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踏入铁匠铺时,林长生甚至觉得双臂的酸软里,反而滋生出一股新生的力量感。
“卡卡西,瞅瞅!这恢复力,杠杠的!”他一边把省下的馍芯糊糊抹在龟壳洞口,一边小声嘀咕,心里美滋滋的。高品质黑玄铁还剩下两块,他眼中燃着跃跃欲试的火焰。
张麻子叼着烟锅,眯着眼,目光像无形的探针,在林长生挥锤处理一块普通铁锭的动作上反复扫过。
这小子……不对劲。昨天锤完赤铁矿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今天怎么就像个没事人一样?手臂沉稳,落点精准,那股子韧劲……远超常理。
张麻子没吭声,只是鼻子里哼出一股烟。
日子在锤声和热浪中流淌。林长生处理普通铁料愈发得心应手,动作间多了一份流畅和隐隐的控制力。
每次轮到处理那硬骨头似的矿石,无论是赤铁矿还是那两块宝贝黑玄铁,他都拼尽全力。
每一次狂暴的锤击带来的撕裂痛苦,都在长生的暖流下快速消弭,第二天总能生龙活虎地再来。
张麻子嘴里的骂声少了点,但那双锐利的三角眼,落在林长生身上的时间,却越来越多。
尤其是看到他挥汗如雨、肌肉贲张地狂砸一通后,隔天又能精神抖擞地扛起锤子时,张麻子眼里的探究几乎要凝成实质。这恢复力,简直非人!
这天收工格外晚。炉膛里的火焰缩成拳头大小,暗红色的余烬散发出最后的热量,勉强驱散铺子角落的黑暗。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焦炭味、铁腥气,以及两人身上浓烈的汗味。
林长生累得够呛,正把散乱的工具归位。张麻子破天荒地没立刻赶人,他拖了条破板凳坐在炉口旁,望着那点将熄未熄的红光。
角落里摸出个小陶罐,拔掉塞子,劣质烈酒的刺鼻气味立刻弥漫开来。他仰脖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让他眉头紧锁,发出一声长长的、带着复杂情绪的叹息。
“小子……”张麻子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混着浓重的酒气。他没看林长生,目光空洞地盯在炉火余烬上,仿佛在看另一个时空。“你这股子韧劲……像块打不烂的百炼钢。”
林长生动作一顿,有些意外地看向张麻子。这还是头一回,张麻子用这种近乎“褒奖”的语气说他。
张麻子又灌了一口酒,喉结滚动,辛辣的味道似乎冲开了某些尘封的记忆闸门。“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他声音有些缥缈,眼神迷离起来,“也有一股子狠劲……认准的事,撞破南墙也不回头……”
他沉默了片刻,炉火余烬在他浑浊的眼底跳动。最终,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放下酒罐,弯下腰,在自己睡觉那张油腻污黑的破木床铺底下,一阵摸索。
窸窸窣窣……
他掏出了一个用好几层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方块。
张麻子动作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郑重,一层层揭开那早已变得黑亮、浸透了汗渍和油污的油布。最后,露出了一本……册子。
那册子极其破旧,封面是某种不知名的、早已褪色发黑、边缘磨损得如同锯齿的厚皮纸。册子本身很薄,只有十几页的样子,但纸张却泛着一种枯槁的深黄色,仿佛一碰就会碎掉。装订线更是磨损得快要断开,书页松散。
张麻子用布满老茧、沾着煤灰油污的手指,极其小心、甚至带着点笨拙的虔诚,轻轻翻开第一页。
里面的字迹映入林长生眼中——不是墨写的!而是一种暗沉的、接近褐色的颜料勾勒出的奇特符号和扭曲线条,完全看不懂!更诡异的是,这些符号旁边,还画着一些同样古怪难懂的人体姿态图,动作扭曲,如同某种怪异的舞蹈或……挣扎?
册子边缘多处残缺不全,像是被虫蛀鼠咬,又像是历经岁月自然剥落。
“拿着。”张麻子声音干涩,看都没看林长生,直接把那本破册子塞了过来。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随意,仿佛丢过来一块不值钱的擦铁布。
林长生下意识接住。入手感觉册页脆弱得像枯叶,他赶紧小心地捧好。
“这……这是?”林长生看着那鬼画符般的字和图,一脸茫然。
“祖上传下来的破烂。”张麻子又灌了一口酒,语气恢复了平时的粗粝,带着浓浓的酒气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怅惘,“老祖宗说是宝贝,叫什么……《百炼呼吸法》?狗屁!老子一个字都看不懂!图也画得跟抽风似的,练了几次差点把气憋死!就是个坑人的玩意儿!”
他瞥了一眼林长生,眼神复杂:“看你小子皮糙肉厚,跟牲口似的,恢复力还……凑合。拿去玩吧,省得整天瞎琢磨。练死了别怨老子!”说完,他烦躁地挥挥手,像赶苍蝇,“滚蛋滚蛋!看着烦!”
林长生捧着这本轻飘飘却又重若千斤的破册子,心脏咚咚狂跳!表面上,他依旧维持着那副“憨厚老实”的懵懂表情,挠挠头,语气带着点不知所措:“啊?哦……谢谢张师傅!我……我回去瞅瞅……”
他小心翼翼地将册子贴身藏进怀里,感受着那枯槁纸张的脆弱触感,强压着内心的狂喜和激动,动作麻利地收拾完最后一点活计,对着张麻子的背影恭敬地道了声“张师傅,那我先走了”,便快步走出了铁匠铺。
林长生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几乎要咧到耳根!
“呼吸法?!龟龟!听见没!功法!传说中的功法!虽然……是祖传的破烂……”他在心里疯狂呐喊,“卡卡西!咱们发达了!打铁的尽头是修仙?啊呸!是武道!管它呢!练了再说!”
“看不懂?练不成?嘿嘿,没关系!哥们有的是时间!”
“肝!必须肝穿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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