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主任,谢谢您。”
她的话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周怀瑾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折叠得整整齐齐的、雪白的手帕,递了过去。
“擦擦吧。”
他的动作自然,语气温和。
张勤接过手帕,低着头,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这一切,都被刚从屋里走出来的李存续,看了个正着。
老人家的脚步,在门口顿了一下。
他看着那个叫周怀瑾的年轻人,又看了看他递过去的手帕,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起来。
周家的小子。
他认得。
京市有头有脸的家族,这小子更是年轻一辈里的翘楚,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前途无量。
但李存续看人的眼光毒着呢。
这小子,心眼比蜂窝煤还多。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怀瑾啊。”李存续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和煦的笑。
“李爷爷!”周怀瑾立刻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来,正好你来了。”李存续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到书房来一下,我有点事,想单独跟你聊聊。”
周怀瑾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却咯噔一下。
他刚要点头,一个沉稳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爷爷,你们有什么好聊的?”
李霄端着一个茶盘走了过来,上面是三杯刚沏好的热茶。
他把茶杯一一放到桌上,目光在周怀瑾和自己爷爷之间扫了一下。
“怀瑾跟我,可是高中同学。”
李存续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他看着自己那个一向沉默寡言的大孙子,有点没反应过来。
“同学?”
“嗯。”李霄点点头,看向周怀瑾,“没想到你小子,现在混得人模狗样的。”
周怀瑾哈哈一笑,给了李霄肩膀一拳。“彼此彼此,你这身军装,可比我这白衬衫气派多了。”
张勤站在旁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她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这个世界,真小啊。”
李存续的嘴角抽了抽。
他这刚想敲山震虎,把这只小狐狸拎到书房里好好盘问一番,结果被自己家的“闷葫芦”给搅了局。
“既然是同学,那正好。”李霄拉开一张椅子,示意周怀瑾坐下,“别走了,晚上就在这儿吃饭。”
“那怎么好意思……”周怀瑾嘴上客气着。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李霄说,“正好,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那敢情好!”周怀瑾立刻顺着杆子爬了上来,毫不客气地坐下,“我可早就听说,你李大少爷的厨艺,堪比国宴大厨。今天必须得好好见识见识。”
说完,他还特意转头,笑着对张勤说:“张勤同学,看来我们今天有口福了。”
李存续看着这一幕,气得笑了。
这两个小子!
他冷哼一声,转身就往屋里走。
“爷爷,您冷笑什么?”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
是李昂。
他刚睡醒午觉,揉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院子里的三个人。
李存续回头,瞪了他一眼。
“滚!”
“???”
李昂满脸问号。
他又做错了什么?
————————
院子里,气氛出奇的和谐。
周怀瑾不愧是搞政治的,三言两语,就能把天聊得热火朝天。
他跟李霄聊部队里的趣事,又跟张勤聊深市那边日新月异的变化。
张勤发现,抛开那些复杂的身份和过去,周怀瑾确实是个很有趣的人。
眼看太阳偏西,到了做晚饭的时候。
李霄站起身,解开军装的风纪扣,准备进厨房。
“我来帮忙!”
周怀瑾也跟着站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卷起袖子。
“别啊,哪能让客人动手。”李霄拦住他。
“什么客人,我跟你是同学。”周怀瑾一脸理所当然,“再说了,也别光让你一个人露脸。今天,我也给大家露一手,尝尝我的手艺。”
他看着张勤,挤了挤眼睛。
“保证不比李霄差。”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钻进了厨房。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争论声。
“这鱼得清蒸,才能吃出鲜味。”
“不对,红烧,必须红烧!浓油赤酱才是王道!”
厨房里,传来两个男人为了一条鱼的做法而争论的声音。
“清蒸才对!”
“必须红烧!”
张勤坐在院子里,听着里面的动静。
她转头,看了看旁边还在为被爷爷骂而一脸茫然的李昂。
她的视线从李昂身上移开,站了起来。
她没有再看厨房,而是慢慢走到了院子门口。
那辆军绿色的吉普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从深市,到京科大,再到701所,最后到这个小院。
每一次,都是别人在开车。
她要去哪里,总要依赖别人。
张勤的目光,穿过车窗,落在了方向盘上。
她就那么站着,一动不动地看着。
一个念头,清晰地冒了出来。
要考驾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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