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冷雾还没散透,杨靖就蹲在磨坊门口敲锁头。
那把锈成黑疙瘩的锁头卡在木门缝里,他举着从系统换的小钢锯,一声锯断锁链时,身后已经围了七八个扛着锄头的汉子。
小靖,你这是要挖啥宝贝?铁蛋爹叼着旱烟凑过来,前儿个公社还说这地窖藏私货,你倒好,偏要开?
杨靖抹了把额头的汗,反手推开地窖门。
霉味混着潮气地涌出来,他弯腰摸出个灰扑扑的木箱,藏钱?
咱屯子要真有那玩意儿,我早把供销社的自行车骑回家了。他拍掉箱上的土,这里头藏的是火柴、肥皂、布票——去年给五保户换冬衣的物资。
人群里传来抽气声。
王婶子踮着脚往地窖里瞅,那回我家老周说看见你半夜扛箱子,敢情是......
藏东西是怕被人抢。杨靖把木箱往石磨上一放,可今天起,咱要藏更金贵的——他弯腰又搬出个纸箱子,封条上农民识字课本几个字被磨得发白,
晒谷场突然静得能听见麻雀啄食的声音。
刘会计攥着个蓝布包挤进来,布包角还沾着灶灰,小靖,我......我能搭把手不?他指节发白地捏着布包,昨儿个小柱说想识字记饲料账,我翻出了当年当会计的钢笔。
杨靖把整箱课本往他怀里一塞:叔,你正好当算术先生。他又冲地窖里喊,王念慈,把马灯递过来!
王念慈从地窖探出头,蓝布衫袖口沾着灰,手里举着盏黄铜马灯。
她擦了擦灯罩,火光地窜起来,把墙上的霉斑照得透亮:杨靖说要挂十盏,我数了数,地窖第三层还存着八盏。她转身时,辫梢扫过堆成山的课本,这些《农业常识手册》......是你从哪儿弄的?
杨靖挠了挠头。
系统积分商城里基础教育物资那栏,他前晚熬到后半夜才凑够四千积分——换十盏防风马灯花了四百,剩下的全砸在课本上。
但这话可不能说,他挤挤眼:跟县新华书店磨了半宿嘴皮子,人家看咱屯子可怜,说扫盲是大事
老针线拄着拐杖摸索过来,竹节似的手指刚碰到课本纸页就顿住了:这纸......比我做鞋样的纸还软和。她忽然笑出声,小靖,我虽看不见,可耳朵灵。
谁念错了字,我拿针戳他手心。
人群哄笑起来。
铁蛋娘拍着大腿:成!
我家铁蛋要是敢打盹,您老连我一块儿戳!
日头爬到树梢时,地窖里的霉味早被马灯烤成了暖烘烘的烟火气。
十盏马灯挂在土墙钉的铁钩上,把平安屯扫盲夜校的木牌照得发亮——那是张大山拿劈柴刀现刻的,字右边多了三撇,被王念慈用红漆描成了小花。
都坐近些!杨靖扯着嗓子喊。
三十多个青壮年挤在地窖里,腿碰腿,背贴背。
刘小柱缩在最前排,怀里还揣着那瓶枇杷膏,杨靖哥哥,我能坐第一排不?
你坐最前边,给你爹当监工。杨靖挤到讲台边,从裤兜摸出个黑不溜秋的铁盒子——系统兑换的收音机,先听段新鲜的。
电流杂音响过,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声音炸开来:......今春全国推广新式插秧法,预计增产百分之十五......
铁蛋挠着后脑勺:插秧法
预计王婶子跟着问。
杨靖关了收音机,指节敲了敲黑板:听不懂,是因为看不懂。
看不懂,就被人骗——他扫了眼刘会计,比如假药,比如谣言。
刘会计猛地站起来,钢笔尖在教案上戳了个洞:我就是被一句话骗了!
马主任说杨靖不救小柱,我就信了......他声音发颤,可小柱喝的药,是杨靖跑二十里山路背回来的。
地窖里响起低低的叹息。
刘小柱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声说:爹,我想读课文。
少年捧着课本上台,声音像片刚展开的柳叶:团......团......
团结。杨靖接了半句,团结就是不让人挑拨,就是错了,也敢认。
刘会计突然捂住脸。
杨靖悄悄开启情绪感知——暗红残影正从他头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暖黄微光,像春阳融雪。
王念慈坐在台下,周身的暖黄光团比昨晚更亮,连发梢都沾着蜜色。
下课后,张大山拍着杨靖的肩,掌心还沾着粉笔灰:你这学堂,比十个兔场还金贵。他望着墙上的马灯,钱能买灯,买不来光。
杨靖望着跳动的火苗,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闪了闪:【扫盲夜校】进度:32\/300,触发教育红利预兆——未来副业效率将随识字率提升而增长。他摸出根烟卷,刚要点,被王念慈拍掉:地窖里不许抽烟。
好好好。杨靖笑着把烟卷塞回兜里,明儿个把地窖最里边那口大木箱打开,我还藏了好东西。他望着窗外融化的春雪,等雪化完,咱这夜校,得让全村人都暖起来。
月光爬上老槐树时,杨靖蹲在院门口搓草绳。
系统面板突然跳出新提示:检测到集体信任值突破临界——是否开启全村任务他望着磨坊方向,那里还亮着夜校的马灯,像颗落在地上的星星。
他轻声说,明儿个,该让那口大木箱见见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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