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期限,转眼就到。这天一大早,李昂看着瓦罐里那坨颜色愈发深邃、气味更加醇厚(臭得更有层次感)的“龙精虎猛膏”,心情如同上坟。窗外,那只试药的狸花猫已经恢复了正常,但看到李昂就夹着尾巴逃窜,留下了一地狼藉和客栈其他客人持续三天的投诉。
“妈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李昂一咬牙,用一块稍微干净点的破布,小心翼翼地将那坨膏药包好,揣进怀里。那触感,那味道,让他感觉自己像个移动的毒气弹。
“阿土,柳兄!抄家伙……呃,是跟老子走!”李昂深吸一口气,摆出视死如归的架势。
柳逢春脸色发白,拄着拐杖的手都在抖:“黑侠士,当真……当真要去?不如我们从长计议……”
“计议个屁!再计议彪爷就要来计议咱们的骨头了!”李昂没好气地打断他,“放心,老子有分寸!这药……虽然猛了点,但说不定正对彪爷那种猛男的胃口!”
阿土则默默地把之前写好的“黑记奇药,专治不服”的破布幡子拿了出来,准备当做……遗照?啊不,是招牌!
三人刚走出“悦木”客栈那扇吱呀作响的大门,就看见彪爷带着他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手下,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对面一个茶摊上,眼神不善地盯着这边。显然,他们是掐着点来的。
胖掌柜躲在柜台后面,连头都不敢露。
李昂心里骂了句娘,脸上却挤出灿烂(僵硬)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彪爷!您来得真准时!您要的‘龙精虎猛膏’,在下已经连夜赶制出来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那个破布包。
破布包一拿出来,一股难以形容的复合型怪味就弥漫开来,比三天前更加“醇香”。彪爷和他手下都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往后仰了仰身子。
“就这玩意儿?”彪爷捏着鼻子,狐疑地指着那个看起来像一坨风干牛粪的布包,“黑乎乎的,还他妈这么臭?你确定这是壮阳药,不是耗子药?”
“彪爷您有所不知!”李昂赶紧开启忽悠模式,“良药苦口利于病!这味道,正是药力深厚的体现!您看这色泽,黑中透红,红里带金(他指的是那点变异黄精的微弱反光),乃是融合了至阳至刚之气的象征!再闻这气味,层次丰富,前调辛辣,中调……呃,醇厚,后调绵长,乃是多种名贵药材交融的结果!所谓‘色香味’俱全,咱们这药,占了个‘味’字,正是其独特之处!”
他这一套“色香味”理论,把彪爷侃得有点懵。旁边一个手下小声嘀咕:“老大,我咋闻着像屎拌了辣椒呢……”
李昂耳朵尖,立刻反驳:“这位兄弟此言差矣!此乃‘龙涎香’混合‘烈焰草’的独特芬芳!一般人想闻还闻不到呢!”(龙涎香是鲸鱼排泄物,他这算是歪打正着?)
彪爷将信将疑,但还是伸手想去拿那个布包。李昂却猛地缩回手,神秘兮兮地低声道:“彪爷,此药药性过于刚猛,如同野马,需有技巧方能驾驭!需得以温酒送服,服药后半个时辰内,需……呃,需寻一僻静处,疏导药力,否则恐有爆体……呃,是气血逆行之忧!”
他这是怕彪爷当场吃了,万一药效太歪,直接在大街上表演日墙,那乐子就大了。
彪爷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觉得这黑小子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他接过布包,入手沉甸甸、黏糊糊的,感觉更不好了。“要是没效果……”他眯起三角眼,威胁意味十足。
“绝对有效!”李昂拍着胸脯保证(拍起一阵灰尘),“若无效,彪爷您把我这摊子砸了,把我扔河里喂王八,我绝无怨言!”他心里补充:反正老子也没摊子。
彪爷哼了一声,把布包揣进怀里,带着手下转身走了。临走前,还没忘瞪了客栈里的胖掌柜一眼,意思是“保护费记得准备好”。
看着彪爷一行人消失在街角,李昂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湿透了。
“总……总算是蒙混过关了?”柳逢春心有余悸地问。
“过关?这才哪到哪!”李昂抹了把冷汗,“药他是拿走了,效果还没验证呢!接下来才是关键时刻!咱们得随时准备……跑路!”
