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树林传来的窸窣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和树枝被踩断的“咔嚓”声。李昂三人吓得魂飞魄散,紧紧靠在一起,连大气都不敢喘。
“三……三少爷……是……是不是熊瞎子?”阿土声音抖得像筛糠。
“熊你个头!听这动静……像是野猪!”李昂强作镇定,但腿肚子也在转筋。野猪这玩意儿,皮糙肉厚,獠牙锋利,发起疯来比熊还难缠!
就在他们准备再次上演亡命狂奔时,树林里钻出来的东西却让他们愣住了。
不是野猪,也不是熊。而是一个人!
一个穿着兽皮缝制的简陋衣服、头发胡子乱得像鸟窝、身材却异常高大魁梧的汉子。他肩上扛着一头还在滴血的、起码有两百斤重的野猪,那野猪的脖子被一支粗糙的木矛贯穿,显然是被一击毙命。汉子脸上涂抹着几道诡异的油彩,眼神锐利如鹰,浑身散发着一种原始而彪悍的气息。
这造型……这气势……怎么看都不像正常人!难道是山里的野人?或者……是占山为王的土匪?!
李昂心里咯噔一下,刚脱离钱老爷的魔爪,又撞上更狠的角色了?他下意识地把柳逢春和阿土护在身后(虽然他自己也抖得厉害),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这位好汉……我们就是路过……讨口饭吃……身上没钱……”
那魁梧汉子没说话,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们三个,目光尤其在李昂那身破烂不堪的“道袍”和柳逢春抱着的破书箱上停留了片刻。
就在李昂以为对方要杀人越货(虽然他们也没货可越)时,那汉子却突然开口了,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重的口音:“你们……从山外来?”
“对对对!从山外来!”李昂赶紧点头如捣蒜,“逃难来的!好汉您行行好,指条明路,我们这就滚蛋,绝不脏了您的地盘!”
汉子又沉默了一下,指了指肩上还在滴血的野猪:“饿?”
这一个字,如同天籁!李昂的肚子立刻不争气地“咕噜”了一声,他忙不迭地点头:“饿!快饿死了!好汉您真是火眼金睛!”
汉子没再说什么,只是扛着野猪,转身朝着树林深处走去,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那意思很明显——跟上。
李昂三人面面相觑。跟?万一是个陷阱怎么办?不跟?难道继续饿死在这山里?
“妈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跟了!”李昂把心一横,拉着柳逢春和阿土,小心翼翼地跟在了那汉子后面。
汉子带着他们在山林里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前。山洞入口被藤蔓遮掩,里面却颇为宽敞干燥,甚至还铺着干草,角落里堆着一些兽皮和简单的工具,中央有一个石头垒砌的火塘。
汉子把野猪扔在地上,熟练地生起火,然后开始处理那头野猪。他那手法,干净利落,庖丁解牛不过如此,看得李昂眼花缭乱,口水直流。
很快,大块的野猪肉被架在火上烤了起来,油脂滴落在火堆里,发出“滋滋”的响声,浓郁的肉香瞬间充满了整个山洞!
李昂、柳逢春、阿土,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烤得金黄流油的肉,喉咙疯狂滚动,感觉灵魂都要被这香味勾走了。
【叮!检测到高能量食物“烤野猪肉”。饥饿度:99%。建议:注意吃相,别噎死。】
汉子割下几大块烤得外焦里嫩的肉,递给三人。李昂也顾不上烫了,接过肉,如同饿狼扑食,张嘴就咬!
“嗷!烫烫烫!”他烫得直哈气,但依旧舍不得吐出来,胡乱嚼了几下就囫囵咽下,那扎实的肉感和浓郁的油脂香气,瞬间抚慰了他饱受摧残的胃和心灵!
“香!真他娘的香!”李昂一边嘶嘶哈哈地吃着,一边感动得热泪盈眶,“比清虚观的杂粮饼香!比村里的腊肉香!这是老子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柳逢春和阿土也吃得满嘴流油,顾不上什么斯文礼仪了。
那汉子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脸上似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表情。
吃饱喝足,三人瘫在干草堆上,抚摸着鼓胀的肚子,感觉像是重新活了过来。
“多谢好汉救命之恩!”李昂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对着汉子郑重其事地拱了拱手,“还未请教好汉尊姓大名?”
汉子擦了擦手上的油,淡淡道:“山里人,没名字。外面的人,叫我‘野猪’。”
野猪?!
这外号……还真是贴切!
李昂眼珠一转,立刻开启了拍马屁模式:“野猪兄!好名字!充满了力量感!野性!霸气!一看就不是凡人!实不相瞒,小弟我第一眼看到您,就觉得您骨骼清奇,气势非凡,定是这山林中的霸主!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叮!宿主发动“无耻吹捧”技能。野猪好感度+1(?)。】
野猪(暂且这么称呼他)对李昂的马屁似乎没什么反应,只是问道:“你们,为何进山?”
李昂叹了口气,开始半真半假地诉苦:“唉,别提了!小弟在外面得罪了人,被仇家追杀,不得已才逃进这深山老林。差点就饿死在山里了!多亏遇到了野猪兄您这样的贵人!” 他绝口不提卖假药和埋银子的事。
野猪听完,沉默了片刻,指了指山洞:“这里,安全。可以住几天。”
李昂大喜过望!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不仅有肉吃,还有安全屋!
“野猪兄!您真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李昂激动得又想磕头,被野猪用眼神制止了。
接下来的几天,李昂三人就在这山洞里暂时安顿了下来。野猪似乎独来独往,白天经常出去打猎,每次回来都不空手,不是野兔就是山鸡,偶尔还有鹿。李昂他们也帮着收拾猎物,捡柴火,算是交了“住宿费”和“伙食费”。
通过与野猪的简单交流(主要是李昂单方面哔哔,野猪偶尔回应),李昂了解到,野猪从小就在这片山林里长大,以打猎为生,几乎不与外界接触。他对山外的事情知之甚少,但对这片山林了如指掌。
李昂看着野猪那身恐怖的力气和对山林的熟悉程度,一个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
要是能把这位“野猪侠”忽悠……呃,是邀请入伙,那以后在这山里,岂不是横着走?安全保障大大提升啊!
他开始了新一轮的忽悠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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