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婴流光归窍,没入周开天灵。
他双眼睁开,一缕细微的雷光在瞳中亮起,又迅速敛去。
周开胸膛微伏,一口浊气自唇间缓缓吐出,凝成一道三尺长的白线,许久才在空中散去。
他抬眼望去,闭关前不过一丈长的小龙,此刻已是五十丈长的巨物。
在圣龙巨大的眉心之前,静静悬浮着一枚巴掌大的雷球。球中,一只形似刺猬的雷灵蜷缩沉睡,气息纯粹而温顺。
它与那头庞然巨物之间,再无一丝一毫的联系。
周开目光扫过四周,眉头微不可察地一动。镜内空间比一年前开阔了些,连头顶那片原本昏暗的天光,也明亮了几分,驱散了旧日的压抑。
“胧天镜这是怎么了?”
角落里假寐的花糕耳朵一抖,身形一晃便落在他肩上,毛茸茸的尾巴翘得老高:
“哼哼,那当然是我的功劳!之前宝镜灵气枯竭,空间才会萎缩。这一年灵气这么足,我当然要把它恢复原样!这算什么,等主人以后让宝镜多吸些月华,空间还能比现在大上十倍,那才叫彻底稳固!”
周开点点头,花糕的说辞,与当初那个鬼修所言别无二致。“若是在胧天镜内突破元婴,外界是否会有所感应?”
花糕猫脸一扬,语气里满是骄傲:“区区元婴天象,随时可以,镜内自成天地,外界的修士连根毛都感应不到!外面的人连屁都感应不到!不过,要是主人你想在这儿冲化神,就得给我几年时间准备。等主人你到了化神期,自己就能催动宝镜,就用不着我帮忙啦。”
化神……
周开视线落在虚空中,系统面板浮现眼前,他心中念头急转:回去后,重心要放在浮玥、紫怡和凌家姐妹她们身上,攒够突破化神的点数,十年应当足够了。
他心念微动,将那枚雷灵光球收入丹田,让圣龙留在胧天镜内。
做完这些,他才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
“该出去了。”周开对花糕说了一声,随即一步踏出。
镜外天光刺来,他下意识眯起眼。略一辨明方位,周开便化作一道遁光,直奔主峰。
遁光之中,周开神色平静,心中却已有了计较。历启文大婚是件大事,他此去不单是道贺,更是要借此机会,为万法门立威,震慑那些蠢蠢欲动的宵小之辈。
……
太华城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繁华,甚至犹有过之。
目光所及,城中主道与坊巷皆被红绸连接,连绵的赤色如同流动的喜庆之河。
无数灯笼悬于檐下,随风轻晃。
全城的喧嚣与喜气,尽数朝着灵气最盛的紫玉山汇聚。
那里,便是万法门的新山门,也是今日历启文大婚的举办之地。
山门前的白玉阶上,早已排起了长队。那些曾依附木擎子的宗主、家主们,此刻都带着谄媚的笑容,捧着礼盒,姿态放得极低。
广场万法门的侧位上,周开已然落座。他身旁静坐着众女,人人气息内敛,渊渟岳峙,自成一方气场。
那些附属势力的首领们,目光偶尔扫过主席,触及到周开身旁那几道身影时,便会呼吸一窒,忙不迭地低下头,端着酒杯的手都有些发僵。
有家主在底下悄声与人议论:“之前木擎子麾下,元婴修士最多时才九位。你再看看上面……我数着,少说有十五个。”
几轮酒水下肚,场中气氛正酣。一名发丝银白、面皮松垮的老者推开座椅,颤颤巍巍地端杯起身。
他浑浊的双眼先是看了一眼新人席上的历启文,用嘶哑的嗓音开口:“历门主风华正茂,确是我太华城之幸。可老朽还记得,当年的木擎子,也如今日这般……盛极而衰,章炎的教训,不远啊。”
他脖颈僵硬地一转,那双浑浊的眼中竟透出几分尖锐,死死锁住周开:“周道友,老朽说的,可有道理?”
周开唇角的弧度不变,抬起食指,用指节在桌面上轻轻叩了两下。
“笃、笃。”清脆的声响让全场愈发安静。他这才开口,语气闲适:“你记性是不错。木擎子是死了,我杀的。我这人做事,向来喜欢做绝,省得有人把账记错了地方。”
他嘴上笑着,眼底的温度却尽数褪去,只余一片冰冷:“你是算准了,我不会在门主大婚之日,用你的血来脏了这块地?”
