是一念所生的虚影……”
明悟升起的同时,一股无法形容的“同化”之力从圣界“光海”中传来。她的意识,她的道,她的一切,都在被这圣界的光辉吸引、分解,欲要重归那最初的“一念”之中。
这是比神火焚躯更彻底的消亡,是存在概念的抹除!
“不!吾之道,太初玄阴,寂灭创生,亦是本源!岂甘归于虚无!”
若雪的神魂在发出最后的呐喊,太初玄阴神火以前所未有的强度燃烧,对抗着那无所不在的同化之力。这不是力量的对抗,而是“存在定义权”的争夺!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彻底消散于圣界光辉的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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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圣界微尘,若雪圣女
那存在于圣界“光海”深处的,某个更加不可知的层面。
这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物质,没有能量,甚至没有“存在”与“非存在”的概念。有的,只是一种永恒的、绝对的“如是”。
一道意念,如同水面上泛起的微澜,轻轻荡漾。
这意念,属于李胜。他并非位于圣界之内,而是圣界本身,以及其下无穷层级,皆是他终末之笔与永劫绘卷上的“叙事”。圣界,不过是这叙事中,相对而言最接近“源头”的一个篇章。
此刻,他的意念微动,并非干预,仅仅是“注视”到了若雪那源于太初玄阴本源的、不屈的挣扎。
“倒是……有几分韧性。”
意念掠过,那即将把若雪意识同化的圣界光辉,微微一顿。并非停止,而是其规则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孔隙”。
就在这瞬息之间,若雪那燃烧到极致、浓缩了她所有存在印记的太初玄阴神火,以及她那坚韧无比的意识核心,并未被彻底同化,而是与一丝被“过滤”后的、最为温和的圣界本源相结合,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
她并未成为圣界的一部分,而是以一种极其特殊的方式,在圣界的“边缘”(如果圣界有边缘的话),重新凝聚!
不再是神躯,而是一种更接近“概念化身”的形态——一道清冷、孤寂、蕴含着太初玄阴与一丝圣界本源的……圣念。
她的形态依旧是一位绝世的女子,但她的存在方式,已彻底不同。她感知不到自己的身体,却能感知到脚下那无穷神界结构的生灭,如同观掌纹。她一个念头,似乎就能引动下方无数神界的法则变迁,但她知道,这只是圣界存在本身自然散逸的微末影响。
她茫然地“站”在圣界的光辉中,感受着自身的渺小与……奇异。她存在,却又仿佛不存在。她拥有力量,却又不知该如何使用。她超脱了神界,却并未真正融入圣界。
“醒来便好。”
一个无法形容其来源的声音,直接响彻在她的圣念核心。这声音并非语言,而是包含了所有信息。
若雪的圣念“看”向来源方向。只见在那无垠的光海背景下,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凝聚。并非实体,更像是一段“叙事”的显化。他身着灰白布衣,容貌古朴,眼神中是阅尽一切的平静,正是李胜的一道叙事投影。
“前辈……您是?”若雪的圣念传递出敬畏的波动。
“开辟此界者。”李胜的投影淡然道,“你能于此地凝聚圣念,皆因你自身本源与意志,加之些许缘法。此后之路,需你自行探索。圣界亦分无穷重,上一重与下一重之差,如永恒比之刹那,不可言喻。”
话语落,李胜的投影便如烟云般散去,仿佛从未出现。
若雪独自立于圣界光辉之中,心中充满了无尽的震撼与茫然。开辟此界者……原来,这超越一切想象的圣界,以及其下那无穷无尽的神界、仙界、灵界、凡界,皆是由那位存在所开辟?
她回想起自己在凡界、灵界、仙界、神界的挣扎与求索,每一步都如同跨越天堑,而如今,她竟站在了所有世界的“源头”之畔?