接下来的半天,李昂三人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客栈房间里坐立不安。李昂时不时跑到窗口张望,生怕看到彪爷提着刀带着人杀回来。
然而,一直到下午,镇子上都风平浪静。
就在李昂以为没事了,甚至开始幻想彪爷用了药后龙精虎猛、对他感恩戴德、从此在青牛镇横着走的美好未来时,客栈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更加喧闹和……诡异的动静!
不是打砸声,也不是骂声,而是一种……节奏强烈、声音洪亮、调子跑偏到姥姥家的山歌声?!
“哎嘿——!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哟——红艳艳——!”
“哥哥我——力气大如山嘞——能日穿——那个石板板——!”
这歌声粗犷豪放,中气十足,还带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骚劲儿?
李昂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冲到窗口,偷偷往下看。
只见彪爷光着膀子(在这初春的天气里!),露出那一身不算结实但布满纹身的肥肉,正站在客栈门口的大街上,手里挥舞着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两块红布条,一边扭着极其难看的秧歌,一边扯着破锣嗓子放声高歌!他脸色潮红,眼神亢奋,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嗨皮的状态。
他的几个手下想拦又不敢拦,围在旁边,一脸尴尬和不知所措。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围观,指指点点,笑得前仰后合。
“我……我操……”李昂看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这药效……他妈的是不是又歪了?!怎么还附带歌舞表演功能的?!”
柳逢春也凑过来看了一眼,顿时面红耳赤,差点晕过去:“伤……伤风败俗!有辱斯文啊!”
阿土则好奇地问:“三少爷,彪爷这是……在求偶吗?”
李昂:“……”
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这跟他预想的“重振雄风”完全不一样啊!彪爷这状态,更像是……嗨大了的广场舞大爷?!
就在这时,彪爷的歌喉陡然一转,变得更加高亢,内容也更加劲爆:
“对面的姑娘——你看过来嘞——!
哥哥我——金枪不倒——夜夜做新郎嘞——!
哎嘿——哎嘿——哦吼——!”
他一边唱,一边开始试图去拉扯旁边看热闹的一个大婶!那大婶吓得尖叫一声,手里的菜篮子都掉了。
彪爷的手下见状,再也顾不上了,赶紧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想把他按住拖走。
“放开我!老子还能唱!老子还能战!”彪爷奋力挣扎,力气大得惊人,好几个壮汉都差点按不住他。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李昂在楼上看得心惊肉跳,冷汗直流。完了完了!这下篓子捅大了!这哪是龙精虎猛膏?这分明是“当街社死·歌舞升平·骚扰妇女·套餐”!
【叮!“龙精虎猛膏”实际效果反馈:强烈致幻+精神亢奋+行为艺术倾向+性骚扰冲动。副作用远超预期。宿主成功研制出“街头行为艺术家速成剂”。彪爷好感度计算中……计算失败,目标精神状态异常。】
“异常你大爷!赶紧想办法!”李昂急得团团转。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让彪爷“寻僻静处疏导药力”的提醒,这要是在房间里吃了,彪爷现在骚扰的恐怕就是他了!
眼看楼下混乱愈演愈烈,甚至引来了镇上的巡逻乡勇,李昂当机立断:“此地不宜久留!风紧!扯呼!”
他拉起还在懵逼的柳逢春和阿土,也顾不上收拾那点可怜的家当了,从客栈后窗翻了出去,沿着小巷,玩命地向镇外跑去。
身后,似乎还隐约传来彪爷那跑调的山歌声和乡勇的呵斥声……
李昂的“黑记奇药铺”创业梦,在经历了短短几天的酝酿后,以一场鸡飞狗跳、当街社死的闹剧,宣告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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