历启文脸上的笑意一僵,偏头看向身旁的白悦心,发现她的笑容也凝固了。
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心中竟同时涌起一股没来由的烦躁。历启文只觉握着她的手有些黏腻,下意识地松了寸许。
“嗯?”周开眼角微动。他没看见任何邪祟黑气,但在洞真眼下,他分明看到一根灰败的细线无中生有,缠上了历启文与白悦心原本交融的气息,并散发出一种割裂、排斥的波动。
这东西不伤肉身,不损法力,竟是直攻心神识海。
“离心咒,倒是歹毒。”周开端起面前的酒杯,杯中酒液清澈见底。
他屈指在杯壁上轻轻一弹。
“叮!”一声清越如玉磬的脆响自杯沿荡开。
一缕琼华真光在他指尖绽放,纯粹、煌然,如微缩的曜日。
光芒瞬间扩散,将整个主桌笼罩在一片温暖的清辉之中。
历启文夫妇身躯一震,眼中迷茫尽去,再看对方时,已是满满的关切与后怕。
那老者身形僵住,吐出一大口鲜血,浑浊的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
他死死盯着周开,嘴唇哆嗦着:“你……你破了我的咒术……木擎子……大恩……”
他话未说完,丹田处骤然亮起刺目的光团,一股毁灭性的气息毫无保留地爆发开来。
“在我面前,死也是一种奢求。”历幽瓷声音清冷。
她五指虚张,一只近乎透明的大手直接印在他丹田上。
魂手猛地一握一扯,硬生生从他体内拽出一个躁动不安的灰色光球。
老者全身的精气神仿佛都被这一扯抽空,软倒在地,双眼失去了所有光彩。
历绝峰按着桌沿站起,看也未看地上那人,只反手一掌隔空拍出。那老者爆成一团血雾。
他随即朗声大笑,笑声盖过了满场丝竹:“哈哈哈!今日是我儿大喜,总有跳梁小丑来凑趣。也好,本座便借此机会,向诸位宣布一件事。”
他目光扫过全场,尤其是在那几个先前眼神闪烁的家主脸上稍作停留,一股元婴后期巅峰的庞大威压轰然落下:“裘家余孽胆敢作乱,本座自会将其连根拔起,以儆效尤!此外,本座与白永盛道友,已触摸到化神门槛,不日便将一同闭关,不破化神,不出!”
两尊即将诞生的化神老祖!
此言一出,广场上落针可闻。那些先前心思活络的家主,只觉一股寒气从背脊升起,手里的酒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也未察觉。他们再次望向主席时,眼神里再无一丝杂念,只剩下敬畏与臣服。
婚典首日的繁杂礼节行至尾声,周开在历启文送别宾客的间隙,将那枚封存雷灵的晶球递给历启文,又从他手中接过一对三丈长的雷鹞羽翼。
他没再理会后续的宴饮,独自一人走出紫玉山。身后鼎沸的人声与丝竹之音被护山大阵隔绝,迅速远去。
夜色下的太华城灯火如龙,周开信步走入内城的天巧楼。
天巧楼的静室里灯火通明,王巧巧正坐在桌案后,指尖拨着一枚玉算盘,清脆的算珠撞击声里都透着欢快。她抬起头,见是周开,一双明眸弯成了月牙:“相公,太华城和洛城的分号都已步入正轨,灵石流水宽裕多了。往后,再不必为了一两块上品灵石精打细算了。”
走到她身后,双臂环过她的腰,将人连带着椅子一同转过来,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他一手揽着纤腰,另一只手顺着她的手臂滑下,指尖在她执笔的手背上轻轻勾了一下,低笑道:“以前什么时候缺过灵石了?”
周开指尖的触感微烫,王巧巧执笔的手指下意识蜷缩了一下,脸上热意上涌,嗔怪地抬手拍掉他作怪的手指:
“怎么不缺!我们周家现在有多少元婴修士?多少金丹大圆满?还有你那群宝贝吞天蜂,每天睁开眼就是消耗!它们吃的是灵气!是白花花的灵石啊!”
周开胸膛微振,发出低沉的笑声,下巴顺势搁在她的肩窝里:
“放心,三家店的进项,加上洛城的产出,足够支应。等我这次回宗,就让她们都开始准备破境。过几年我也要为冲击化神做准备,届时让舒晓芙和历岚音回来。洛城和太华城的店铺,就交给春桃夏荷她们打理,她们离碎丹成婴,少说还有十几年光景。”
王巧巧听到“冲击化神”四个字,立刻转正身子,双手顺势环住他的脖颈,身体微微前倾:“化神?那得准备多少灵石才够?”
她眼中的精明与算计褪去,只剩下毫不掩饰的关切,眉头都因此微微蹙起。
周开嘴角的弧度柔和下来,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气息拂过她的眉心:“傻丫头,灵石已经够了。我的化神机缘,不在外物……”
他稍稍偏头,嘴唇凑到她的耳廓边,温热的气息吹得她耳垂泛起一层薄红,声音压得极低:“……在你身上。”
王巧巧只觉一股热流从耳根炸开,瞬间漫过整张脸,她眼眸水光潋滟,又羞又恼,捏起粉拳不轻不重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周开捉住她捶来的拳头,借力一带,手臂已稳稳穿过她的腿弯与背脊,将人整个打横抱了起来。
他没再说话,迈开大步,径直走向内室那张宽大的云丝软榻。
她低呼一声,下意识攥紧他的衣襟,尾音发颤:“相公……”
室内的灯火摇曳,珠帘轻晃,低语与喘息声渐渐被窗外的夜色吞没。
天光放亮,周开走出天巧楼,一夜吐纳,他目中神光内敛,径直去往万法门告辞。
历启文满面春风,一身喜气尚未散尽,见他要走也不多留,只重重拍了拍周开的肩膀,郑重道:“好妹夫,日后但凡有事,一道传讯即可,万法门绝无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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