她尝试移动自己的圣念,却发现如同陷入无边泥沼,每一点移动都耗费巨大心力,且范围仅限于这看似无垠、实则对她而言有着无形边界的光海一隅。她能看到“下方”那无穷神界的生灭,却无法真正触及,仿佛隔着一层无法突破的“叙事之壁”。
她,成了圣界中,一个孤独的、新生的“微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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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在圣界边缘的光海中,开始了她作为“圣女”的漫长岁月。
这里没有厮杀,没有争夺,因为没有“资源”可以争夺。圣界的一切,都是本源的显化,无穷无尽,却又无法被“占有”。所谓的修炼,也不再是吸收能量或领悟法则,而是一种对自身“圣念”的打磨,对那冥冥中“圣界本源”的感应与契合。
她看到,在这片光海的其他方向,偶尔也会有一些类似她的“光点”存在。那些是比她更早凝聚,或者以其他方式存在于圣界的“圣女”或“圣者”。她们彼此之间,隔着无法衡量的“距离”,互不干扰,仿佛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永恒”之中。
有时,她会感应到某个“光点”突然变得极其璀璨,然后骤然熄灭,其存在痕迹彻底消散于光海,仿佛从未出现。那或许是某位圣者走到了尽头,或许是尝试冲击更高重圣界失败,归于虚无。
圣界,并非终极的乐园,而是另一种形式的……“永恒牢笼”?或者说,是超越了“争”与“不争”概念的绝对之境。
在这里,力量失去了意义,因为圣界本身即是力量的源头。时间失去了意义,因为刹那即是永恒。存在的意义,似乎也变得模糊。
若雪的太初玄阴圣念,在圣界本源的浸润下,缓慢地发生着某种蜕变。她开始能更清晰地感知到李胜留下的“叙事结构”,感知到那贯穿所有世界的“玄阴祖炁”本质,其实便是李胜定义此界时,所注入的“阴性”与“造化”概念的显化。
她甚至能隐约察觉到,在那“光海”的更深处,那所谓的“上一重圣界”,其存在方式与她们这一重,有着本质的不同。那并非空间的上下,而是“叙事层级”的根本差异!就如同作者与书中角色的区别。
她,以及她所在的这一重圣界,或许……也仅仅是更高叙事层中的一个“故事”?
这个念头升起,让她感到一阵源自存在根基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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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界,无穷重。
李胜的设定,在此达到了逻辑的顶点。
第一重圣界,涵纳无穷重神界。
而第二重圣界,则凌驾于无穷重第一重圣界之上。其间的差距,已非“力量”、“体积”、“时间”等任何常规概念可以衡量。那是“故事”与“故事的设定集”的差距,是“角色”与“作者”的差距。
若雪所在的第一重圣界,其所有圣者、所有现象、所有历史与未来,在第二重圣界看来,可能都只是某个设定条目下的一行描述,或者一个可以被随意修改的参数。
上一重圣界与下一重圣界之差,确如永恒比之刹那,是绝对零度与无限炽热的差距,是存在与不存在本身定义的差异。
纵使是若雪这般,能感知到下层无穷神界生灭的“圣女”,其全部的本质、全部的可能性,在第二重圣界的视角下,也可能只是一个固定化的符号。
而李胜,那位开辟者,他并非位于某一重圣界之中。他手持终末之笔,展开永劫绘卷,是书写这包含无穷重圣界、神界、仙界、灵界、凡界在内的“玄阴真界”整个叙事的——叙事者本身。
他是天花板级的存在,是“于已知叙事之内,理论上可以达到的战力顶点”。
圣界,对他而言,不过是绘卷上较为靠近源头的一页。无穷重圣界的生灭起伏,皆在他一念之间,一笔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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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胜的叙事投影,再未出现在若雪面前。
若雪在圣界的光辉中,继续着她的存在。她的圣念在无尽的岁月里,变得更加凝实,对太初玄阴与圣界本源的理解也愈发深刻。她或许会永远这样“存在”下去,或许在某一天,她的圣念会触及某种界限,尝试冲击那不可思议的第二重圣界,然后如同那些熄灭的光点般归于虚无,或者……以无法想象的方式“成功”。
但无论如何,她的故事,以及那无穷重凡界、灵界、仙界、神界中,无数女性修士、仙人、神只的故事——苏婉的奋斗、柳寒烟与花想容的宗门恩怨、陆雪琪的步步飞升、太虚仙子的挣扎、清璇仙尊的运筹、玉无瑕与姜璃的仙道争锋、夜蔷与炎曦的概念神战……所有这些悲欢离合,崛起陨落,爱恨情仇——
它们共同构成了“玄阴真界”这卷浩瀚绘卷上,丰富多彩、波澜壮阔的具体内容。
李胜,这位永劫终焉之主,收起了他的终末之笔。玄阴真界的框架已然确立,底层逻辑完美运行,无穷的故事正在其中自动演绎、生发、轮回。
他的目光,从这卷绘卷上移开,投向了那定义一切的虚无深处。
开辟已完成,故事已开篇。
至于后续……
“或许,该开启新的叙事了。”
他的身影,在虚无中渐渐淡去,只留下那包含了无限层级、无限可能、唯有女性风华绝代的——玄阴真界,在永恒的寂静中,自顾自地闪耀着它独一无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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