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短暂的寒暄完毕,刘昀的目光立刻被任长卿身后这颇为壮观的队伍吸引——牛车、新被褥、还有那几位垂手侍立、明显是新雇的下人。他好奇地指着众人,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讶:“明远兄,你们这是…大兴土木乎?” 他可是从他父亲刘学政那里知道得清清楚楚,盛紘离扬北上时,除了留下一些银钱,明面上只给任长卿留了一个家奴阿宝。眼前这拖家带口、大包小包、俨然一副要安稳过日子的阵仗,实在与他想象中的“寒门学子闭门苦读”相去甚远。
任长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无奈和赧然,笑着解释道:“承箴兄见笑了。盛叔父虽已离扬,但我还需在扬州备考大半载。想着就我们主仆三人,日常起居、饮食洒扫、笔墨纸砚,诸事繁杂,总不能一直让阿宝分身乏术,或是我亲自操持这些琐碎,平白耽误了读书功夫。索性便雇了些可靠人手,分工协作,也好让我能真正心无旁骛,专心致志,以待秋闱。”
刘昀一听,眼中顿时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几乎要溢出来的羡慕,他夸张地叹了口气:“哎呀呀!真真是羡慕煞明远兄了!如今能自己当家做主,凡事皆可自决!哪像我,” 他指了指身后那两个如同门神般寸步不离、面无表情的家丁,语气里充满了少年人特有的、甜蜜的烦恼与抱怨,“事事都需先行禀明家父,由他老人家点头方可!今日出门,若非我言之凿凿,说是来寻明远兄探讨制艺、请教秋闱备考心得,家父是断然不肯放行的!就这,还非要派他二人紧紧跟着!美其名曰‘随身伺候’,实则与监视何异?真是烦不胜烦!” 他撇撇嘴,一副深受其扰的模样。
任长卿心中了然,面上却带着充分的理解和宽慰的笑意,顺着他的话劝解道:“承箴兄此言差矣。学政大人此举,实乃拳拳爱子之心,关切备至,方能如此啊!你亦是今秋要下场的人,学政大人对你寄予厚望,自然盼你能摒除一切外务干扰,心无旁骛,专心备考。此乃父母之常情,亦是长辈之殷切期盼。” 他巧妙地再次点明了刘昀也要参加秋闱的事实,并将刘学政的管束拔高到“父爱”和“期望”的层面。
刘昀被点中心中那点小小的不甘和压力,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随即又像是找到了知音,眼睛一亮,笑道:“可不是嘛!所以啊,我一说是来找明远兄你,家父非但立刻准了,还特意叮嘱我定要多向明远兄请教请教这经义文章的精要呢!” 他看向任长卿的眼神里,那份原本就有的亲近中,又添了几分真诚的、对学霸的钦佩和依赖。
(果然如此!)谢玄在一旁冷眼旁观,听得真切,心中再次冷笑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这就是典型的“学霸引力”或者说“家长效应”——让自家成绩平平的熊孩子去找顶尖学霸玩,耳濡目染,总比跟着一帮纨绔学渣瞎混胡闹要强!看来这位刘衙内在院试里的成绩肯定不咋地,属于吊车尾的水平,他爹这是指望着长卿这块“亚元”金字招牌能给他儿子开开光、沾点文气呢!)
任长卿自然对刘昀的底细一清二楚,上次官宴后他便有意打听过,刘昀院试排名不甚理想,秋闱中举的希望极为渺茫。刘学政此举,一则是存了让儿子近朱者赤、向“亚元”取取经的死马当活马医的念想,二则更深层的,也是为儿子提前结交一位前途无量的“潜力股”铺路搭桥,可谓用心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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