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联军大营，寒气刺骨。主营帐内灯火通明，秦始皇嬴政、汉武帝刘彻、唐皇李世民、宋祖赵匡胤、明祖朱元璋、夏君姒皋六位帝王围站在巨大的沙盘前，气氛凝重。辽将萧挞凛亦位列其中，代表着大辽的意志。
一名浑身湿透、嘴唇冻得发青的士兵被亲兵引了进来，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小片几乎被揉烂、却用鱼胶仔细密封过的油纸。他是负责夜间监视护城河下游的哨兵。
“陛…陛下！”哨兵单膝跪地，声音因寒冷和激动而颤抖，“约…约莫子时末，在水中发现此物！属下已按规程用火烘烤！”
他颤抖着将那片油纸呈上。李世民上前一步接过，将其在灯下展开。原本空白的纸面上，经过烘烤，显露出几行极其细小、却清晰无比的淡褐色字迹：
＞ **“内士气崩，布防重心东、南。西水门闸口东南基座已损，隙可通人。速。”**
帐内瞬间一片死寂，只剩下灯花噼啪的轻微爆响和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好！！”汉武帝刘彻猛地一拍大腿，眼中精光爆射，“果然有内应！天助我也！”
明祖朱元璋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咱就说不该干等着！这下好了，老鼠自己把洞给咱抠出来了！”
秦始皇嬴政没有理会众人的兴奋，他目光如炬，盯着那短短几行字，仿佛要将其每一个笔画都刻入脑中。他沉声问道：“确认字迹来源？”
一旁静立的涂山璃微微躬身：“回陛下，此乃我族密写药水所致，传递方式亦与城内预留的紧急渠道吻合。信息可信。”
“水门缝隙……真能通人？”宋祖赵匡胤更关心实际操作，他看向那哨兵，“水流如何？守卫情况可知？”
哨兵连忙回答：“回宋皇，水流平缓。至于守卫……根据连日观察，水门内侧白日有固定哨，夜间有巡逻队，约一个时辰一班。”
“一个时辰……足够了！”李世民目光锐利地扫过沙盘上神都西侧的水门位置，“若能悄无声息潜入，便可直插其腹心！”
夏君姒皋缓缓开口，带着古老的沉稳：“信息虽至，然武明空收缩兵力，数十万众猬集神都，纵有内应，强攻伤亡必巨。需有万全之策。”
“姒皋陛下所言极是。”嬴政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此信，乃破局之匙，但非莽撞之由。”他直起身，威严的目光扫过帐内每一位帝王与将领。
“传朕令！”嬴政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一，王翦、蒙恬部，继续加强对东、南方向之压迫，做出主力强攻姿态，吸引周军注意！”
“二，卫青、霍去病部骑兵，游弋外围，阻击、骚扰任何试图靠近神都之周军残部，绝其外援！”
“三，”他的手指重重地点在沙盘的神都西侧，“由李世民陛下统筹，自各军之中，遴选最善潜泳、精通暗杀、爆破之绝对精锐，组建‘破障营’！专司由此水门缝隙潜入，执行关键任务！”
他看向李世民：“李将军，此营由你亲自挑选统领，所需人员、器械，七国资源任你调用！首要目标，确认并控制天牢，营救阿兄；次要目标，探明并伺机破坏武明空可能布设之毁城装置！”
李世民肃然拱手：“世民领命！必不负始皇帝与诸位重托！”
嬴政又看向赵匡胤和萧挞凛：“宋皇，你麾下能工巧匠甚多，即刻设计打造便于水下潜行、无声破障之工具。萧将军，你部熟悉北地水性，选派最悍勇士卒，加入‘破障营’。”
“是！”赵匡胤与萧挞凛齐声应道。
“此外，”嬴政最后补充，眼神深邃，“将此消息，以最快速度，通过我们与城内可能尚存的联络渠道，告知耶律斜轸与赵光义。让他们知晓，援兵将至，务必坚持，并伺机里应外合！”
一道道命令被迅速记录、传达下去。庞大的战争机器，因为这一片小小的油纸，开始进行更加精密、更具杀伤力的调整。之前是四面铁壁的压迫，如今，一柄淬毒的尖刀，即将悄无声息地，刺向这铁壁最脆弱的一点。
……
神都，废弃祠庙之下。
耶律斜轸的伤势在涂山氏暗探寻来的草药调理下，勉强稳定，但远未痊愈。他靠在冰冷的土壁上，听着暗探带回的、关于城外联军已收到消息并开始行动的最新情报。
“破障营……直插腹心……”耶律斜轸低声重复着，苍白的脸上因激动泛起一丝潮红，“好！这才是雷霆手段！”他看向暗探，“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一旦城外精锐潜入，需要有人引导，需要有人制造混乱，需要有人……去牵制影卫和那些守军！”
他的眼神锐利起来，之前的虚弱仿佛被这股决绝之气驱散了几分。“张蕴那边，还能联系上吗？”
暗探点头：“风险极大，但尚有备用渠道。”
“告诉他，”耶律斜轸语气坚决，“我们需要他提供更精确的、天牢周边以及皇城内部的影卫布防图、巡逻路线、换岗时间！还有，联军潜入后，需要可靠的藏身点和补给！这是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了！”
“是。”暗探领命，再次悄无声息地没入黑暗。
耶律斜轸独自留在黑暗中，握紧了拳。希望，如同风中残烛，虽微弱，却终于被重新点燃。他知道，最终的决战，已不再遥远。而他，哪怕拼尽最后一口气，也要为恩主，劈开这囚笼的一角。
而在南城的溃兵营中，赵光义也从老刀那里，隐约听到了风声。
“老刀，你说……咱们这‘烟花’，是不是快到时候放了？”赵光义眯着眼，看着远处森严的皇城墙垛。
老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火信一到，就给它点个通天亮！”
神都内外，因那顺流而下的方寸纸条，暗流骤然加速，汹涌澎湃地冲向那注定到来的爆裂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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