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田的邀请,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沈渊刚刚以雷霆手段清除三处“星骸”据点,展露出远超从前的实力与决断,这无疑是对东厂、对雨化田、乃至对其背后可能存在的势力最直接的警告与挑衅。此刻相邀,是战是和,总要有个说法。
沈渊面色平静,并无丝毫畏惧。他如今实力尽复,更兼“归墟轮回”初成,顾清风真灵亦已寻回并初步稳固,底气十足。他倒要看看,这位权倾朝野的东厂督主,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他没有回应那道传音,而是身影一晃,如同融入光影,下一瞬,已然出现在了皇城之内,司礼监那座幽静却戒备森严的值房之外。
值房门口,两名气息阴柔、眼神锐利的小太监躬身而立,见到沈渊突兀出现,眼中闪过一丝惊骇,却不敢有丝毫阻拦,默默推开沉重的房门。
沈渊迈步而入。
值房内光线昏暗,只点着几盏昏黄的宫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心凝神的檀香,却依旧掩盖不住那股子属于太监特有的阴寒气息。雨化田并未坐在主位,而是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庭院中一株枯瘦的老梅,绣着繁复蟒纹的袍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而孤峭。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凤眸依旧狭长,面容依旧俊美阴柔,只是那眼神深处,少了几分以往的绝对掌控,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沈大人,别来无恙。”雨化田的声音依旧阴柔平静,听不出喜怒,“恭喜大人,修为更上一层楼,于星海绝境中安然归来,实乃大明之幸。”
他这话看似恭维,却点明了知晓沈渊之前的大致动向,信息渠道非同一般。
沈渊走到房内中央站定,目光平静地与他对视:“雨公公消息灵通。闲话不必多说,邀沈某前来,所为何事?”
雨化田轻轻拂了拂袖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到茶案旁坐下,示意沈渊也坐。“沈大人快人快语。那咱家便直说了。”他提起小巧的紫砂壶,斟了两杯茶,动作优雅从容。
“星骸之祸,已成疥癣之疾,深入肌理。其所图,绝非区区一座京城,甚至非是大明江山。”雨化田将一杯茶推到沈渊面前,目光幽深,“他们想要的,是此方世界的‘根源’,是引动其背后所谓‘主上’降临的……坐标与祭品。”
沈渊并未动那杯茶,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公公似乎知之甚详。”
雨化田端起自己那杯茶,轻轻呷了一口,凤眸微眯:“咱家执掌东厂,监察天下,总要知道,是谁在搅动风云,欲倾覆这大明社稷。”他放下茶杯,指尖在光滑的案面上轻轻敲击,“沈大人可知,陛下……已昏迷三日了。”
沈渊目光一凝!皇帝昏迷?此事非同小可!
“御医束手无策,查不出病因。”雨化田继续道,声音低沉,“但咱家知道,是‘星骸’的手段。他们以某种秘法,侵蚀了陛下龙魂,使其陷入沉睡,并以此为引,加速污染京城龙脉。只待龙脉被彻底污染,龙气逆转,便可借此界王朝气运为跳板,接引‘星骸’本体意志……或者说,他们所谓的‘主上’,真正降临此界!”
原来如此!沈渊瞬间明悟。“星骸”的真正目标,是以大明国运和龙脉为祭品,打开更大规模的降临通道!之前的种种,都只是前奏和铺垫!
“所以,公公与虎谋皮,是想借‘星骸’之力,达成何种目的?”沈渊语气冰冷,直接点破。他不信雨化田会坐视“星骸”毁灭这个世界,这其中必有他的算计。
雨化田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一丝疯狂与决绝:“咱家的目的?很简单。这大明江山,可以是朱家的,也可以……是咱家的!‘星骸’想利用龙脉,咱家又何尝不能利用他们,先清除掉那些碍手碍脚的绊脚石,再……窃取他们的成果!”
他眼中闪过一丝炽热:“待他们即将成功,引动‘主上’降临、龙脉逆转的最关键时刻,便是其力量与对此界掌控最薄弱之时!届时,咱家自有手段,截断通道,反客为主,将那被引来的‘星骸’本源之力,以及逆转的龙脉气运,尽数纳为己用!助咱家……突破那陆地神仙之境,乃至……更高!”
好大的野心!竟想火中取栗,吞噬“星骸”本源与大明龙脉!
沈渊看着眼前这个面容阴柔、野心勃勃的太监,心中寒意更盛。此人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行此险招,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甚至可能加速此界的灭亡。
“公公将此等机密告知沈某,就不怕沈某坏你好事?”沈渊淡淡道。
雨化田轻笑一声,凤眸中精光闪烁:“因为沈大人你,是此局最大的变数,也是……咱家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你需要‘星骸’的本源之力复苏顾清风,而咱家,需要你的‘归墟’之力,在最后关头,助咱家……稳定并吞噬那狂暴的‘星骸’本源与龙脉气运!你我合作,各取所需,方能共赢!”
他站起身,走到沈渊面前,目光灼灼:“如何?沈大人?是选择与咱家合作,共谋大事,还是……现在就与咱家,以及咱家背后那位‘盟友’(意指其背后可能存在的古老宗门),还有整个‘星骸’势力,同时为敌?”
值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
沈渊沉默片刻,忽然也笑了,那笑容冰冷而疏离:“合作?可以。”
雨化田眼中刚露出一丝喜色,却听沈渊继续道:
“但如何合作,何时出手,需由沈某来定。若公公的行径,危及此界根本,或伤及无辜……沈某的‘归墟’,第一个要吞的,便是公公你。”
他站起身,毫不避让地迎着雨化田变得锐利的目光。
“另外,告诉你的‘盟友’,他们的算计,沈某接了。但想拿沈某当棋子,就要做好……被棋子反噬的准备!”
说完,沈渊不再停留,转身径直向门外走去。
雨化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化为一片深沉的冰冷。
“棋子?呵……这盘棋,谁才是棋子,还未可知呢。”
他转身,再次望向窗外那株枯梅,袖中的手掌,缓缓握紧。
棋局已明,落子无悔。
风暴,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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